三。
二。
一。
“吱呀——”在夙凌默數(shù)到一的時候,翠竹園主屋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往裡推開。
或許是因爲之前來人先往屋裡投放了重度的‘迷’*煙,那人對自己帶來的毒‘藥’非常有自信,所以打開‘門’時發(fā)出的細小聲音她都不甚在意,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驚動了房間內(nèi)那個敏感的人。
不過饒是信心滿滿,她走進來的時候腳步還是放得很輕,卻不是因爲擔(dān)心,而是習(xí)慣了謹慎小心而已。
動作輕緩,身姿柔美搖曳,看著美人在皎潔的月光中漫步而來,那倒不失爲一副雋美的畫卷,如果能忽略掉她握在手心裡的長刀的話。
明亮的月光打在一米多長的長刀上,流線型的刀身綴上了絲絲銀光,映著光亮如鏡的刀身反‘射’出點點刺痛皮膚的寒芒。手腕轉(zhuǎn)動間,刀面?zhèn)认騺砣四沁叄饣牡睹嫔系褂吵鏊謇溏澘痰膫?cè)臉,柔和的眉宇此刻也被沁染上了鋒利的弧度。
來人慢悠悠地挪到了‘牀’榻旁邊,低眉俯瞰著躺在上頭呼呼大睡的人,目光一沉,縷縷殺氣似細薄絲線鋪展開來,將‘牀’榻上的人牢牢鎖住。
不可饒恕!
就是這個人,一直在爲難著她的哥哥,讓她的哥哥每天受苦受累,還要看盡他人的眼‘色’,受人嘲諷,真是太可惡了!
辰芷溪俯下身,將腦袋湊到‘牀’榻前,靠近了那個人的面部,仔細端詳著這個所謂的魔尊的真容。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讓辰芷溪想要毀了她的容。一個大男人長得如此傾國傾城,偏偏沒有配得上這副容貌的好脾‘性’。心‘胸’狹窄、容不得人,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毀了這副好容貌,讓她的長相變得跟內(nèi)心一樣醜陋粗鄙算了!
如斯佳容,她不配!
辰芷溪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想毀掉夙凌的容,是出於妒忌的心理。
她所做的,不過是讓一個心思惡毒的人配備有同等級別的外表。惡毒之人,不配擁有仙人之姿,即便她是至高無上的尊者那也不行!
強行將自己的思想灌注給別人,蠻橫地要用自己的邏輯和規(guī)則來強迫他人接受並執(zhí)行,辰芷溪的思想和態(tài)度不可不謂偏執(zhí)。
但她卻始終認爲自己是在將美好的事物和行事標準灌輸給那些無知的人,幫助他們蛻變得更加美好,永遠活在自己構(gòu)想出來的世界裡不可自拔。
躺在‘牀’榻上假裝昏‘迷’的夙凌,早已通過自己的‘精’神力和散佈在空中的紫黑‘色’霧氣了解到辰芷溪的一舉一動,還有她神情樣態(tài)的變化。
從她自‘門’口走進來時的怨恨,和到了‘牀’榻旁邊看到自己之後的驚訝和怨毒,再到湊近她臉旁時的猙獰殺意和毀滅‘性’的愉悅,夙凌大致上就能判斷出這個妹子肯定不是正常人,應(yīng)該是蛇‘精’病或者是病嬌之類的人。
啊啊啊嗷嗚——
若不是想繼續(xù)裝下去看對方要做什麼,只怕夙凌這會兒都要跳起來對著天空狼嚎兩聲了。蛇‘精’病、病嬌什麼的,居然讓她碰見一隻野生的,這種墜入愛河一般的期待感和興奮是要鬧哪樣兒呢?
一直一來都只有她一個人發(fā)神經(jīng),偶爾發(fā)作一下中二病都沒有人附和實在是太寂寞了,中二病晚期病患者孤獨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有木有!
如果現(xiàn)在有人能夠聽得見夙凌的內(nèi)心獨白的話,肯定會對辰芷溪大喊一聲:“蛇‘精’病來了,妹子快跑!”
只是很可惜呢,沒有人聽到某中二病大魔王的心聲,所以有著相似磁場的辰芷溪註定要悲劇了。
還不知道自己的病嬌屬‘性’已經(jīng)勾起了某個大變*態(tài)的興趣的辰芷溪,現(xiàn)在腦子裡的想法非常簡單,那就是毀了這個王八蛋魔尊的容,然後一刀結(jié)果了她。
她的想法非常的極端,也非常的簡單,簡單到她都沒有去注意,爲什麼人家堂堂一個魔尊,被你用了點‘迷’*煙就放倒了呢?
就算你自己研製的‘迷’*煙效果再好,你釋放出來的劑量再大,但也不至於三兩下就把一個能被稱之爲魔尊的人給擊垮吧!你以爲魔尊這個名號是隨隨便便一個能被‘迷’*煙放倒的人就能夠獲得的嗎?
圖樣圖森破啊妹子,你這麼單蠢真的是專注失敗一百年啊!
沒有想過,或者更準確點來說,是腦子裡根本就塞不進這種縝密思維的辰芷溪,帶著‘精’神病態(tài)者特有的偏執(zhí)固執(zhí)和盲目的自信,連調(diào)查一下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都沒有就大喇喇提著刀跑來殺人了,她要是能成功那絕對是老天爺不長眼了。
手起,刀落,猩紅的血液飛濺,密密麻麻的痕跡一道一道地深深鐫刻在“魔尊”的臉上、身上,很快地“魔尊”的臉便看不出原本的面容來。
紅‘色’液體將潔白的‘牀’褥染上了刺眼的紅‘色’,濃烈的腥臭味薰得人作嘔,卻屢屢刺‘激’著辰芷溪的神經(jīng),反而叫她越來越興奮,眼底的光亮越來越盛,下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夙凌早在辰芷溪手中的刀落下來的前一刻,便翻身而起來到了她的身後,有滋有味地‘摸’著下巴看著辰芷溪一臉興奮地對著一卷棉被,像切瓜砍菜似的狂砍著。
唉!她都不好意思打斷這個病嬌化的妹子的臆想了,真不知道當妹子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中了幻術(shù),將棉被當成了她的身體胡‘亂’砍著的時候,會不會氣得噴出一口老血呢?
靜謐的房間裡,一個人影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地看著另一個人影對著一張棉被狂砍著。一個在前面砍得得意狂放,一個在後面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有涼颼颼的“嘿嘿”聲傳出來,這副畫面怎麼瞧都感覺有些詭異呢。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當一切動作都停了下來之後,周圍又重新歸入萬籟俱靜的氛圍中去。辰芷溪站在‘牀’榻前,對著被砍得斑駁破裂、棉絮紛飛的‘牀’榻吃吃地笑開了,在寂靜的環(huán)境裡愈顯詭異和猙獰。
估計是今天忘記吃‘藥’了,所以覺得自己萌萌噠吧,夙凌很搞笑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