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無怨道士的眸子倏然睜大,醜陋的嘴巴驚訝的難以閉合。
“怎麼,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李扶搖把玩著摺扇,慢悠悠地敲擊著桌面。
“爲(wèi)什麼,扶搖公子?”
“爲(wèi)什麼?”李扶搖嫵媚地撩動了下頭髮,妖冶地勾起脣角,“呵呵,既然我們隊伍有了那麼強(qiáng)的助力,幹嘛還要個多餘的。”
“我不會是多餘的,一個風(fēng)水師不夠吧……”無怨道士慌了,他沒想到一向謹(jǐn)慎無比的扶搖公子會那麼幹脆的捨棄他。
“江姑娘,把無怨道士好生送出去吧。”李扶搖優(yōu)雅地看向江小魚,微微一笑。
“沒問題,扶搖公子。”
江小魚百無聊賴把玩纏繞在指尖的銅線,從包裹中拿出一把小剪子。
咔嚓。
只聽一聲脆響,銅線斷掉,圍在四方位的銅錢光芒慢慢減弱,最後散落在地上,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
“陣破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看著江小魚的目光與之前相比,明顯不同。
“啊,沒錯,只是一個簡單的小陣而已。”江小魚伸手摸了下後腦勺的虛汗,笑的一臉甜美,“無怨大師,拜拜。”
“今日受此奇恥大辱,來日必十倍奉還!”
無怨憤恨不甘地看著江小魚,掙扎著被打手架住身體請了出去。
原本就寬敞的包間,此刻變得更加空曠,唯一沒有色變的只有李扶搖和江小魚二人。
李扶搖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再從容自若的放下,清澈的眸子望向衆(zhòng)人。“還有人有其他的意見嗎?”
“沒,沒了。”衆(zhòng)人連忙應(yīng)道。
他們可沒有無怨道士好本事,若此時在多一句嘴,一定會被李扶搖毫不留情的踹掉。
“既如此,那便走吧。”
李扶搖起身,所有人都站立起來,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玲瓏閣門前早已多了五輛沒有窗戶,通體黑色雲(yún)紋的馬車。也就是說李扶搖在江小魚來之前就已經(jīng)打算除掉那幾人。
發(fā)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個笑容溫和的男子,是一隻披著溫柔羊皮的惡狼。
江小魚上了馬車之後,馬車門便關(guān)了起來。接著,便聽到了符紙飛動的聲音。
“還真是保密啊,竟然連我們都不能告知乾王古墓的路線,嘖。”江小魚大咧咧地靠在車壁上,見馬車中水果食物都極爲(wèi)豐富,毫不客氣的一股腦全都倒進(jìn)了自己的包裡。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這神秘的馬車才穩(wěn)穩(wěn)停了下來。
“江姑娘,到了。”
李扶搖打開車門,把睡意惺忪的江小魚拉了下來。
頭頂?shù)年柟夂艽萄郏◆~許久才睜開眸子。
這是一片十分荒涼的山坡,方圓千里寸草不生,百蟲無形。有的只是綿延無盡的黃土,乾燥粗糙。
就連氣息都充滿了躁熱。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乾王古墓竟然在這種寸草不生的地方。”李扶搖沒錯過江小魚眼中閃過的一抹驚愕,摺扇掩脣輕笑,“其實之前我也是這麼覺得。”
“沒錯。”江小魚雙手浮動,一幅金色的畫卷便在他手中緩緩展開,接著整個山勢全都顯現(xiàn)了出來,“乾王也算個傳說級人物了,怎麼也不可能選這種地方做寢陵,除非……”
“除
非什麼?”
“除非這裡暗藏玄機(jī)。”江小魚鳳眸精光一閃,“困龍淺灘。”
“你……怎麼知道。”
李扶搖怔了下,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知道困龍淺灘風(fēng)水局的就連整個乾坤洞也只有洞主才知道,江小魚竟然只看了下便說了出來。
“哦,我隨便猜的。”江小魚苦惱地抓了下頭髮,展開乾王古墓地圖,咧嘴一笑,“吉時到了,引路吧,扶搖公子。”
“進(jìn)去吧。”
李扶搖神色凝重地打開手中羅盤,手指拍在石碑上,輕輕一按。
轟隆。
石機(jī)關(guān)往下輕輕一動,巨大的墓碑後石板緩緩?fù)葡聝蛇叄覊m落進(jìn),一條神秘黝黑的通道出現(xiàn)在了衆(zhòng)人的面前。
“這就是乾王古墓嗎。”
江小魚撫摸著有些不太安分的血月靈狐,跟在李扶搖身後謹(jǐn)慎地走著。
因爲(wèi)常年乾燥無比,乾王古墓用青石鑽出的通道十分乾淨(jìng)。每隔三丈就有會出現(xiàn)一盞沒有點燃的煤油燈。
李扶搖拿著火把將煤油燈一盞一盞點燃。
忽然,一陣黑影閃過,所有點燃的煤油燈忽然搖曳起來,黃色的光芒漸漸變成了綠色,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鬼火。
“怎麼會是鬼火?”李扶搖火把一抖,顯然被嚇了一大跳。
“繼續(xù)走,這些不是鬼火,而是白磷。”江小魚習(xí)慣性的拍了拍李扶搖的肩膀。
前世她也幫人看過風(fēng)水下過墓,每當(dāng)手下害怕,她就會拍肩鼓勵他們。
“哦,哦。”
李扶搖怪異地看著自己肩膀上那隻手,再看江小魚時,對方已經(jīng)若無其事的摸狐貍毛了。
通道很安靜,只有他們的腳步聲以及不安的心跳聲。
“離乾王棺還有多遠(yuǎn)?”江小魚主動開口詢問。
“不知道,我們還從未走到過乾王棺。”李扶搖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不管他們怎麼推演,始終沒有找到乾王棺,反而還死了一大批人。
“哦。”
江小魚重新閉上了嘴。
看來這次的事情遠(yuǎn)比她想的要複雜的多,困龍淺灘怕只是表面現(xiàn)象。
通道很長,就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隧道。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滋滋滋……
“停下!”
江小魚見李扶搖還往前走,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李扶搖,你傻呀,沒見我叫你停下。”江小魚的聲音帶了一絲慍怒。
“我的羅盤沒有顯示任何問題。”李扶搖抱歉的笑了笑,再看通道的時候已經(jīng)空無一物。“你剛發(fā)現(xiàn)什麼了?”
“紙人。”
“會動的紙人嗎?”
“來了。”江小魚放下血月靈狐,唰地抽出了黃泉匕首,擡手做出防禦姿勢。
李扶搖祭出了自己的兩儀石。
咻咻~
只聞破空一聲,兩儀飛出的瞬間,那白白的紙人瞬間變的四分五裂。
“看來連這條通道都變的不安全了,還好現(xiàn)在的都只是些小青菜,大魚大肉還在後頭,大家打起精神哦。”
李扶搖揮了揮衣襬,繼續(xù)往前走。
終於,他們到了通道的第一個分岔口。
“江姑娘,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這裡的每一條通道都有著無數(shù)可能,兇險也不同。選對一條正確
的通道,對於他們來說十分的有必要。
江小魚轉(zhuǎn)身看向身後的三人,對一個長得微胖笑起來像彌勒佛的道士道:“你是咒術(shù)師吧?”
“啊,沒錯。”那人聲音一顫。
“拿出四個紙人到前面探探路吧。”
“哦,好的。”
這個胖道士之前也是對江小魚頗有微詞的,但在見過李扶搖的強(qiáng)勢手段之後,早已偃旗息鼓。
他正愁沒有機(jī)會像李扶搖表忠心的時候,沒想到江小魚就給他機(jī)會了。
當(dāng)下,他飛出了四個咒術(shù)人偶向四個通道行去。
“接下來該怎麼辦,江大師?”胖道士一臉恭謹(jǐn)?shù)目聪蚪◆~。
“哦,走了那麼久也累了。算算時間應(yīng)該也到了亥時了,大家坐下吃晚飯吧。”江小魚把馬車的食物全部倒在了乾淨(jìng)的花布上,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微愣一會,看向李扶搖,不好意思的道:“扶搖公子,可以嗎?”
她剛差點忘記了自己已經(jīng)換了個時代,所以習(xí)慣性的下了命令。
“當(dāng)然沒問題,只是那四個咒術(shù)人偶你打算怎麼處理?”李扶搖早已免疫江小魚這不合常理的行爲(wèi)了。
“兩柱香的時候,咒術(shù)師把它們召回來即可。”
“看來是我多慮了。”李扶搖原本江小魚只是率性而爲(wèi),卻沒想到她已經(jīng)把的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隨即好奇地道:“江姑娘以前也下過墓嗎?”
“沒有,第一次。”
江小魚來到北陵之後的確是第一次下墓,所以也沒算騙李扶搖,至於李扶搖信不信,她纔沒那個心思去想。
“看來你天賦異稟,哈哈,以後還得多多合作哦。”李扶滿眼溫柔的笑了笑。
“那你得活著出去。”江小魚笑嘻嘻的咬了一口雞翅,吁嘆一聲,“你家廚子的手藝很好啊,這雞翅的骨頭都酥了,哪天借我用用。”
“嗯,等我們活著出去,本公子便把廚子送給你。”
李扶搖坐著一旁把玩著扇子,笑的有些漫不經(jīng)心,也沒什麼食慾吃東西,畢竟選定通道之後,是生是死,只能天定了。
一頓晚飯在極爲(wèi)鬱悶的氛圍中用完,離兩柱香的時間還剩下大半。江小魚用銅線布了個簡單的驅(qū)邪陣後,便抱著雪狐靈狐靠在牆上小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柱香過完的最後一刻,江小魚忽地跳起來,目光凌厲地道:“咒術(shù)師召回人偶!”
“是!”
胖道士手一抖,只聽得呼呼幾聲,三個殘破不堪的咒術(shù)人偶飛了回來,還有一個沒有回來,想來是消失在通道中了。
“選這條嗎?”咒術(shù)師指著人偶還算完好的通道,目光晶亮的看著江小魚。
“不,選人偶消失的一條。”江小魚想也沒想便答道。
“什麼!”餘下四人一陣驚呼。
人偶消失的通道無疑是最危險的通道,江小魚這已經(jīng)不是在玩火,而是在玩命了。
“小魚,你是認(rèn)真的嗎?”李扶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他可不希望江小魚在這個時候胡鬧。
“你覺得呢?”江小魚不答反問,堅定的瞳孔閃過一抹異彩。
“我知道了。”李扶搖毫無辦法的擺了擺手,“不過你得給我個信服的理由。”
“在參與這事之前,我便說過,不會以身犯險,這個理由夠充分嗎?”江小魚扯開嘴角,甜甜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