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像是皮球一樣，被踢了回去，這樣的感覺，可是相當的不爽。
不過張郎畢竟不是二貨，沒有心情和姚海波這個老頑童一直扯皮，當下沒好氣的倒了一杯珍貴的君山銀針綠茶，潤了潤嗓子。
“你具體說說看，爲什麼這事情要怨我。”張郎的語氣還算是正常。
“咦？你怎麼忽然不生氣了，我本來好準備了一大堆說辭，最近還特意惡補了諸如《如何反脣相譏》，《怎樣和老闆對罵》，《膈應老闆的必修課》等書籍，特地想和你辯駁一番，怎麼能夠這樣就結束了呢，這是對我努力的否定，對我不公平！”姚海波不平。
“我本來就沒有生氣，剛纔和你說話，不過是裝裝樣子，你這老頭還樂在其中了？”張郎抿了一口茶，“說正事兒吧，你知道我時間不多的，我的時間，都是用來陪妹妹的。”
“你……”姚海波一下子就被張郎氣了一個吹鬍子瞪眼。
合計著方纔自己還以爲計策成功，非常完美的把自家老闆給弄得不上不下的，鬧了半天，老闆只是演戲看笑話，自己卻像是小丑一樣上躥下跳了這麼久。
感情，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單機啊。
“我怎麼了？作爲一個老闆，讓下屬充分有自己的精神壓力宣泄，也是應該做的，不用感謝我，叫我雷鋒就好。”張郎老神在在。
“……”姚海波還有什麼話課說呢，在張郎面前亂說話，他只能夠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算了，還是和你說正事兒吧，畢竟這關係到中心醫院的命運，而我對這地方感情也是相當濃厚的，大概是工作了幾十年的原因吧。”
姚海波邊說著荏苒歲月，邊感嘆道。
當然，在張郎看來，他純粹是蛋疼的，要是他真對城西中心醫院感情不錯的話，那早就和自己說狀況了，何必和自己裝瘋賣傻那麼長時間。
至於姚海波說的對中心醫院的感情，大概只是工資和地位吧。
姚海波可是一個老油條，沒有相應的利益，是驅使不動的。
“老闆，不得不說你，簡直就是一個掃把星啊！”姚海波感嘆了一句，說道，“自從你收購了燕京中心醫院開始，我們醫院在不久之後就經受了一個巨大的商業打擊。”
“呃，你說說看，我們怎麼了？”張郎順著姚海波的話問道。
“自從你收購了中心醫院，一直給我們醫院生產青黴素等抗生素的幾個製藥企業，先後宣佈和我們醫院斷絕關係，爲了彌補藥物方面的市場空缺，我們不得不去採購價格昂貴的進口藥……你可是知道，這米國的進口藥物，在質量方面，其實和華國生產的差不多，但是因爲貿易壁壘的緣故，導致價格是華國藥物的兩倍之多，現在我們資金缺口已經非常巨大了。”姚海波吐的苦水。
“等等，你說的製藥企業有哪幾個企業？”張郎皺皺眉頭，他雖然知道中心醫院的情況不容樂觀，可是沒有想到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
斷絕了中心醫院的藥物來源，等於是斷絕了這個醫院的半壁江山，等於是斷絕了中心醫院在燕京立足的根基。
“給，這是我列的清單。”姚海波邊說著，邊拿出了一份名單，看樣子早就列好了。
張郎對著這個老油子有些無奈，既然造就已經做好了的事情，早給自己就行啊，還非得賣下一個這麼大的關子。
“宏峰製藥，雲天製藥，德誠青黴素製藥廠，京三葡萄糖製藥九廠……”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簡直就是嚇了一跳。
臥槽，好傢伙，這一連串的名單加起來，等於說是燕京所有的製藥廠。
等等，自己就算是在燕京得罪人了，可是也絕對不會得罪全燕京的人啊。
話說最近和自己打交道的幾個商人，也不像是有做製藥企業的。
到底是誰？
難道是燕京的超級家族，白家？還是其他什麼地方。
或許正是爲了解釋張郎的疑惑，此刻姚海波老神在在的說道：“聯合打擊我們的這些企業，很多都是燕京白家控股的企業，還有的則是龍氏集團的投資企業……嗯，對了，今天我竟然看到了有‘圓方位快遞’旗下的明德製藥公司，竟然也宣佈對我們醫院的制裁，我想，這應該都是老闆得罪的人吧？”
“……”聽到姚海波的話，張郎一時之間倒是沒法反駁。
仔細想想的話，這確實都是自己得罪了的人啊。
可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多人了？
呃，白家的白樂水三兄弟，因爲自己的搶婚行爲，算是丟失了面子——嗯，確實得罪了。
龍氏集團，龍家少東家被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看來也算是得罪了，而且既然白家和龍家聯合打擊，那麼白家調查到的事情，龍家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
再一個就是‘圓方位快遞’？哦，對了，自己前不久還把他們的二當家蕭乙銘，堂堂燕京九尺賭王弄得上不上下不下，而且還狠狠教訓了袁斌涵一頓。
這要是不說得罪的話，那麼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張郎這才明白，原來前幾天，自己和吳夢輕被人追殺的時候，並不是對方腦袋被大門擠了啊，事出有因。
那麼這樣來說的話，聖勞倫斯村子的那個通緝令，雖然有很多陌生的富二代的名字，可是他們背後，也少不了這三個大企業的支持了。
“他們的條件是什麼？”張郎忽然詢問。
“呃，這個……具體來說，他們致電我的時候，是希望我們醫院交出核心的鍼灸技術，而且，還有就是……就是……”說到這話的時候，姚海波明顯支支吾吾了起來。
這個和自己沒大沒小的老頭，竟然還有這麼窘迫的一面，讓張郎多少有些好奇，“一個大爺們的，支支吾吾算什麼，他們到底是怎麼說的？”
中心醫院的華國古代鍼灸技術的研究，可以說是在整個國內都是排的上號的，由此還得到了一個鍼灸理療醫院的美稱。
這些利益集團想得到中心醫院的核心技術已經是狼子野心了，難不成還有什麼大計劃？
“還有就是，他們希望老闆你把勢力撤出燕京西部……”姚海波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們的原話是什麼？”張郎面無表情，語氣冰冷。
“他們說——撤出燕京西部，滾回鄉下去！”姚海波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把幾個對付自己的人的原話給說了出來。
沒辦法，現在自己和張郎的企業共存亡，張郎若是撤資的話，那麼自己還有自己的中心醫院也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輕則被別人吞併，重則是被別人推平，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城西中心醫院這個存在。
所以，一直以老油子自稱的姚海波，這下豁出去和張郎說了重話。
“哈哈哈哈……”
讓姚海波吃驚的是，自家老闆不怒反笑，笑的多少有些張狂。
“老闆，你……你沒事兒吧？”姚海波覺得若是事情大條的話，自己有必要把精神科的那些大夫給弄過來。
“哈哈……沒事，沒事，你繼續說，看來你和我說的那些研究經費預算，也是半真半假的了，哈哈。”張郎依然是在笑著。
姚海波心中一凜，看來自家老闆早就知道自己在騙他了，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憤怒纔對，爲什麼要笑呢？
”對，對不起，老闆，我一直在撒謊，你撥給我的那些研究經費，我基本用來填補大家的工資資金的空缺，還有采購米國藥物的資金空缺了。”姚海波低著頭，很是自責。
沒辦法，自己的做法，從輕的方面來說，那就是調用資金，拆東牆補西牆，可是從嚴重方面來說，那就是挪/用公、款，這可是要追究刑事責任的。
而且現在自己可以多了一個知情不報罪，讓老闆生生等了那麼久消息。
中心醫院的資金空缺問題，在姚海波看來，已經和華國以前的一個大宋代，冗兵冗員問題一樣積重難返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張郎依舊在笑，而且笑聲之中帶著幾分張郎。
“老，老闆，你笑什麼？”姚海波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不明白張郎這個時候爲什麼還能夠笑出聲來。
這已經不是醫院的問題了，一個不小心，就涉及張郎整個資金產業鏈。
一個資金產業鏈發生斷裂的話，張郎在燕京的產業就會發生雪崩效應，直接崩潰掉。
說不定，先前自家老闆的三個仇家，就是想到看到這種情況，弄得張郎一點兒資金也沒有，最後產業崩潰，牆倒衆人推之後，坐收漁翁之利。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後果，商界的險惡由此可見一斑。
更可怕的是，現在老闆被坑了之後，竟然一直在哈哈大笑，這不是什麼癔癥吧？
若是這樣的話，得趕緊打電話聯繫一下燕京城西的那家神經病醫院了，自己和他們院長交情還算不錯，張郎去的話，說不定可以打一個八折。
就在姚海波亂想的時候，張郎面部終於是回覆了平靜：“老姚啊，咱們資金缺口，是多少錢啊？”
“五千萬……”姚海波囁嚅。
“這麼少？”張郎一愣。
“其實是五千萬美刀……”一美刀可以兌換八單位的華國國幣，五千萬就等於是四個億！
前前後後，自家老闆在燕京中心醫院之中，投資已經差不多這個數了，而其他也知道張郎最近產業鏈資金枯竭。
別說四個億了，說不定現在連一千萬都拿不出來。
卻不想，張郎聽了之後嘿嘿一笑：“五千萬美刀不就是四個億嗎？我給了！”
“哈？”聽到自信的話，姚海波一瞬間覺得是不是自家老闆精神崩潰了。
他當然不知道，張郎在聖勞倫斯村子的時候，坑了英倫帝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