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一角的胡東等人亦是緊緊地盯著楊忠國,眼眸中露著期待的神色。
河生拉了拉楊忠國的衣袖,低聲道:“算了,去哪吃不是吃,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不離開,以後在這訓(xùn)練營,你就別想好好過日子。”其中一人嘲笑道。
楊忠國看著他們的囂張的惹人討厭的人臉,握緊了拳頭,他是不願意惹麻煩,但是並不代表會一味的避讓,這不是他的性格。
“不用!”他平靜對河生道,“我們就坐在這裡吃?!?
站在他們周圍的幾人正想要說話,卻看到食堂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都收了臉面,但是當(dāng)看到是常騰的時候,囂張氣焰卻比剛纔更盛。
其中一個人直接將手拍在桌子上,大聲喊道:“給你三秒,趕緊走?!?
“怎麼回事?”常騰走了過來。
“騰哥,我讓他們騰地方吃飯,他們不走?!蹦侨苏f道。
“楊忠國,你剛回部隊,就這麼囂張,未免有些太過了,怎麼說我們也是比你在這裡多待了一段時間,也算是你前輩,讓個座又如何?”
楊忠國皺著眉頭,心想常騰此人的口舌果然厲害,這樣一說反倒是顯得自己沒理了。
他不會跟人家講理,也不會跟人家犟嘴,既然不會,那便不說,低下頭吃飯就好,而道理自然在人心中。
於是楊忠國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開始吃飯,整了這麼多事情,菜都有些涼了,再過一會兒就該不好吃了。
河生坐蓐針氈,扭動不安。
程騰瞇著眼睛,盯著楊忠國,又一次感覺受到莫大的侮辱,他緊握著拳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無視他,只有眼前之人。
“好,我們走?!背舔v咬牙狠聲說道,“楊忠國不要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說完,常騰帶人離開了這個飯桌,去了別的飯桌。
河生低聲說道:“忠國,其實沒必要,這次讓他們記仇了,以後會不停地整你?!?
楊忠國一邊吃一邊說:“沒事,不用擔(dān)心,趕緊吃飯吧,都涼了?!?
河生無奈,知道他一直都是這樣強硬,在三七六旅的時候,就是無所畏懼,現(xiàn)在來了特戰(zhàn)隊,依然如此。
食堂其餘人都不再觀看,又繼續(xù)吃飯。
“這食堂裡有不少是四隊的教官,他們也不管嗎?”楊忠國突然問道。
河生搖頭,“又沒打架,只是嘴上發(fā)生爭執(zhí),人家怎麼管,再說他們也不願意管這種閒事,還很樂意看熱鬧。”
楊忠國點頭,算是明白爲(wèi)何常騰在這裡會這麼囂張。
他突然想到龍隊,說道:“吃完我去找一下龍隊長,向他報到去,連帶問問趙隊長的墓地在哪裡,抽個時間我要去祭奠一下?!?
“恩?!焙由c頭,低下頭趕緊吃飯,因爲(wèi)菜真的涼了。
晚飯過後,河生回到了宿舍,而楊忠國則是向著龍期天的辦公室走去。
但是老遠就看到屋子黑黑的,也沒有開燈。
“沒人嗎?”他自語,快步走到門前,上著鎖,沒有人。
無奈,他只得返回。
路過訓(xùn)練場,孫進又開始訓(xùn)練,做著一些基本的體能訓(xùn)練,真實刻苦至極。
“還不回宿舍,等一下不是有晚課嗎?不去上了?”他走了過去,問道。
“上?!睂O進簡單地答道,“還有半小時,不著急,你去找龍隊長了?”
“恩。”楊忠國點頭,“辦公室沒人,不知去了哪裡。”
說著,楊忠國也開始晃動身體,做準(zhǔn)備活動,寒風(fēng)順著衣口吹進他的身體,令他打了幾個冷顫。
“你這是幹什麼?”孫進問道。
“反正回去也沒事幹,不如在這裡鍛鍊一下,活動活動筋骨,兩個月沒活動,身子都有些生鏽了。”楊忠國說道,一個跳躍,上了雙槓。
孫進看著他,心中帶著一絲疑惑,不像是他認(rèn)識的楊忠國。
在他眼中的楊忠國,是一個冷漠、孤僻的人,更總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現(xiàn)在卻主動來更人說話,這是從來沒見過的事情。
“你變了。”孫進低聲說道。
“你也變了?!睏钪覈⑽⒋⒌?,“我們都在改變。”
孫進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去看趙志成隊長了嗎?!?
“還沒,還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裡。”楊忠國說道,用力做了一個雙槓翻身。
“那個常騰你怎麼看?”楊忠國忽然問道。
“爲(wèi)人囂張,心高氣傲,但是能力很強。”孫進簡單地回答。
“比你我二人呢?”楊忠國又問道,知道他也頗爲(wèi)關(guān)注此人。
“比我強,沒你強?!睂O進平靜地說道,沒有誇大說辭,曾經(jīng)他自己也認(rèn)爲(wèi)自己是這一批新人中最強的一個,但是在經(jīng)歷的野人山的任務(wù)後,對於楊忠國,他亦是生出欽佩之情,所以他很現(xiàn)實地接受這一事實。
楊忠國點頭,“確實很狂傲,今天就已經(jīng)向我挑釁了兩次?!?
孫進驚訝地看著他。
“怎麼了?”楊忠國問道。
“你竟然忍了?”
“恩?!?
“這兩個月在醫(yī)院怎麼了?爲(wèi)什麼你會發(fā)生如此大的改變?是有什麼心結(jié)解開了?”
“變成這樣是好還是壞?”楊忠國問道,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次問這個問題,第一次是向河生問的,看得出,他確實很在乎自己的改變。
孫進想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是好吧,這樣會使你顯得不那麼冷酷,那麼陰沉?!?
楊忠國點頭,說道:“確實是有心結(jié)解開,沒有那心結(jié)的束縛,心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是關(guān)於你父親嗎”孫進問道。
楊忠國沉默,許久之後點點頭。
孫進說道:“我爲(wèi)我先前帶有歧視的眼光看你而道歉,野人山的時候總是針對你,有些瞧不上你,抱歉?!?
楊忠國微微一笑,“沒事,歧視我是正常的,畢竟我父親是賣國賊?!?
話題有些沉重,氣氛也有些沉重。
二人沉默,只聽得寒風(fēng)呼嘯,颳著訓(xùn)練場邊的樹木,‘呼呼’作響。
“走吧,該去上晚課了。”楊忠國率先打破沉默,因爲(wèi)是提到了自己的父親,所以孫進也不好再開口說些什麼。
孫進點頭,搓了搓手。
二人一起向著上晚課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