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的前夜總是那麼寧靜，所以，我只顧欣賞眼前的風景，忘記了最後的電閃雷鳴。

“哎，馬上就要高考了，爲毛，我一點感覺都木有啊？”陳夏叼著根冰棒，四仰八叉的躺在操場上。

“你以爲高考是大姨媽啊？來之前還會疼得你哭爹喊孃的。”雷夢夢總是雷人雷語啊。

“其實啊，高考就是大姨媽，不來吧，你急，來了吧，你疼，走了吧，發現其實也就那樣。”許靈果真是文藝女流氓啊。

“不過，不要緊，反正，我們都是要考一個大學的。”楊茹靠在宋明的懷裡：“所以什麼畢業啊，對我們來說應該沒什麼吧。”

“是啊，，我們約定好要一起去x大的。”陳夏吃完冰棍，以優美的拋物線形式將他甩出：“所以啊，以後，我們幾個就得換個地方禍國殃民了。”

陸楠笑：“禍？好像只有你一個人纔是吧？我們可都是那處於水深火熱中的殃民。”

“是啊，再跟陳夏一個學校，我不能想象我以後會有多出名啊。”宋明仰望天空，做思考狀。

“你們這叫不懂我的好。”陳夏轉身拍著就走回教室，而且腳步越來越迅速。因爲。

“你們幾個兔崽子，又翹課。”身後火大的聲音於教導主任。

“卑鄙啊你，自己跑，也不叫我們一聲。”雷夢夢跑上來，抱著陳夏胳膊就不放。

“那你們如果被抓住了，會不暴露我嗎？”陳夏拖著雷夢夢跑的吃力啊。

“不會。”雷夢夢立馬回答：“肯定第一個舉報你。”

靠，這都什麼朋友啊。

晚上。

“陸楠，想好高考後去那個國家沒？”一回到家的陸楠，剛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的母親，以及一大堆的國外名校宣傳冊。

“我。”陸楠放下書包，走到自己母親面前，第一次從未有過的忐忑：“我想留在國內讀大學。”

“哦。”母親擡頭，銳利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樣看得自己難受：“你忘記了，你跟你爸爸的約定？你爸臨死前，你可是答應過他，要帶你奶奶去國外讀大學的。”

自己又怎麼會忘記，爸爸最愛的母親，自己的奶奶，就連死之前都要自己答應好好照顧奶奶，不準反抗她，自己也是那麼的愛她，看她的心臟病一天比一天嚴重，自己也希望可以帶她去國外好好治療，只是，只是，她去不了啊，沒有她的地方，自己怎麼都走不動。

“我會好好的和奶奶商量的。”陸楠有些猶豫：“在國內也是可以找到好的醫生的。”

然後，一陣靜驀，母親看著眼前的兒子，日漸鋒翼的五官趨展開來，完全找不到當初那個小小的他，此刻堅定的語氣與反抗的情緒，她在想，是時候，對這樣的年少無知來一場結束了，至少，以後都會過去。

“你先去睡吧……明天記得去看你奶奶，聽說她身體最近不怎麼樣。”母親淡淡的開口，彷彿對於自己剛剛的提議沒有任何反應。

回到房間，少年靜靜的躺在牀上，聆聽著手機裡的“嘟嘟嘟。”

“喂。這麼晚打電話幹嘛？”對面，是一向輕快的語調，彷彿隨時都可以讓自己的心靈輕鬆下來。

“沒有，問你，有沒有好好看書。”

“大少爺，現在是吃飯時間啊，要不要這麼拼命啊。”陳夏在對面笑的輕快：“你吃了沒啊？”

“恩，不怎麼餓，那你好好吃飯吧。”

“恩，你也記得吃飯。”陳夏剛想掛掉電話，只是忽然對面傳來一陣輕嘆：“如果，你也能去留學就好了，至少。我現在不會這麼進退兩難。”

只是，一句話的時間，就冷了兩人的心，默默的聽著手機裡的忙音，陳夏有些難過，她一直以爲自己是沒什麼好怕的，愛就是愛，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沒什麼可以阻攔自己，就像當初陸楠的母親和奶奶那樣的阻攔他們在一起，可是現在也快堅持到了勝利，只是現在，現實的問題也越來越多，而一直都是遷就自己的陸楠，聽到他的嘆息，自己的心突然好難過。

“寶貝女兒，愁眉苦臉的做什麼？”陳夏的爸爸看見接完電話就開始抿嘴皺眉的女兒，有些不適應。

“爸爸，你說，我可以出國留學嗎？”一句無意識的問話，一雙渴望的眼睛，一個做父親的心，當下開始刺痛，女兒長這麼大唯一一次的請求，確實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完成的。

“呵呵。”看見父親難過的表情，陳夏更加難過了：“我只是開玩笑的，我纔不要離爸爸媽媽那麼遠呢。”

有的時候，現實就是現實，不是你可以逃避就可以不存在的，也不是你裝聾作啞，他就會消失的，他就像一根無形的刺，隨時都在那，時不時的刺痛你一下，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會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