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傳太醫(yī),快去傳太醫(yī)!淺妃醒了!”
“淺妃?淺妃?您怎麼樣了?”
“快去熬藥!動作快點!”
此時,偌大的宮殿裡亂作一團,富麗堂皇的臥室裡也擠滿了人。
躺在牀上的人似乎是不滿這麼吵鬧,細細的柳眉微蹙。即使是躺在那裡,也能看出這是個美人,似海藻般的烏黑長髮灑落在枕頭上,似扇般的長睫忽閃忽閃的動了幾下,嬌俏的小鼻子圓潤挺翹,由於昏迷在牀,缺乏飲水,原本紅潤的嘴脣變得有些乾裂,長時間的昏迷,導致了整個人看起來蒼白無力,沒有一點血色。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即便在昏迷中,她身上的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zhì)還是讓她看起來高貴無比。整個人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女,清新脫俗。
“快點快點,去催催太醫(yī)!”
“藥呢?藥呢?快點端來啊!”
怎麼會這麼吵!誰在影響她休息?頭怎麼會這麼痛呢?
也許是睡得時間夠長了,也或許是燈光太過刺眼,沈淺淺嘗試著幾次來睜開眼睛卻都很費力氣。
慢慢的,一雙杏眸慢慢睜開,燈光太過刺眼,沈淺淺條件反射的伸出手遮住眼睛,等到適應了亮度後,沈淺淺這才緩緩放下手,準備起身。
滿身的無力感……混混漲漲的思緒和頭疼欲裂的感覺遍佈全身……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腦袋會一片空白……
爲什麼連做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睡了一覺起來就這麼累?
還有哦,周圍的人怎麼這麼多,這麼吵?
沈淺淺試圖幾次想起身卻都沒有起來,只好躺在那裡,模糊的視線裡是穿著統(tǒng)一的宮女在走來走去,腳步匆匆忙忙的。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沈淺淺對一切都感到陌生,但是這種氛圍也能知道一定是個很豪華的宮殿,不然不會那麼多宮女在房間裡,也不會有什麼太醫(yī)的。
迷迷糊糊間,她依稀能聽到有人急匆匆的聲音,關(guān)於什麼“太醫(yī)”、“熬藥”的,但是“淺妃”又是誰?
爲什麼一覺睡起來身邊就這麼多人圍著,還太醫(yī)、煎藥的,到底她在哪裡?她們口中的淺妃是在說自己嗎?
沈淺淺試圖再次睜大眼睛,此時也許是慢慢適應周圍的光線,沈淺淺的視線慢慢的清晰了起來,正準備問些什麼,就見周圍的宮女大聲的喊道,像是受到了驚嚇般。
“淺妃真的醒來了,老嬤嬤,淺妃真的醒來了!”
此時那個正在忙著吩咐事情的老嬤嬤轉(zhuǎn)過身,看到沈淺淺睜大的眼睛,眼中流露出的不知道是驚喜還是什麼,急忙喊道:“太醫(yī)呢?來了沒有?”
沈淺淺很想問些什麼,可是頭卻疼的要命,彷彿只要用力的去想一些東西,腦袋就會炸開,可是不去想東西的話,她的腦袋就是一片空白,空白的甚至……她想不起來她是誰!
她真的是她們口中的淺妃?看著老嬤嬤邊看著自己邊叫著淺妃,沈淺淺不免爲心中的猜測感到恐慌。
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一個陌生的稱謂,一個空白的記憶,這一切都在告訴著她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鋪天蓋地的恐慌感向她襲來,可是該死的,她現(xiàn)在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的她,只能靜靜地躺在這裡,以不變應萬變……
“太醫(yī)來了,太醫(yī)來了!”一個宮女急忙忙的跑進來,後面跟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手中還提著一個大大的箱子。
這年紀和行頭看起來倒像是個經(jīng)驗資深的太醫(yī),沈淺淺心想道。沒有多做反抗,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養(yǎng)好身體,等到精力恢復了再想辦法說以後的事情。
老太醫(yī)先是向沈淺淺行了個禮,然後走到沈淺淺的牀邊坐下,兩手撐開沈淺淺的眼睛仔細的看了看,隨即又身旁的箱子裡掏出一塊精緻的布料蓋在沈淺淺的手腕上,隨即開始把脈,邊把脈邊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把完脈,老太醫(yī)又起身摸了摸沈淺淺的額頭和後腦勺。
“淺妃,微臣請問您身體是否還有哪裡不適?好讓微臣一一爲您診治。”太醫(yī)蒼老有力的聲音傳來。
沈淺淺本不想說話,但一想到自己的頭還疼的厲害,又何必自己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便如實的說道自己的情況,聲音蒼白無力:“只是頭還疼的厲害,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老太醫(yī)點點頭,便開始在她的頭上拆著什麼,沈淺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上還包著紗布,難怪頭會這麼疼。
老中醫(yī)給沈淺淺換了藥,便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好後便有禮的說道:“淺妃,您的身體已無大礙,至於頭疼,是因爲還有傷的緣故,我每天都會過來給您換藥。現(xiàn)在您的身體還比較虛弱,我開的藥您要按時喝,來調(diào)養(yǎng)身體,再過幾日,您便可以下牀了!”
“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微臣就告退了。”老太醫(yī)問道。
沈淺淺本還想問一些問題,自己爲什麼會受傷?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太醫(yī)只是負責治病救人的,這些應該不會知道太多,就算知道應該也不會說的,況且這裡宮女這麼多,沈淺淺也只好作罷。
沈淺淺點點頭,示意太醫(yī)可以離開了。
“太醫(yī)慢走”老嬤嬤對太醫(yī)說罷便對一旁的一個宮女吩咐道:“去送送太醫(yī)。”
宮女點點頭便帶著太醫(yī)離開了。
老嬤嬤從另一個宮女的手中接過藥坐到沈淺淺的牀邊要給沈淺淺喂藥,沈淺淺想起太醫(yī)的叮囑,再看看自己卻是沒有力氣坐起來,便乖乖地任由老嬤嬤給她喂藥。
苦澀的味道讓沈淺淺不禁皺眉,就像此時的心裡的苦澀一般,可是她別無選擇,只能淡漠的接受一切,然後再想辦法。
“娘娘,您現(xiàn)在身體還很虛弱,就躺在牀上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就叫奴婢,奴婢們都在門外,不打擾您休息。”老嬤嬤放下藥碗後對沈淺淺恭恭敬敬的說道。隨後便帶領著房間裡的宮女都出去了。突然間,偌大的房間就剩下了她一個,靜謐無聲。
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太長時間,還是剛剛起來。現(xiàn)在沈淺淺只覺得沒有一點睏意,反而是這種寧靜的夜晚,空蕩蕩的房間,陌生的牀,陌生的人,還有一個……陌生的自己。這些一切都讓她感到孤單害怕,可是沒有人陪她,她只能一個人來面對這種孤單的夜晚。
又看看這華麗的房間,靚麗的擺設。連自己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絲綢,牀單和被子,甚至是窗紗都是上好的材料。
可能是喝了藥的緣故,沈淺淺感覺體力在一點點的恢復,不像剛剛那麼無力,思緒也變得清晰起來,可是一想東西頭還是疼的厲害,腦袋也還是一片空白。
爲什麼她會是淺妃?爲什麼她會躺在這裡昏迷?爲什麼她會受傷,腦袋一片空白,連她自己是誰她都說不上來?
思緒就那麼的模糊在那裡,彷彿隔著一層紗,可是她一拼命的想撕開那層紗,腦袋就疼的要命,沈淺淺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想著事情,卻還是無能爲力,孤單,恐慌,和空白的記憶讓她蜷縮在牀上,彷彿這樣才能給她一絲安全感。
迷迷糊糊的就這麼睡了過去,就算在做夢,沈淺淺的眼珠卻還骨碌碌的轉(zhuǎn)著,眉頭微蹙著,有著不安和害怕。
天漸漸的亮了,整個皇宮也被籠罩在金色的陽光下,鳥兒也在歡快的鳴叫著,彷彿都在歡喜的迎接著新的一天的來臨。
牀上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一切都在告訴著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沈淺淺沒有繼續(xù)失落下去,反而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她就是這樣,即使發(fā)生了她多不想面對的事,她都會鼓足勇氣去面對,因爲比起面對,她更討厭逃避。平時她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弱女子,可是骨子裡堅強與隱忍並不輸給男子。
伸了個懶腰,準備起牀,雖還有些虛弱,可是體力相比之前已經(jīng)恢復了差不多,只是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有些難受。肚子也咕咕咕的餓得厲害,天知道她昏睡了多長時間,醒來後就喝了一碗藥一直到現(xiàn)在。
此時,門突然從外打開,數(shù)名宮女排成列進來,有的手持臉盆,有的手拿毛巾,有的拿著一摞衣服……
“娘娘,奴婢們來伺候您洗漱更衣。”宮女異口同聲的說道。
沈淺淺想想自己也沒有太大的力氣,況且對這裡也很陌生,就沒有異議的點點頭,宮女們上前替沈淺淺換好衣服後又接著伺候洗漱。
坐在鏡子前,宮女正在替沈淺淺梳著頭髮。
看著鏡中的自己,穿著上好材料製作的衣服,穿戴著華麗的配飾,奴才一口一個淺妃娘娘的叫著,這樣的生活確實是讓很多人嚮往的。可是她卻不敢就這樣的享受,因爲她的空白記憶讓她根本不可能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富貴生活,反而在這裡越是衣食無憂,她就越擔心越不踏實。
沈淺淺看著鏡子裡映出的房間,此時伺候她穿衣洗漱的宮女都已經(jīng)退下,偌大的房間裡就剩下她和替她梳頭的侍女。
這是個好時機,讓她把疑問問出來的好時機!這些宮女平時伺候著她,昏迷時也一定是這些宮女,所以她們一定知道自己的來歷和爲什麼會到這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