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惹得一干擁護嚴王爺的手下有些惱怒,都指責沈淺淺沒有良心,狼心狗肺,說她不知好歹,不記得是誰幫她招兵買馬。而她卻空頂著復國公主的名號想要繼承一切。
碧玉和玲兒在旁聽得義憤填膺,差點兒與衆(zhòng)人吵鬧起來。
“都給我住嘴。”沈淺淺站起身,語氣嚴苛,“你們要吵的都給我滾外面吵去。王叔病了,這裡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衆(zhòng)人見沈淺淺發(fā)火,都識趣地閉了嘴,退了下去。
沈淺淺這才轉身放緩了語氣對嚴王爺說:“王叔,淺淺只希望您能早日康復,而不是拖著病體繼續(xù)勞累。淺淺心裡過意不去啊!哪怕百年之後,淺淺也無臉見天上的父皇母后。”
沈淺淺語氣懇切,說的自己都不覺流下淚來。最後見嚴王爺依舊沒有答應,索性跪了下去,朝嚴王爺磕了個頭,說道:“王叔若是執(zhí)意要帶病堅持,那麼淺淺就跪到王叔答應好好休養(yǎng)爲止。”
嚴王爺見此,慌忙下牀,扶了沈淺淺起來,拍拍沈淺淺的手背,說:“王叔答應就是了。你這脾氣啊,和你父皇一模一樣。”
沈淺淺嘿然一笑:“王叔的脾氣也和父皇一樣,都是倔脾氣。”
“好好好,一家都是倔脾氣。”嚴王爺笑了笑,喝了藥睡去了。
沈淺淺安靜下來,看著嚴王爺鬢角的白髮,又不覺落了淚。
“主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主人,蛟白會一直陪著你的。”
蛟白一直看著,最後忍不住出聲。因爲與沈淺淺心意相通,所以蛟白不必講話,沈淺淺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思。
沈淺淺擦了眼淚,點點頭,這纔出門去了。
此後,嚴王爺一日需要的藥都由沈淺淺親自熬製,就連碧玉和玲兒都不能插手。
一日,碧玉說:“玲兒,公主如此辛苦,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玲兒皺了眉頭:“不是不想幫公主,只是公主她不肯假手於人啊。”說完,看著沈淺淺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沈淺淺白天要修煉,還要監(jiān)督士兵訓練,更要爲嚴王爺煎藥熬湯。晚上還要伏案記錄處理消息。
好在近日沈淺淺的靈力大增,身體上的疲倦也沒有那麼地讓她覺得辛苦。
只是這樣一連忙了半個月,再強的人都有些扛不住了,沈淺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公主,您歇歇吧!這樣要把身體熬壞的。”碧玉每天都給沈淺淺準備一碗雞湯,讓她補補身體。
沈淺淺點點頭:“馬上就好了。明天不用準備雞湯了。”
雖然陰雲峽是個世外桃源,不缺吃穿,但是沈淺淺還是覺得能省則省,畢竟她要復國,不是來享受的。
“公主,再忙也要顧著身體。”
碧玉再三勸說下,才讓沈淺淺喝了雞湯。
雞湯剛喝完,沈淺淺就覺得有些暈,隨即倒在桌案上睡著了。
碧玉嘆了口氣,和玲兒一起把沈淺淺扶到牀上,讓她休息。
“公主,不要怪我們。您實在太累了。”
在沈淺淺的悉心照顧下,嚴王爺的病情終於沒有大礙了。
本來有些只忠於嚴王爺的手下這下都對沈淺淺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刮目相看,對她真心臣服。
不僅是因爲她對嚴王爺的悉心照顧,更是這幾日的事務處理以及一些兵法上的觀點。沈淺淺的大將之風讓他們對復國的希望更加強烈了。他們相信沈淺淺,更相信自己。
這日,峽谷裡的天灰濛濛地,壓的人不舒服,總覺得要落下雨來,直到晚間才淅淅瀝瀝地下起了下雨。
雨點打在屋檐上,叮叮咚咚地聲音讓沈淺淺覺得心裡莫名地煩躁。
她,有些不安,也有些害怕。
她站在屋檐下,伸出手去接落雨,感受到的是雨水的冰涼,讓她心裡一驚。
“王叔,明日您要去招兵,是嗎?”沈淺淺覺得心裡不安,總覺得隱隱有什麼事情要發(fā)生,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是啊。怎麼了,有事嗎?”
嚴王爺正捧著一本兵書在看,覺得沈淺淺今天的狀態(tài)不太對。
沈淺淺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最後還是說道:“王叔,明日,我去吧。”
“你去?不行不行,太危險了。”嚴王爺想都沒有想就回絕了,“淺兒,招兵不是小事。一旦暴露,那我們都會有危險的。楓林國巴不得我們全部都死。”
“可是,王叔,您病纔剛剛好。我也不放心您去啊!就如您所說要是有意外,那您身體又剛復原,多危險啊!”
“淺兒,是不是有什麼事?”
到底還是薑是老的辣,嚴王爺總覺得今天他這個侄女有些不對勁。說她擔心自己倒也說得過去,但是就是覺得她這回有些擔心過頭了。
“沒什麼。就是擔心王叔您的身體。”沈淺淺敷衍道。
回了房,沈淺淺依舊覺得心神不定,喚了銀龍蛟白出來,與他說了幾句悄悄話,看著他隱身走了,才覺得安下心來。
第二天一早,沈淺淺就帶著碧玉和玲兒,外加兩個招兵主事就秘密出去招兵了。
招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前幾次她跟著嚴王爺有參加招兵的事宜,但是此次親自做來覺得有些頭疼。
“公,公子,一切都安排好了。”主事的上前彙報,沈淺淺點點頭,拿起毛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交給碧玉拿著,自己也跟著出去。
沈淺淺來到秘密招兵的地方,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一點希望一樣,欣慰的點點頭。
來應徵的多是一些丐幫打扮的人兒,不得不說飢寒交迫之下必有勇夫。
沈淺淺讓主事的人員一一詢問記錄下應徵人員的名字背景以及應徵理由。
就在這時,沈淺淺發(fā)現其中一個應徵者神情有些不對。
“你,出來。”
沈淺淺一呵斥,那人就急忙抓了身邊的一人,開始對著沈淺淺大吼大叫。
人羣開始混亂,大家都亂作一團,擠的擠,躲的躲,退的退,幾乎快要發(fā)生踩踏事件了。
沈淺淺一個飛身,到了那人對面,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何要混進我招兵的地方?”
那人挾持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人質,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刀,擱在人質脖子上,嘶聲說道:“麒麟國的人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衆(zhòng)人在主事和碧玉和玲兒的安撫下漸漸安撫下來,看著那人與沈淺淺對峙。
“爲何都要我們去死?麒麟國究竟與你有何怨仇?”
沈淺淺試圖安撫那人的情緒,輕聲問道。
“麒麟國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爹孃,毀了我妹妹,你們都是壞人,都去死。你們不得好死。老天不會放過你們的。”
奈何那人情緒激動,根本不聽沈淺淺的話,只一直在喊“麒麟國的都去死。”反反覆覆,讓人更加迷惑不解。
沈淺淺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但那人又不聽勸,情緒激動地隨時可能把手裡的人質置之死地。
“主人,那人太激動,要不要我出手?”
銀龍蛟白不知何時變成簪子已經回到了沈淺淺的髮髻。
沈淺淺驚訝於蛟白的速度,看著對面的人的態(tài)度,最後無奈地點點頭。
她記得蛟白說過他渡劫時被雷劈成重傷,所以靈力使用不能太多,否則會靈力枯竭化成當日的“小泥鰍”。
所以昨晚她讓蛟白去辦的事也花費了好久。本來她以爲蛟白今天趕不回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行嗎?會不會太累?”
沈淺淺知道蛟白的方法就是用靈力去控制對方的精神力以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過對方情緒太過平靜或者暴躁,就如對面那個一樣,都會難以控制,而且會花費很多靈力。
“沒事。我試試。”蛟白平靜地說道。
碧玉忽然發(fā)現沈淺淺頭髮上的銀龍玉簪光芒一閃,出現一縷青煙,似是有一條虛無的銀龍騰龍而出,以爲自己眼花。
碧玉告訴身邊的玲兒,待她再一揉眼睛,銀龍玉簪還是平靜地待在髮髻上,還是那麼栩栩如生。玲兒說肯定是你眼花。
蛟白與沈淺淺心意相通,他的元神離開玉簪,對那人進行精神力的催眠。
“蛟白,不行就算了。”
沈淺淺看到蛟白的額頭上都冒汗了,急忙說道。
沈淺淺看看對面的人,依舊在暴躁地說著話,不過已經有慢慢平靜下來的跡象。
“麒麟國的人都去死,都去死。”
聲音越來越微弱,那人放下了手裡的刀,最後癱倒在地。
別人都以爲他過度激動而導致脫力。而人質也因爲逃過一劫而大呼“阿彌陀佛”。
只有沈淺淺知道是蛟白用靈力換來的。最後她看到蛟白的元神倒在地上,化爲一縷青煙回到自己的銀龍玉簪之上。
“蛟白,蛟白,你沒事吧?”沈淺淺急切地問道。
蛟白微弱的聲音傳到耳朵裡,讓她舒了一口氣——“主人,我只是累了,休息一晚上就好。”
然後就沉沉睡去,任憑沈淺淺如何盤問都沒有聲音了。不過她也不擔心了。
“公子,那他怎麼辦?”
主事的將剛剛發(fā)狂的人捆了起來,以防萬一。
沈淺淺頭疼地吩咐他們把那人擡回嚴王爺藏身的府邸,找人照看住他,其他人跟著她先回陰雲峽。
安排好新招募的士兵,嚴王爺就來了,“淺兒,你到底對王叔做了什麼?我怎麼睡到現在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