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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十七現在考慮的問題是自己離開後,這天都城的動向便無從掌握了。所以他必須培養一個親信留在這裡。而這個人選必須是天都城的人,世代土著於此,這樣便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他還必須是個有些實力的人物,但是還不能是一線人物。這讓他頭疼不已。

雲夢琳送藍北辰回來後,看著在秦十七身旁哭哭啼啼地紅袖笑了下,說道:“你別哭了,沒看見十七在考慮事情嗎?”

就在紅袖沒來的時候,秦十七已經說了借道妖獸森林的事情。也說了這個令他頭疼的臥底到哪裡去找的問題,大家可都是一籌莫展。她們雖說在這裡呆了一些時日,但是對個個世家的關係可以說是毫不知情,人選更無從談起。

紅袖纔不關心這個,在她看來,當務之急便是把夫君弄到自己的大帳裡。秦十七總算是明白了此刻想這些問題是多麼的白癡,頭一擡笑著說:“不想了,本王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紅袖立即站了起來。

衆女此刻都很識時務地一動不動,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都尷尬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看秦十七、雲夢琳和紅袖,而是說起了誰的衣服挺好的。雲夢琳說:“十七,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秦十七知道這裡邊此刻是多麼的微妙,苦惱的同時又有些洋洋自得。他隨著雲夢琳到了帳篷裡。雲夢琳讓他坐下,又給他倒了茶說:“現在九幽谷危在旦夕,秦漢大陸各大門派都盯著九幽谷的身法絕學,無暇顧及其它,這也是我能趕來的原因。同時這也是你最好的時機,希望你不要被兒女情長牽絆,忘了家仇國恨。不然我可看不起你。”

“媳婦兒說的是,我秦十七一刻也沒忘記父皇留下的遺言。屠天傷,救珍妃。”秦十七喝了口水說,“此次我必要屠戮天傷城,就等於不羣出來後打造完所必須的鎧甲。”

“藍將軍說於不羣入關也有些日子了,他到底在幹什麼呢?”

“他這人瘋是有點瘋,暗示辦事還是很靠譜的。我覺得他出關之日不遠了。”

秦十七話剛說完,就聽見於不羣閉關的山洞裡傳出了一聲殺豬一般的吼叫。秦十七和雲夢琳對望一眼,接著二人嗖地一下就出現在了於不羣閉關的洞口。洞門緩緩打開,於不羣面容憔悴地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件護體軟甲說:“秦將軍,老夫不負衆望,總算是把這螢石神甲給煉成了。”他慌亂地套在自己身上,看著秦十七說:“你刺我!”

秦十七看看雲夢琳,然後拿出了雲夢琳的那把匕首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他不敢相信,這麼一件薄如蟬翼的東西能抵得住這神兵利器。雲夢琳卻直接拿出浴火劍刺了過去,就聽刺啦一聲,擦出了一串火花。劍尖根本無處著力,刺中的時候,於不羣一側身便滑了過去。秦十七瞪大眼睛道:“太不可思議了。”

於不羣道:“老夫太興奮了,太興奮了!太興奮了……哈哈哈哈哈……”一口氣沒上來便暈了過去。

這一夜差點把秦十七急死。這於不羣修爲基本上就沒有,經脈和血脈都羸弱不堪,加之這麼些天耗費經血,基本上就是病入膏肓了。那陣子的興奮完全可以當做是迴光返照的表現。醫術精湛的軍醫和秦十七一夜加半天爲他輸送靈力總算是把他這條老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他悠悠地喘出一口氣道:“太高興了。”

這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秦十七也呼出一口氣說:“本王見你活過來了,也太高興了。”

見到於不羣沒事了,甚至精神更勝從前,雲夢琳從於不羣口中得知那十萬精兵的螢石戰甲在三個月內便能打造完畢。於是她知道了,秦十七借道妖獸森林的事情就是三個月之後了。她必須馬上回到妖獸森林做部署,以防這支好不容易得來的精銳之師能順利抵達大漢。主要是魔道中人的騷擾。

秦十七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讓皇廷衛軍士順利穿過天都府的勢力範圍。要是榮王知道自己要把隊伍帶到大漢,那可是必定會是一場血流成河的場面。那不是秦十七想看到的結果。這場戰爭要是在天都打起來,那可稱得上是史上最浩瀚的一場內戰了。他有了主意,就是讓紅袖去一趟十萬大山,找赤炎魔王和贏雄的老岳父自家的親戚天印魔王楚雲飛在天都邊界集結部隊做騷擾式攻擊。到時候自己就能接著平魔的名頭傾巢而出,到了邊陲後,一頭扎進妖獸森林,直接繞過大雪山進入大漢,出現在大漢的時候也就到了天傷城的城牆之下,一舉破城,屠戮天傷。

吃過午飯後,雲夢琳和紅袖便一同離開了青城後山。秦十七一下子就清淨了下來。

於不羣開始如火如荼地幹了起來,用他的話說,就算是打造五十萬套鎧甲耗費的心血都比不上那一套神甲。那套神甲秦十七給了雲夢琳,但是雲夢琳卻說讓他給紅袖。紅袖便賭氣說,你雲夢琳不要的東西就給我,難道我就要嗎?秦十七無奈之下,自己套在了身上。

他又去了天都廣場,此刻的戲曲不唱了,但是榮王擺的比武招親現場卻更加的熱鬧了。榮王親自坐鎮,威風凜凜坐在王座之上,各路豪傑蜂擁而至,都想看看這贏貞到底是怎麼個小美人。

秦十七到了後站在人羣裡,冰仙兒和譚小雨在他身旁。秦十七指著坐在榮王身旁的贏貞說:“這小丫頭還真的有幾分姿色。”

譚小雨一笑道:“說起這小丫頭也是個命苦的人。她母親便是當年最有名的西南陰陽中的陰娘子,而那位陽君子便是此刻成了太監的柳明陽,天都最出名的太監。這些都是拜這位榮王所賜。當年榮王廢了柳明陽,搶了陰娘子,用柳明陽的生命威脅陰娘子成了他的王妃,生下了這贏貞。此後柳明陽視如己出,把一身絕學都給了這贏貞,臨自盡的時候更是強行將元嬰的能量打進了這贏貞體內。陰娘子看自己的心儀之人死去,最終鬱鬱而終,心力交瘁而死。這贏貞看起來活得滋潤,其實心早就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恨自己的父王還是愛自己的父王,就這樣一直矛盾地活了八千年了。你看她的頭髮,就是這樣熬白了的。”

冰仙兒咬著牙說:“這榮王太霸道了。”

秦十七一笑道:“也別怪榮王霸道,要是本王也會這麼幹,奪人所愛在帝王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主要是這榮王用的方法不對。幹嘛就這麼明搶豪奪的啊!不會用點手段讓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嗎?!笨死了,憑你大秦國的王爺,一地諸侯,我就不信還俘虜不了一個小女子的芳心。”

冰仙兒點點頭說:“是啊!十七爺這本事可是大得很啊!”

譚小雨喘著粗氣說:“混蛋,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

秦十七一指說:“快看,有好戲了!”

他們看見一個青年人被一箇中年人打了下來,那贏貞就想起身,卻被榮王一把拉住了。

秦十七指著那個青年人說:“那人是誰?”

譚小雨道:“這人身世也不咋樣,是天都第一家羽家的一位公子,但是在羽家卻是生活的不如下人。原因很簡單,他是當年羽家三爺和一位妓女所生。這位羽三爺當年和這妓女是真心相愛,無奈家族內是萬般阻撓,他便把這妓女藏了起來,生下了這位羽之秋公子。結果剛生下羽之秋便被羽家找到了,羽家大爺,現在的羽飄凌親手殺了那妓女,將自家的老三和這個孩子帶了回去。之後這位羽三爺便終日與酒爲伍,這孩子一天天長大後,竟然有著很好的練武天分,只是因爲出身低微,便被家族鄙視,他只能偷偷習武,到如今短短五十年,竟然有了道人巔峰的實力。這可以說是個修行奇才。但越是這樣,越受到家族排斥,若是個廢物,也許他還能過得衣食無憂。尤其是最近二年,這羽之秋不知道怎麼遇到了贏貞,兩個人特殊的身世令本來都不怎麼和人交流的兩個人一見傾心,但是這讓羽家也好,榮王府也好,看起來是一段孽緣,硬是將兩個人拆散了。羽家更是打斷了這羽之秋的雙腿經脈。令人奇怪的是,這羽之秋在牀上癱瘓了三個月後,竟然奇蹟般地復原了。這不,就出現在了這裡。”

秦十七聽完就消失在了當場。

羽之秋走出了人羣,走到了一個衚衕裡,然後跪在地上痛哭起來。他的手拼命地抓著牆壁,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秦十七出現在他身後,說道:“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

羽之秋雖說不怎麼關心世事,但是這位大漢的十七爺他還是認識的。趕忙站了起來,那份長久生活在壓迫下的奴性立馬顯現了出來,低著頭,彎著腰,垂著雙臂。戰戰兢兢的樣子讓秦十七好氣又好笑。他搖搖頭說:“你看看你,還像個男人嗎?你母親的血海深仇,你父親的頹廢,你眼看著自己的愛人嫁給別人,難道你就能咽得下這口氣?你死了算了。”

他這才擡起頭,站直了身體說:“我很想死,但是我不能死。我爹還需要我每天給他做飯,我死了,他就活不成了。”

“你和你爹一樣,是個懦夫。”秦十七一伸手說,“帶我去見你爹。”

羽之秋立即又彎下腰在前邊帶路,秦十七在身後讓他直起腰來,他這才忐忑不安地把腰直了起來。然後拐進了一個很小的衚衕,走進了一個破敗的院落。這裡是羽家的一處房產,自從羽三爺整日喝酒撒瘋以後就把他和羽之秋趕了出來,而旁邊就是豪華的羽府。在那裡邊還住著羽三爺其他的夫人和兒女。他們都不敢來探望羽三爺,因爲這裡代表的是恥辱。一旦有人來送幾個饅頭或幾兩銀子被人看到,就會被羽飄凌狠狠地責罰,輕則幾十皮鞭,重則關進屋子幾年不準出門半步。

羽飄凌就是想活活折磨死這父子倆,因爲他感覺得到,這父子倆對自己的仇恨深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自家老三不會對自己下手,但是這羽之秋可是時時刻刻盼著自己死。但是又不能親手殺了他們,畢竟他們都姓羽。

羽之秋帶著秦十七一進屋子,秦十七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羽三爺蜷縮在冰冷的炕頭上,手裡抓著個酒壺。這酒壺是當年羽之秋的母親之物,據說還是羽之秋外公傳下來的。是個玉壺,很精緻,上面還刻著一隻浴火鳳凰。羽三爺嘴裡唸叨著:“玉鳳,我對不起你,我保護不了你。”

羽之秋過去小聲說:“父親,十七爺來看您了。”

羽三爺擡了下眼皮說:“哪個十七爺?”

秦十七看著她發青的面孔心裡一酸,那張臉上已經佈滿了皺紋。這可是一位有著真人修爲的高手,竟然爲了情把自己折磨成這等境況,眼看經血耗盡,時日無多了。

羽之秋說:“是大漢的十七王爺,秦義風。”

“大人物,大漢的王爺怎麼會來看爲父呢?”他搖搖酒壺說,“沒酒了,去拿酒。”

羽之秋道:“父親,我輸了。我這輩子也不能和贏貞在一起了。”

“那麼你也喝酒吧!我們父子本來就不該再活著了。”

秦十七一笑道:“羽三爺,你可以這麼活著,但是你不能替你兒子安排他的道路。你的愛人已經死去,但是羽公子的愛人還活著,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沒希望的。就算他修爲驚人,一旦他到了真人境界也就是他的死期了。”羽三爺說完這話坐了起來,他靠著前一閉眼,兩行渾濁的淚流了下來。“要不是我這些年這樣,估計我和他的命早就沒了。”

“羽三爺,我很佩服你的隱忍之力。”

“那也比不上十七爺你,我這是小巫見大巫了。”他睜開眼說,“十七爺,求你救救之秋。”

秦十七一笑:“我從來不可憐別人。你看看他,此刻就是個廢物,就是個奴才。他要是有羽三爺一半的心機就好了。”

羽三爺呵呵笑著說:“今天你若是不救之秋,三日之內他必定會成爲一具屍體了。”

“此話怎講?”秦十七明知故問。

“此刻之秋已經知道了我這麼多年都是爲了他的生命才變成這個樣子,他也必定會有一個大的轉變。再也裝不出在羽家的那副卑躬屈膝的神態了。你知道嗎?這麼多年都是之秋爲我去羽家討飯和討酒,他變成這樣正是我想要的結果。”羽三爺下了炕,直接跪在了地上,“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等的就是今天。希望十七爺能看出這小子是個可以利用的傢伙。他沒有別的,有的只是殺氣和仇恨。我想這些對十七爺有用。”

羽之秋看父親跪下了,自己就也跟著跪下了。他擡頭看著秦十七說:“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的命就是十七爺的,今生若是有半點異心,天誅地滅。”

秦十七搖搖頭說:“我從來不可憐人。”

羽三爺一笑:“我們不需要你可憐,我們只是想做個交易。你幫我們報仇,我和之秋幫你賣命。什麼時候你想讓我們死,那麼我們便不多活一秒。”

秦十七呵呵笑著說:“我就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兒,羽三爺竟然因爲大哥殺了自己的愛人而酗酒,而不是報仇,這很奇怪。當我邁進這屋子的時候我明白了,羽三爺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等一個機會。現在機會到了,兒子大了,又帶回了我。接下來就是你要看著你兒子親手屠戮羽家滿門了是吧。”

羽三爺呵呵一笑:“除了我羽三爺的家眷,其它那些豬狗不如的傢伙,屠戮一空。”他突然眼睛瞪圓了起來,裡面佈滿了血絲。

秦十七看著羽之秋說:“你繼續在這裡喝酒,羽之秋我帶走了,再回來的時候,就是屠戮羽家之時。”

羽三爺問:“十七爺請吩咐!”

“注意天都城動向,事無鉅細,等我要知道的時候你要詳細告訴我。包括各大世家,青城山,榮王府,天都府等等你認爲有價值的情報,明白嗎?”他說完轉過身說:“羽之秋,跟我走。首先你要面對的就是自己的愛人。”

當羽之秋再次走到擂臺上的時候,贏貞哭了。

秦十七沒有和羽之秋一同出現,而是在一旁看著羽之秋再一次被人打了下來。此時的羽之秋瘋了,他內心的總算是被點燃了起來。戰鬥的令他血脈暴漲,就是在這時候,他竟然突破了道人的瓶頸,晉級了,成爲了一個名符其實地真人。

道人入真後可以說是一個質的飛躍。從氣質上都有了明顯的變化。當他成功突破瓶頸再次上臺的時候,楊毅伸手攔住羽之秋說:“羽公子,你已經輸了,你沒有了繼續比賽的資格。”

“這不公平!”羽之秋喊道。

“你要公平是嗎?那麼你就和我來比試幾下吧!”楊毅說。

羽之秋毫不例外地被楊毅打下了擂臺。秦十七傳音道:“夠了,去青城後山等我,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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