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看時候到了,正色道:“風兒,我看你無依無靠確實可憐,我拿你就當了我妹妹,現(xiàn)在姐姐告訴你,秦十七是個好男人,姐姐想把你嫁給他,你願意嗎?”
寒風一聽嚇了一跳,趕忙晃著手說:“不行不行,我們不行?!?
“爲什麼?你不喜歡他?”惠娘問。
寒風又晃著手說:“也不是,反正是不行?!?
“爲什麼不行?。磕愀嬖V姐姐?!被菽飭枴?
寒風想起了秦十七的樣子,臉一下又紅了。她聽人們向她說起過秦十七爲了飄雪甘願下火海的事的時候,心裡就開始對他有了好感,但她知道自己是魔女,魔是不能和人結(jié)合的??伤植荒苷f自己是魔,所以說:“他,他太壞!”
惠娘一聽這根本不是理由,反倒更像是喜歡的理由。她摟著寒風哈哈笑起來,一直笑出了眼淚。笑聲停下後,她對寒風說:“傻妹妹,這是什麼理由?。?!”
寒風也覺得這不是理由,所以又說:“他已經(jīng)有飄雪和玉兒了?!?
惠娘看著她問:“你很介意?”
寒風本來能說很介意,但她的心告訴她不能那樣說,那樣說我很難受。她聽了她的心的話,她說:“就算我不介意,飄雪和玉兒也是會介意的?!?
她剛說完,就看見門吱嘎一聲開了,飄雪和玉兒走了進來,飄雪對她說:“妹妹,我不介意的。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玉兒對她說:“我也沒意見的?!?
寒風呆呆地看著她們?;菽镄χf:
“這下好了,大夥都沒了意見?!?
寒風瞪著眼問:“好什麼了?”
惠娘說:“沒問題了呀?!?
寒風說:“沒什麼問題了?”
飄雪雙手一攤:“什麼問題都沒了?!?
玉兒說:“風兒高興的呆住了,惠娘姐,飄雪姐,我們出去吧,讓風兒自己在屋子裡高興吧?!?
三個女人高高興興出去了,寒風對自己說:“真的沒問題了?”
秦十七正在牀上躺著鬱悶加惆悵呢,就聽見門外邊三個女人的笑聲和噼裡啪啦的腳步聲,緊接著門就開了,笑聲腳步聲跟著三個女人一起涌了進來。玉兒坐到他牀上,伸手捏住他的耳朵,把他提了起來,對他說:“這回隨了你個小色狼的意了?!?
秦十七張著嘴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玉兒放開他的耳朵,用手指一戳他腦門說:“看什麼看?!”
秦十七又把眼睛看向了飄雪,飄雪瞟了他一眼說:“少看我。”
他又把眼神看向了惠娘?;菽锔嬖V他:“秦十七,這回你就美去吧,也不用偷摸地看我們風兒了,我打算把風兒許配給你,風兒同意了?!?
秦十七一聽這話,把眼珠子險些瞪出來。他說:“他——,同意了?”
惠娘一挑眼眉說:“同意,高興著呢。我打算把你和飄雪、玉兒、風兒的婚事一起辦了,明天我就去求個吉日。”
秦十七說:“她怎麼會同意?”
惠娘看著他的眼睛說:“她同意了?!?
秦十七把目光掃向飄雪和風兒,看見她們都向他點著頭。玉兒對他說:“你怎麼這副樣子?你難道不願意?”
“我……”秦十七說。
“你不願意你在後牆拽人家姑娘衣服幹什麼,你偷看人家脫衣服又幹什麼?”飄雪說。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秦十七露出很無奈的表情。
他看見三個女人都在盯著他。他不想讓她們知道她是魔女的事,也許說了她們也不會相信,於是他把頭一低說:“我願意,我高興?!?
玉兒用手指戳著他的腦袋說:“看你那德行,高興的快死了一樣?!?
飄雪也說:“高興就笑出來,一看你那苦瓜臉就是裝的,心裡不定多高興呢!肯定都開花了。”
惠娘說:“就是,給我們笑一個。”
秦十七擡起頭,把嘴張的很大,哈哈地出了聲音。但她們怎麼看他也不是在笑,反而像是在哭。她們都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秦十七。秦十七一直哈哈著,飄雪對所有人也對自己說:“神經(jīng)病!”
飄雪轉(zhuǎn)身出去了,玉兒也晃著腦袋走了。惠娘對秦十七說:“你怎麼了?”
秦十七笑著晃了晃手,笑得更加猛了,笑得沒了聲音,眼看要斷氣一般?;菽锟戳怂麕籽垡渤鋈チ耍瑏K帶上了門。秦十七自己又笑了一陣後停了下來,他渾身覺得軟綿綿的,沒了一點力氣。他大腦裡也是什麼也不想了,和他仰躺在牀上的身體一樣靜了下來。
日子選在了十天後,這些天的惠娘麪館熱鬧非凡,張燈結(jié)綵,麪館變成了紅色。人們紛紛向秦十七道喜,秦十七的胳膊抱拳得只發(fā)麻,他的臉機械的笑個沒完,甚至吃飯的時候都是一副笑臉。
三個新娘子都穿上了火紅豔麗的衣服在一個屋子裡轉(zhuǎn)著身體,玉兒問秦十七:“我好看嗎?”
“好看!”秦十七笑著說。他纔沒心情看她好看不好看,媳婦大大小小娶了不少了,都是國色天香,早已經(jīng)視覺疲勞了。
“你看飄雪姐好看嗎?”
“好看!”秦十七笑著說。
“你看風兒好看嗎?”
“好看!”秦十七笑著說。
寒風紅著臉看著秦十七用手堵著嘴笑了。
愛使這個冰冷的魔女融化成水了。
嗩吶聲鞭炮聲響徹了清風鎮(zhèn),麪館的大門進進出出的人羣的臉都露著笑容。秦十七站在門口笑著對人們抱著拳,這時候,他看見進來這樣一個人,……
秦十七遠遠看見走過來一個人,這人比清風鎮(zhèn)的人都要高,走在街上就象一棵麥田裡的野玉米,比平常的人高出很多。
他穿了一身灰色長袍,懷裡抱了一把三尺黑鐵劍,微黑的國字臉上一雙星目閃閃發(fā)亮。秦十七一直盯著他,他一路走來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甚至每一步的距離都分毫不差,只有他耳邊垂下的兩縷青絲在微風中沒有規(guī)律的擺動著。
他走到麪館門前突然停下了,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麪館的招牌,然後轉(zhuǎn)過身走了進來。這時候,秦十七的手在向著別人抱拳,眼睛卻時刻在注視著他。他說道:“天狼,你給我送禮來了?怎麼沒見你帶靈石呀?靈票也行??!”
他看見天狼沒有在麪館坐下,直接去了後院。秦十七覺得奇怪,也就跟了去。天狼直接奔向惠孃的房間,腳步還是那麼穩(wěn)重。秦十七一直跟著他。玉兒從門裡紅得像一團火一樣走了出來,正要回自己的房間,那人對她開口說:“站住?!?
玉兒打量著他問:“你叫我?”
“叫你。”天狼聲音很冷。
“有事?”玉兒問。
“有。”天狼說,“你是新娘?”
“是。何事?”玉兒問。
“殺你。”天狼說。
秦十七看見天狼伸手就要拔劍,趕忙喊:“等等。”
天狼剛“倉”地一聲把劍拔出一半,秦十七便抓住了他的手。秦十七看著他的臉對他說:
“敢問這是爲何?”
那人也看著他回答:“在下天狼。專門負責陰陽兩界的執(zhí)法,也就是說,我是這裡的法官,你說爲什麼?”
秦十七說:“在下秦十七。給個面子,不然大家都不好過,我?guī)煾缚删驮阪?zhèn)上呢。”
天狼問:“你是新郎官?天魂大人來這裡了?”
秦十七說:“是?!?
天狼伸手一指玉兒說:“她是妖精?!?
秦十七說:“我知道?!?
天狼疑惑地問:“你知道?”
“知道。”秦十七說,“狐貍精?!?
“知道你還和她成親?”天狼問。
“我願意,我喜歡?!鼻厥呋卮稹?
“我要殺她?!碧炖钦f。
“不行,我會保護她的。”秦十七說。
“爲什麼?”天狼問。
“你爲什麼?”秦十七反問。
“什麼爲什麼?”天狼說。
“你爲什麼殺她。”秦十七也用手指了一下玉兒。
“她會害人的。”天狼也指了一下玉兒。
“她不會害人的?!鼻厥哂种噶艘幌掠駜赫f,“她誰也沒害過?!?
“她以後會害人的。”天狼又指了一下玉兒說。
秦十七看他非要殺玉兒,於是說:“這是我家,你不可以在我家殺人的。你是客,你要聽我的。”
天狼說:“那我在哪裡殺?”
“我是跟你講道理,你不可以在別人家殺人的?!鼻厥呱熘中恼f。
“我知道。我也喜歡講道理。”天狼說。
“那你還不走?”秦十七看著他眼睛說。
天狼抱了劍走出了麪館。他倆在你一句我一句說話的時候,玉兒一直站在那裡聽著,她過來站在了秦十七肩膀那裡,看著天狼的後背說:
“他是誰呀?”
秦十七說:“執(zhí)法官?!?
玉兒說:“他爲什麼要殺我?”
秦十七說:“不知道,也許他是瘋子。”
玉兒看著秦十七笑了一下,秦十七也笑了一下,他看見玉兒回了自己的屋子。
婚禮很順利的結(jié)束了,惠娘和秦十七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秦十七覺得終於可以休息了,這一天把他累的骨頭都快散了架。他去關(guān)門的時候就看見天狼正抱著劍在門口站著,他胸前鐵劍在月光裡泛著幽光。秦十七慢慢走過去說:“老兄,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著斬妖除魔?!碧炖钦f。他說著忽地一聲抖出了雙翅,那把鐵劍往懷裡抱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