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秦嵐一馬當先,秦十七和莊之蝶一左一右跟隨。就見風土人情在不知不覺中和中土有了明顯變化。百姓穿著鮮豔了起來,但是四周景色的顏色卻越來越單調了。此處已經上了黃土高原。
城市遠遠聳立,瓊樓玉宇。而出了城市後,秦十七連房子都見不到了,這裡的百姓都居住在窯洞裡。他們一個個皮膚粗糙,四肢粗大,笑容卻憨厚無比。口音也有了變化,帶著一些類似於地球上陝西人的口音。
“日你個驢貨,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造了十六輩子的孽,才養了你這麼個驢娃子!餓餓餓,你一天除了餓?還會幹啥?”一個滿臉褶皺的漢子在路旁罵著一個在哭的孩子。
秦十七下了馬,拿出一些乾糧給了孩子,孩子幾口就吞了。
“驢日的賊娃子,你上輩子就是餓死滴!餓死鬼投胎,吃咧人家滴東西,你連個謝都不會說尼!”漢子繼續罵著。
秦十七一拱手道:“大哥,別罵孩子了。餓是本能。咱們這裡怎麼如此貧瘠呀?”
“聽你口音是中原來滴吧!咱們這裡已經半年沒下過雨咧,糧食種咧都收不回來,有啥辦法尼?”他指著旁邊的驢車道:“走了一百里到了城裡,拉了水領了米,回去就有飯吃咧,這驢日的孩子哭個沒完。我在這裡沒鍋沒竈不罵他咋辦嘛!”
秦十七擡頭看看天,烈日高照,就像是在流火一樣。地面的浮土就像被篩子篩了,鋪了厚厚一層乾燥細密的塵土,人踩一腳,擠壓出來的能流出去。他回頭望了望,身後的軍隊一路走來,漫天的飛灰就像是來了一撥妖精。他問道:“朝廷的救濟糧夠吃嗎?”
“吃是夠吃,只是這日子啥時候纔是個頭啊!朝廷倒是可以給救濟糧,但是眼下最缺的是水。”他到了驢車那裡,拎下一桶滿是泥沙的水說道:“就連那從來沒有幹過滴玉溪都幹咧,這就是從地下的沙子裡掏出來滴水。”
秦十七算是愣住了,這水能喝嗎?就像是一桶泥湯。他解下水袋遞過去道:“我這裡有些水,給孩子喝吧!”
漢子接過去又遞了回來:“水可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滴,你給了我,那你喝啥?”
秦嵐下馬,看看天又看看城裡,他用手一指道:“我們去城裡看看,大軍駐紮在城外,不能要城中一滴水,違令者斬!”
莊之蝶領命調轉馬頭,朝著大軍跑去。秦十七則和秦嵐入了那玉溪城。
之所以叫玉溪城,因城中有一條溪水清澈甘甜,顏色如羊脂美玉,在這裡已經流淌了無數年了,被稱作玉溪,養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城便因此得名。溪水本源在西北一處高山之上,山上有茂密的植被,那裡有一眼清泉被稱作玉泉,前輩便修了暗區引入城中,在城中有以泛水井,泉水從井中溢出,流遍全城。這裡世代安居樂業,逐漸成了西部的經濟中心。
此刻秦嵐和秦十七入城後,看到的不是本該有的繁華,而是滿目淒涼。街邊連個賣菜的都沒有,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目光呆滯。嘴脣都是乾裂的,見風就疼,有的便在上面貼了紙。人們看著秦嵐和秦十七,不停地舔著嘴脣,好像是要吃人一般。
秦嵐的心一酸,眼睛是溼潤了。他罵道:“百姓如此受苦,要朝廷來幹嘛吃的?!”
秦十七道:“大漢幅員遼闊,四哥已經盡力了!”
秦嵐哼了一聲道:“狗屁!如此災情重大,百姓都快乾死了,怎麼不見一點朝廷的影子呢?”
秦十七呼出一口氣道:“四哥現在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呢。他一天看的摺子比他自己都要高,不過我覺得也快有動作了。”
“這都半年了,真不知道他這個皇帝是怎麼當的。”秦嵐又哼了一聲。
“是半年沒下雨了。估計這地方本來雨水就少,兩三個月不下雨是常事。當知府意識到是災情的時候送摺子也要走兩個月。四哥看了摺子批覆後,大臣前來視察災情又要兩個月。這樣一看,時間剛剛好,估計京師大臣也快到了吧。”秦十七解釋道。
秦嵐道:“先不管他什麼時候來,我們必須要行動了。回去後讓大軍停止前進,把大龍馬套上車都去給我拉水。”
秦十七點點頭:“不過那玉溪倒是乾涸的奇怪。植被沒有被破壞,以前也不可能沒有過這種旱情。偏偏這次就乾涸了。父皇不覺得這裡邊有問題嗎?”他一指前面道:“看,拍賣行,開始拍賣水了。”
秦嵐看過去,呵地一笑:“看來,必須要殺一批人才行了。”他一指對面說道:“悅來客棧,走。”
二人剛剛進入悅來客棧,旁邊一位手拿摺扇的翩翩公子便從一側走了出來。看她身體修長,脣紅齒白,雙目含光,面容俊美無暇。不是那崔月影還有誰呢?他也進了客棧,對小兒問道:“剛纔進來的兩位住哪間房?”
“天字第五號。”
崔月影點點頭道:“他對面還有房嗎?”
“有,天字十七號。”
“就要這間,給我泡一壺好茶進來。”崔月影上了樓,進了天字十七號房。
到了晚上的時候,冰仙兒和譚小雨帶著小愛和小雅來了,又要了兩間房挨著秦十七住下了,秦小妹也追了來,也住在了旁邊。到了吃飯的時候,衆人要了飯菜就在秦嵐屋子裡吃了起來。吃完後,冰仙兒下了樓,打算去買些水果回來給父皇享用。剛出門便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她納悶地想道:我走神了嗎?怎麼會撞上人呢?她擡頭一看,眼前之人和秦十七一比就像是一個人,同樣的冷峻又美貌,只是身材矮小了一些。她慌忙地後退了兩步,說道:“對不起公子,冒犯了。”
剛要走,沒想到這位用扇子一攔道:“誒!姑娘撞了人說句對不起就想走嗎?”
“那你想怎麼樣?”冰仙兒擡起頭看著她。
“在下崔營,敢問姑娘芳名!”
冰仙兒哼了一聲:“紈絝子弟,還不快快讓開!再不讓你讓你好看!”
“不讓你又能怎麼樣呢?”崔月影說著伸手就去摸冰仙兒的臉。
冰仙兒伸手去抓崔月影的手腕,沒想到崔月影只是手指一點便盪開了她的手,一隻手正抓住了冰仙兒的臉蛋兒,接著捏著冰仙兒的下巴道:“好一個絕色美人兒,沒想到本公子到了這裡還能有如此豔福。”
冰仙兒擡手便朝著崔月影就是一掌,崔月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往懷裡一拉便和冰仙兒抱在了一起,另一隻胳膊攬住了冰仙兒的小蠻腰一用力,頓時冰仙兒貼了上來,一張小嘴被崔月影輕輕啄了一下。
秦十七剛出門就看到了如此香豔的一幕,他揉揉眼睛,並不是幻覺。頓時就無所適從起來,他傻呵呵地笑了笑,然後又笑了笑。見到譚小雨出來了,他拉過來譚小雨指著冰仙兒道:“你快告訴我,我看到的是幻覺。”
接著,秦十七又開始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秦小妹這時候出來一看,指著冰仙兒喊道:“小娘,你這是在幹嘛!你……”
冰仙兒用力掙脫開了崔月影,剛要解釋。就見秦十七伸著手對她晃著,接著道:“你們繼續。我走,我去睡覺。”
“不是的呀!”冰仙兒追過去,就聽門滂硠一聲關上了,險些撞了她的鼻子。
秦小妹哼了一聲便撲了下去,二話不說揮手就是一掌,一道青色勁力凌空而至,崔月影只是伸手一揮便將這勁力化作無形。接著,秦小妹身後突生雙翅,羽毛的摩擦聲發出噌噌地金屬聲。她雙翅猛地張開,呼地一聲,接著前伸,兩個翅尖朝著崔月影刺去。崔月影用扇子啪啪兩下便將這對翅膀擋開了。秦小妹的身體突然旋轉了起來,就像個陀螺一樣朝著崔月影而去。那根根羽毛此刻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張開了。
崔月影竟然伸手抓住了翅膀,跟著秦小妹旋轉了起來,同時身體上翻抓住了她的肩膀,到了秦小妹的頭頂,就這樣在秦小妹頭頂旋轉,兩個人頭對頭轉了一會兒,秦小妹的一雙翅膀上揚朝著崔月影的雙肋插去。崔月影雙手抓住她的兩個翅尖,身體嚇翻借力把秦小妹甩了出去,沒想到秦小妹在空中直接一個迴旋,便要再次進攻。
這時候就聽秦嵐道:“小妹,住手。”
秦小妹慢慢落地,收回翅膀,然後看著爺爺道:“爺爺,這小白臉輕薄小娘。”
秦嵐道:“這是大人的事情,走,帶爺爺參觀下你的屋子如何?”
這時候,崔月影對冰仙兒勾勾手道:“走吧,人家都不要你了,還是跟本公子走吧。人家拿你當草,我可是拿你當寶的啊!剛纔我們又有了肌膚之親,你不嫁我還能嫁誰呢?我可還是個處男呢呀!”
秦十七的門這時候推開了,他總算是冷靜了下來。走出來看著崔月影道:“你是誰?”
崔月影道:“我就是我,怎麼?喜歡上本公子了?我對男人沒興趣。”她呵呵笑著把手一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臨進房間的時候,指著冰仙兒道:“你是我的了,你跑不掉。”
冰仙兒早就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