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島邊緣的集鎮之上,身穿黃色長衫的千流派弟子分成十多個小隊,正來往穿梭於人羣之中,只要看到與陳鋒身高差不多的少年,均被千流的弟子送往了戰艦之上。同樣的,只要年齡在十三四歲的少女,也成了千流派弟子們的目標。
偌大的集鎮,只一片刻的時間,便亂做了一團,哭喊聲,哀求聲一片,當然,千流派的弟子沒有任何慌亂之意。
“你們搞錯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不是啊,別抓我啊?!比肆t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與千流派的弟子們拉扯在一起。眼看自己就要被拽走,少年只得隨手抓住附近的一根石柱子,但千流派的弟子豈是那麼容易放棄的。於是乎,大街上出現了這麼一幕,幾個黃杉千流弟子,兩個拽著少年的腿,兩個走上前來,使勁的掰開少年緊抱住石柱的手。
或許是知道自己鬆手的後果,在幾個人的生拉扯拽之下,少年硬是生生的堅持住了。而就在感覺身後的拽扯之力漸漸鬆懈的時候,少年轉過頭去,看到其中一個弟子從背上拿出了那柄沒有箭的弓,雙手將弓拉開,正對著自己?!跋胗每展瓏樆N?,我纔不怕?!?
“噔!”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原本無所顧忌的少年驚恐的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後的一面,沒有弓的弦上,一支透明的箭頭朝著自己的頭部射來,少年想躲開,但還是晚了。箭矢射中少年的額頭的瞬間,便消失不見,而少年的額頭上,卻留下了一個空空的洞。
“哼,竟然膽敢反抗我千流派的抓捕,這就是下場!”射箭的人重新將弓放在了背面上,帶著衆人便往人羣中另一個目標而去,留下了一些繼續圍觀的人。
“看,流血了,流血了。”“中了仙人們的手段,能沒事嗎。”
正當人羣即將散去的時候,少年空洞的額頭上開始不斷有鮮血滲出,很快鮮血滲紅了少年所在的地方。
“年紀輕輕就這麼死在了這裡,可惜了,可惜了。你說這少年怎麼就這麼倔呢,從了千流派的那些傢伙不就行了。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難不成千流派還真能把他怎麼樣?!?
“看你說這話就知道你是外地來的。”“我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嗎?”
“我跟你說,千流派的弟子們每十年就要下山一趟,專門搜尋一批有少男少女上山。眼看十年之期就要到了,恐怕這些弟子下山尋人是假,抓人才是真吧。”見在場的有些人不明所以,有好事者便壓低了聲音在人羣中開始說了起來。
“哦?他們抓這些少男少女是爲了什麼呢?千流派不是每隔幾年就要招生門徒嗎?我就是衝著這個目標而來,期望著有朝一日能進入千流派學習仙人們的法術。”
“就你,我看還是算了吧,年齡看著也有三十多歲了吧,還長得這麼寒磣?!?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呢,有志不在年高,懂嗎你?!薄澳銈儎e爭了,還是聽這位先生說吧”
“如果是千流派招收門徒弟子,我都還想去試試呢,可這些弟子下來抓的這些少男少女,你們知道,他們會有什麼結果嗎?”“有什麼結果?”
“仙人們高高在上,當然沒有凡人的慾望和需求,可不是每個千流派的弟子都有機會成爲仙人的,那些沒有踏上仙道的弟子們,凡心未了,便開始貪念紅塵來。以前只是偶有弟子下山劫掠少男少女,仙人們一開始似乎並不在意?!?
“於是乎,到後來逐漸演變成了成羣結隊的弟子下山劫掠,到如今,更是成了千流派每隔十年固定的大日子。原本還有幾天纔到這個固定的日子,所以島上很多人還沒有來得及轉移自己的子女,真是造孽啊。少女們被捉上山,幸運的,還能給那些弟子們做個小妾,成爲了弟子們傳宗接代的工具,也算是能平安的了此餘生。而那些不幸運的,大多成了弟子們泄慾的工具,哎····”
強忍著心中的震撼,中年男子繼續問道,“那那些少年呢?難道那些仙人們都不管不顧嗎?”
“哎,那些少年近況稍微好一點,被弟子們捉回去全部充爲各自所在家族的行者?!?
“如此說來,少年們的情況還不錯嘛,以後背後可不就是有修仙家族作爲靠山了嘛?!?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不同於那些主動簽訂契約成爲行者的人,那些少年行者,是行者中沒有自由,地位最低賤的,一旦有危險的海域需要探索,他們往往都會被送上最前沿,結果可想而知,他們大多數都活不過三十歲?!?
“至於仙人們爲什麼不管,在仙人們的眼中,我們這些凡人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而且仙人們也並不是事事都能親爲的,他們也需要在人間行走的凡人弟子啊。不然你以爲怎麼會有仙人家族的誕生呢。一邊是仙人們的弟子,一邊是如螻蟻一般的我們,你說你是仙人,你會怎麼選擇。”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那我得更努力了,以後進了千流派,豈不是···”
“那怎麼沒有人反抗呢?”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少年牽著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擠進了人羣中來,有些憤怒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那位少年。又有些疑惑和有些驚奇的看著這位道出許多千流派內秘的人,因爲少年從這個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
“反抗,他都說了是螻蟻,反抗有什麼用呢,相比較於外面的強盜們而言,千流派的對我們還算是不錯的了。至少在這裡,我們能夠平安的活下去。”沒等男子開口回答少年的話,人羣中,一位老者無奈而悲哀的搖著頭說道。
“沒有人逃跑嗎?”“這位少年,別開玩笑了。逃,這茫茫大海,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是啊,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什麼人,在這裡妖言惑衆,竟然敢說千流派的壞話!給我抓住他!”大街的前方,剛剛離去的一隊二十多個千流派的人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快走,快走,千流派的人來了?!薄翱熳撸熳摺!笨吹角Я髋傻娜巳ザ鴱瓦€,人們紛紛害怕受到無辜的牽連,頓時如鳥獸一般往四處散去。
“想走,哼,沒有我們千流派的保護,你們這些賤民早就葬身赤海了。給我拉弓,一個也不放過!”
“二師兄,這樣不好吧。”聽到這個被稱作二師兄的人要射殺那些逃散的人,其中一個弟子有些不忍的勸到。
“怎麼,我這個二師兄的話不管用是吧?!?
“二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若是這事兒被大師兄知道了,他到師傅和長老哪裡告咱們一狀,您不是得不償失嗎。咱們只要抓住這個煽風點火的人,死活不論,到時候往大師兄身上··”
聽到二師兄的訓斥,這弟子也不生氣,而是雙眼如鷹一般盯著人羣中給衆人解惑的那個男子,嘴角貼近二師兄,輕輕的說道,“何況二師兄,你看那個小姑娘長得還挺水靈的,萬一師弟們誤傷了小姑娘,這不是打擾了二師兄您的雅興嘛?!?
“嗯,還是你小子懂我的心思?!甭犃诉@個弟子的話,二師兄原本有些不悅的表情立刻舒顏開來,陰沉的盯著人羣中間的那位少年身邊的小姑娘,大聲的說道:
“師弟們,師傅他老人家教導我們要好好保護這些凡人,你們可別誤傷了那些凡人??吹街虚g那三個人沒有,那二十多歲的男子就是妖言惑衆的罪魁禍首,你們給我趕緊將他包圍,至於那少年和那姑娘,你們知道該怎麼辦,不用我多說吧。”
“聽二師兄的?!薄奥牰熜值摹?
原本正想出手解救那些逃竄的普通人,在聽到千流派弟子們的對話之後,人羣正中間的少年便停止了動作,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正在圍上來的千流派弟子。
“這位小兄弟,你還是帶著這位小妹妹趕緊離開吧,那些人殺人不眨眼的?!币娚倌赀€停在原地,小女孩也無動於衷,男子有些擔憂的催促道。
“你怎麼不離開呢?”
“我?我倒是想離開,可我不想連累這些人,如果我現在跑了,以這些人的作風,你想想在場的衆人,又有多少人能活下來呢。我說你們怎麼還不離開?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熳?!”
“走,你以爲你們走得了嗎?”而在這裡時候,二十多個人千流派弟子已經將三人圍在中間,有的人將背上的弓取了下來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射擊,有的人將別在腰間的長繩取了下來,而那展開的長繩之上,還鑲嵌著尖尖的刺!
“尤力,你要抓的人是我,與這兩位沒有任何關係,一人做事兒一人當,我隨你們走便是?!?
“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直呼我們二師兄的名號!”
“你這大膽的傢伙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聽到自己的名字來被說了出來,二師兄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突然,二師兄意識到了什麼,“是你,你不是跟那些行者去附近的海域探查死了嗎?怎麼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