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紫妍?不,不對,你不是紫妍,怎麼可能是紫妍。”鍾旭看著姝靜自言自語說道。
“他不是紫妍,她是···”
“你給我閉嘴!”陳鋒走上前去,制止了秦無涯想要說出的衝動。
“小鋒,你讓他說吧”姝靜走上前去,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二人,“我想知道他們知道的。”
“別聽他們在這裡胡言亂語,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王偉走上前去,拉住姝靜的手。
“小鋒!”姝靜看著陳鋒,從來沒有過的堅持。
“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們倆有什麼事瞞著我,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三年前,從彭家酒樓出來,我就知道你們倆心中有事兒,而且一定與我有關。我知道你們不想告訴我,肯定有你們的理由,所以我沒問。可如今,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你們不應該一直瞞著我,這對我不公平。”
令陳鋒和王偉難以置信的是,這些話竟然是從姝靜口中說出,而且自己還無法反駁。溫文爾雅,安靜而不愛多說話的姝靜向來都是站在二人的後面,而此刻,她嘗試著獨自面對。
“你們倆要是敢瞎說,一定不放過你們。”陳鋒看著鍾旭二人,狠狠的說道。姝靜說得對,選擇在於姝靜,而不在於自己,有些事必須得姝靜自己去學著承受。
“我來說吧。”秦無涯看著姝靜,靜靜的陳訴起來,“你原本是小龍山莊莊主之女,你父親叫秦無雙,你母親叫紫妍,當年小龍山莊第一美人。”
“小龍山莊?”
“是,十幾年前江湖上有兩個著名的殺手組織,一個是如今的刺影,一個便是當年的小龍山莊,論實力和名聲,小龍山莊遠勝刺影。刺影行事不守規(guī)矩,殺人不分善惡好壞,而小龍山莊卻相反,以除盡天下醜惡守護天地浩然正氣爲己任。理念的不同,行事作風自然也不相同,也容易產(chǎn)生矛盾。終於在一次刺影執(zhí)行任務中,兩派產(chǎn)生了直接的衝突。莊主截獲了刺影的目標任務,一個地方郡守,爲人清廉,嫉惡如仇,卻因得罪權貴,而招致殺身之禍。莊主不忍,派人前去將這位郡守救下,本來小龍山莊的人已經(jīng)將這位郡守救下,可沒想到刺影的消息傳遞速度如此之快,在趕回小龍山莊的路上就遇上了刺影殺的埋伏,領頭的是刺影四大影使之一人稱‘劍候’的劍一,那時劍一已經(jīng)是武宗巔峰的境界,而莊主派出的人只有武宗初期的實力,結果可想而知,郡守與救援的人紛紛斃命。”
“莊主得知消息之後自然十分憤怒,正當莊主準備邀戰(zhàn)刺影影主風揚以解決兩派糾紛的時候,風揚卻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要單獨約戰(zhàn)莊主,對戰(zhàn)於隴郡的麒麟山上,雙方約定,輸?shù)囊环饺螒{贏得一方處置。莊主原本實力就略勝風揚一籌,自然不懼,我提醒莊主,風揚做事不講原則,沒有信義可言,勸他不要去。可莊主說風揚雖行事毒辣,但畢竟是一派之主,不會做出不講江湖道義的事情來,便獨自一人應邀而去。如我所料,風揚這個不講道義的傢伙,果然提前派人埋伏在麒麟山上,待莊主一到約定地點,風揚就帶人圍攻上去。索性莊主實力強橫,才拼死逃回了小龍山莊。回到山莊之後,莊主廣邀天下仁人志士共同誅伐風揚,並秘密制定了誅滅刺影的計劃,原本勝券在握··可·,哎,都是我的錯··”
“枉莊主那麼信任你。”鍾旭看著臉上還有一道疤的秦無涯充滿了憤怒,“莊主的計劃天衣無縫,原本就我們幾個親近的人知曉,可誰能想到,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竟然揹著莊主勾結風揚,不僅將莊主的計劃全部透露出去,還將小龍山莊的位置透露給了風揚。我想要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哈哈哈,哈哈哈。”秦無涯開始狂笑起來,“論武功、論威信、論見識,我哪點不如他,可師傅那個老傢伙竟然把莊主之位傳給了他,爲了小龍山莊,我忍了,他不聽我勸,獨自一人去應戰(zhàn)風揚,我忍了,就連紫妍下嫁給他,我也忍了。可最讓我不能忍的是什麼,你知道嗎,他竟然爲了與風揚之間的對決拋下剛剛生下孩子的紫妍!”
“莊主沒有拋下紫妍母女,其實誅殺風揚,莊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風揚在江湖上還是有諸多勢力。莊主爲了以防萬一,提前派我將紫妍護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你也知道紫妍的脾氣,我怎麼犟的過她。等我?guī)е秃⒆踊氐叫↓埳角f的時候,才知道小龍山莊早已被圍,原本我還在想爲何我和紫妍能輕易進入小龍山莊,原來是風揚爲了斬草除根故意放我們進去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啊,當我看到紫妍母女回到小龍山莊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可是已經(jīng)晚了,風揚已經(jīng)帶著李夢煜的大軍將小龍山莊圍得水泄不通!”說到此處,秦無涯有些哽咽,似後悔,也似無奈。
“後來呢?”衆(zhòng)人聽到這裡,怎麼能不明白姝靜的身份,但姝靜仍舊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明顯可以姝靜的眼眶已經(jīng)溼潤。。
“後來,後來我看小龍山莊處於一片火海之中,我看到熟悉的人一個一個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其他江湖志士在火海中掙扎,我看到了莊主被圍困在軍隊中浴血奮戰(zhàn),我看到了你,看到了曹無傷。可那時我腦海之中只有紫妍,我衝進山莊,我衝進後院,我衝進每一個燃燒的房間,我在人海中瘋狂的尋找,我扒開每一堆屍體,我拼命著,我吶喊著,我撕心裂肺的吼叫。”
“終於我找到了她,可一切都太晚了,她被壓在了大廳一旁的石柱下,躺在了血泊中。我看見她沾滿鮮血的手指指著一個方向,起初我並沒有在意,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的一隻手突然緊緊的抓住了我,其中一根手指依然指著右邊,我想這就是母愛吧。我立刻想起了雨心,我知道那是紫妍最放不下的吧。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來到了後院,在枯井中找到了熟睡的雨心。”
“雨心,紫妍說過。雨潤萬物長情在,心若初陽暖浮生。她是雨心,她還活著,哈哈,老天有眼,她還活著。雨心,你知道嗎,當年從小龍山莊逃出來的除了我,還有你曹無傷叔叔,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爲莊主報仇,爲你娘報仇,爲整個小龍山莊報仇,如果他們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願意回來,讓我們一起重整小龍山莊好不好,我受夠了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鍾旭看向姝靜,如見到了多年的親人一樣激動。
“是,她就是當年的雨心,我抱著她從小龍山莊跑了出來,我害怕有人看見,我一直跑,一直跑,連我自己也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當我停下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處於了臥龍鎮(zhèn)境內(nèi),在確信沒有人追來之後,我將雨心放到了一條官道上,我隱藏在一旁,親眼看著一對路過的夫婦抱走了她,我才放了心。對,我們一起重整小龍山莊,這十幾年我之所以跟著風揚,無時不刻不在想著殺了他,可是他太強了,雖然我寄他門下,但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我。”
“那當初你在臥龍書苑外城爲何要擄走姝靜。”一旁的小偉質(zhì)問著秦無涯。
“那不是我,那是風揚派出的人,我沒想到風揚也知道雨心還活著。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你是小龍山莊莊主秦無雙夫婦的女兒,你叫秦雨心!”
姝靜表情有些麻木的看著二人,強忍著眼角浸出的淚水,隨手拔出一旁李夢琳隨身的佩劍,刺向秦無涯,而秦無涯彷彿知道姝靜的行動,緊閉雙眼,靜靜的等著,等著命運的安排,十幾年前,自己親手毀了小龍山莊,如今,就讓雨心代替小龍山莊結束這一切吧。
姝靜握緊佩劍,停在秦無涯胸口處幾秒鐘後,又放了下來。“小鋒,你放了他們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我從小在臥龍村長大,我不是什麼秦雨心,我也不想做什麼秦雨心。”
“雨心,你是秦雨心,這是你從出生就註定了的,你避不開的。”
“你們倆閉嘴,若想活命就給我老實點。”見二人有些咄咄逼人,陳鋒大聲呵斥,“你們倆走吧,姝靜不是你們口中的雨心。”見二人不動,陳鋒怒吼道“她讓你們走!沒聽到嗎!”
“走吧。”鍾旭將秦無涯扶了起來,說著“雨心,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們的。”
“滾!”小偉也憤怒的對著二人吼道。
見二人走遠,陳鋒輕輕的說著,“風揚已經(jīng)被我殺了,放心,我和小偉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嗯。”姝靜點了點頭,撲在了王偉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而一旁李夢琳等人震驚的並不是姝靜的身世,而是聽到陳鋒親口說出斬殺了風揚。雖然衆(zhòng)人看見陳鋒誅殺巨蠍,但沒有想到那個怪物竟然就是風揚。風揚,天下第一殺手,一代殺神就此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