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下服服帖帖的大魚,傅凡穩穩的站在上面。操縱著大魚飛速朝下游游去,這纔有機會觀察腳下這隻大魚。感知輕輕包裹著鮎魚的軀體,雖然能感受淡淡的魂力涌出,卻沒有那種存在魂蘊的生物給他帶來的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更像是被魂力給影響卻並未發生異化,和那到處瘋長的各色植物如出一轍。
突然腳下的鮎魚一陣加速,讓站在上面的傅凡一個踉蹌差點跌入水中,正準備被這鮎魚吃點苦頭。傅凡發現了其中緣由,大魚飛快的遊動在水面上帶起巨大的水花,也引起了這河中其他生物的注意,幾隻猙獰的鱷魚魂獸正在傅凡的身後拼命追趕,光看那體積模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兒。傅凡不敢大意,在這水面之上一旦給這幾個傢伙纏住,那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當下又將鮎魚口中的魚鉤收緊幾分,大魚吃痛遊動的速度又是一提,漸漸與後面的魂獸拉開距離。
河中騷亂也引起了岸兩邊的注意,樹林中一片魂獸的怒吼,好像在控訴有人打攪了他們的安寧,卻並未見有魂獸鑽出樹林。傅凡兩旁的巨樹飛快的後退,沒過多久,一股腥鹹的味道撲來。前方豁然開朗,沒有了巨樹環蔭,取而代之的是廣闊的海平面卷著一線白浪映入傅凡眼簾。
就在長河入海的交匯之處,森森林海的盡頭,樹叢裡一隊人馬正看著踏浪而來的傅凡發呆?!邦^兒,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看到有個人在裸奔衝浪?!币粋€渾身略帶血跡,背上揹著一頭半大不小的山羊魂獸屍體的青年聲音傳來。
“看樣子不像是異能,但這傢伙竟能從那深林中出來,應該也是個蛻變者。忠武,來者不善,福禍難知啊”,隊伍最前面一看就是領隊模樣的兩人正在交談。
爲首之人個子不高,但一身黝黑肌肉十分誇張,身上挎著繩子,正拖著一具狼獸的屍體。看樣子他們是剛在這密林邊緣狩獵回來。忠武聽著旁邊副手的分析,看著越來越近的踏浪人影,眉頭緊皺“走,加快速度。我們回村。”
此刻的傅凡正在與那鮎魚角力,不知爲何,眼看就要出河入海,但這鮎魚竟然一反常態死死掙扎,不願再往前多遊一分。彷彿那海中有比傅凡更加恐怖的生命威脅。生存的本能和對大海的深深敬畏讓這鮎魚竟然一個翻騰鑽入水裡,將傅凡甩到空中,看著線尾那一大團血肉發呆。
沒了鮎魚承載,傅凡哪願意掉入水裡。操縱絲線甩掉碎肉,飛射纏住岸邊巨樹的枝幹,然後絲線回收。一個翻身傅凡站在了河邊的沙灘上,再看那巨型鮎魚早已沒了蹤跡。傅凡哀嚎“殺千刀的,我的口糧啊!”
看那鮎魚尋回無望,傅凡只能另做打算。此刻他正站在林海與那碧藍大海的分界線上,足有三公里寬的沙灘上很是荒涼,除了各種生活垃圾,就只剩一堆沒了篷布的遮陽傘架,還有木質躺椅??礃幼舆@裡之前是一個海邊浴場。
雖然四下無人,但看到這海濱浴場的殘景還是讓傅凡心情大好,肚中飢餓也少了一些。有文明的痕跡,就代表著他離人羣越來越近了,而只有找到了人煙,傅凡才能得知自己的位置。尋找芷薇他們纔能有個方向。
想到此傅凡不再耽擱,一邊往沙灘延伸的方向走,一邊巡視著地上散落的各色垃圾。馬上有可能見到人跡了,可傅凡在與蜘蛛的爭鬥中一身衣服早已腐蝕殆盡,此刻正光著身子吹著海風,一隻大鳥驚慌的左搖右擺,無處藏身。不管這世界變成什麼樣子,相信如果傅凡就這麼赤條條出現在人們面前曬鳥,也肯定不會迎來多少好感。
一路挑挑揀揀,總算是蓋住了全身。此刻沒有鏡子,但傅凡也能想象得到自己此時看著是何等的奇葩。半條拉絲的白色全身浴巾緊緊的裹在腰上,也只是剛夠做成個鳥窩把大鳥藏裡。腳底包了好幾層的塑料袋,各色都有交織在一起,上身披著個彩虹差色的破遮陽傘蓋。在灰黃色的沙灘上那是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傅凡哀嘆一聲,此時他真拿不準如果等下遇到人類,現在這身打扮和他裸奔到底哪個效果會好些。一絲區別與腥鹹海風的味道傳來,十分微弱分辨不出是什麼。傅凡極目遠眺,心中狂喜,在遙遠的沙灘盡頭,旁邊稍微淺疏一些的樹林之上一股青煙飄出,沒飄出多高便被海風吹的無影無蹤,難怪傅凡剛剛沒有發現。
有煙必定有人,傅凡不做他想朝著煙氣的方向飛奔。每一步都在沙灘上留下一個大坑,步步之間能隔出將近三米之遙,可見傅凡此時心中急切。
煙氣之下,剛剛的狩獵小隊早已回到這不大的簡陋小村,幾個腐儒正在歡天喜地的收拾著他們帶回的獵物。而小隊幾人此時正圍在村口的較小火堆前,討論著剛剛那在河上的裸奔人影,也就是傅凡。
朝火中添了一口柴,忠武開口“鐵伯帶幾個小子把咱們村子四周都警戒起來,給站崗的村民也都告誡提高警惕。不管剛那傢伙是人是鬼,這附近就咱們這一個村落,相信他肯定會找上門來”
忠武的副手鐵伯是一個精神奕奕的五十歲左右男子,歲月絲毫掩蓋不住渾身散發的精芒。不同於忠武幾人全身肌肉蚺蚺,鐵伯很高很瘦,但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除了忠武之外,無人能出其右?!拔疫@就去安排,那人會不會是血狼的人,他們一貫行事乖張殘忍,看那小子瘋瘋癲癲。咱們不行讓村民都藏起來,一切小心爲上。”
忠武搖搖頭,“血狼幫都在東面死守著沉船,以他們的實力也不可能越過咱們去到森林西面不被發現,應該不是一路人。但還是要提高警惕,至於是敵是友,他若來了,我先去會會他。”鐵伯等衆人聽到不會是血狼幫的人都微微鬆了口氣,轉身下去佈防。
衆人皆散去,忠武便擡步來到村口小路上,盤膝坐下,摸索著懷中一根兩頭包鋼的長棍看著這入村唯一通路的盡頭。
傅凡這時也離煙霧越來越近,心中越來越激動,原來右手邊哪是無邊森林,熟悉的磚石樓房只是被這瘋長的樹木完全遮蔽了而已。一切種種表明他現在並未遠離城市,而是身在城市之中。折身衝進通往炊煙方向的小路,還沒跑幾步,腳下一陣異動。傅凡手中絲線飛射,拉著身體離開還未踩實的地面飛到旁邊樹幹上。剛剛傅凡所踩的地方突出三根巨大土刺,散發出厚重的能量??粗铧c將自己爆了菊花的巨大土刺,傅凡臉色幾變正準備張口大罵,那土刺竟然紛紛爆炸帶出一大片黃土迷霧籠罩四周。把在樹幹上的傅凡也罩在其中。
傅凡剛放開感知,就閃身飛退,一根鐵棒砸碎了他剛剛所在的樹幹?!皠倓傇跇淞盅e匆匆一面就覺得小兄弟不是尋常之人,此時看來,小兄弟這行事風格果然是十分…額…隨性”手握長棍的忠武從黃土煙霧中走出,警惕的看著兩次逃脫的傅凡。雖然從傅凡身上感覺不到異能,但看著傅凡的身手與身上隱隱散發的危險氣息,忠武如臨大敵。在忠武發動異能攻擊傅凡的時候,忠武就感覺到了異能的波動更爲活躍,他竟然能感受到自身異能對傅凡深深的敵意,他與傅凡之前素未蒙面,有此異象不僅讓忠武迷惑不解,但還是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只是對於這人的奇葩造型,忠武實在是找不到合適詞彙描述。
此時的傅凡正在冷冷的盯著忠武,滿臉不爽?!敖o我一個解釋,突然出手偷襲,招招要人性命。想來也必定不是什麼好鳥。不好好解釋清楚的話,別怪我直接取了你的性命!”雖然傅凡沒有什麼殺念,但剛剛那爆菊土刺實在太過刺激,讓傅凡這會兒那是又驚又怒。
“哈哈哈哈小夥子口氣大了點,看你身手是不錯,但卻沒有異能,要知道我已經是二級土元素蛻變者。取我性命?勸你還是趕緊哪來的回哪去,離這村子越遠越好,不然再見到你定將你擊殺。”忠武一身異能涌動,此刻全身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土甲,能量流轉。一看就知道防禦力非凡。
“哦?這村子我是肯定要進的。我倒要看看你這二級蛻變者有什麼能耐?!备捣惨贿呎f一邊朝前邁步。
“找死!”忠武見傅凡不聽勸告,舉棍作勢就要衝過來,話音剛落整個人卻停住動作定在那裡,渾身發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頭落下。
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剛不是挺囂張嗎,你倒是動一下試試啊”看著忠武的反應,傅凡也是放下心來,老神在在的站在忠武面前,一根手指咚咚的敲著壓根兒不敢動彈的忠武腦袋。細看之下才發現,忠武的身邊早已被數十根幾不可見的細絲包圍,手中長棍隨著舞動早已經斷成了幾截,只留下短短棍柄握在手裡。細絲緊緊的貼在忠武身上,沿著細線落下滴滴血珠。至於那籠罩全身的土色護甲,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樣。
研究著忠武身上那土色異力形成的護甲,傅凡心中莫名一陣殺意涌來,心底彷彿不停有人在嘶吼催促他將眼前之人絞成碎片。絲線漸漸鎖緊,忠武痛苦的慘叫出來,眼看就要被傅凡分了屍。
“大人手下留情啊,饒了忠武吧。他是個好人啊大人,他也是爲了保護我們這些人才得罪大人的,求求你放過他吧大人”忠武的身後竟然跑出一羣人,死死的抱住正被殺意填滿的傅凡,全是一些老幼婦孺。完全不在乎傅凡散發出的駭人殺意,不停的求饒,甚至兩個小女孩還在不停踢打撕咬著傅凡。
傅凡眼神一清,倒退一步大喘著粗氣,渾身冷汗直冒。感受著剛纔那莫名的兇殘殺意,心中大驚。傅凡災變以來也殺了不少魂獸,算上之前暴走,保不齊全世界就屬他殺的最多。但一路走來卻還從未殺過人,雖然歷經戰鬥早已磨練了心志,讓傅凡不怕殺人。但這被不明殺意操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著周身一種求饒的人,身上毫無異力全是一些普通人罷了。傅凡束縛忠武的絲線鬆開了幾分但沒有散去,讓忠武一陣劫後餘生的輕鬆?!岸紕e哭了,來個人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我本也無心傷害他,只是自保而已。我只是想進村尋些吃的打聽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