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盞之再續前緣
墨竹被他不講理的話氣得眼冒金星,腸子在一抽一抽地痛,她緊緊咬住下脣,一言不發。
長樂靜靜地看著她,說不清眼底是什麼神色。
“鬆開。”他見她還是死死咬著脣,無奈地放了她的下巴,“別咬了,鬆開。”
墨竹心裡氣不過,扳過他的手張口咬了下去。
長樂沒動,任由她咬著。
直到嘴裡泛出一絲鹹腥,她愣了愣,鬆開牙看著他白皙纖細的手上多了一排滲血的牙印,覺得自己又做錯事了。
“消氣了?”長樂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手上的牙印,並未放在心上。
“阿梨,我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墨竹有些哀慼的聲音響起,“爲什麼不肯聽我解釋一句,爲什麼不肯信我呢?”
長樂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寒淵裡水落聲空靈巨大,直到她失落地鬆開他的衣袖,這才緩緩開了口。
“確實,信任對於我來說是種很奢侈的東西,所有人都太會僞裝,以至於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竹聽得怔住了,不是不肯相信,只是……不敢相信嗎?
“不過,竹兒和他們不一樣。”長樂話鋒一轉,擡起她的下巴重新看向自己,眼中有淡淡的笑意,“如果是竹兒的話,只要你說我就信。”
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如此縱容一個人,她在他心中已經是很特別的存在,若是從前,有誰會對蓬萊塢對他造成威脅的,他何曾會輕易放過,又什麼時候會下不了手除掉那個人,反而還如此相信她。
或許是相遇太過美麗,那個白色背影在樹下彈琴的夜晚早已成了最爲留戀的過去,她出現的時間就那麼剛剛好,在他心防最爲脆弱的時候,帶著全部的太陽之光闖進他的世界。
所以他想再賭一次,即便他知道一旦下錯了注,就是滿盤皆輸,然後便是萬劫不復。
墨竹沉默不語,不得不承認,被他哄得耳根子又軟了。
長樂見她一直抱著肚子不放,眉一皺,眸色微沉了下,“肚子疼?”
“嗯。”她點頭,難受地抱著肚子。
他拿開她的手,手掌放在她腹部,一股暖流從掌心傳進她體內,“還會痛嗎?”
“不痛了,阿梨好厲害!”墨竹只覺得好像有一股溫暖的熱流在小腹裡面盤旋,疼痛感減緩了不少,想起以前師父也這樣給她治過病,頓時驚喜地笑出聲來。
長樂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眼底沒有笑意,“誰給你餵了穿腸丹?”
“啊?”墨竹詫異了一聲,抓抓頭髮有些不確定道,“那個,好像舞未央之前有來過……不過也許不是她,可能是我做的一個夢來著……”
她的確不確定舞未央是不是來過給她餵了一顆毒藥,醒來之後並沒有看到任何血跡,不得不懷疑那也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
“未央?”長樂反問了一句,心裡大概便明白過來了,好在她及時又將穿腸丹逼了出來,否則只怕後果不堪設想,算那丫頭還懂得分寸。
他正欲將她體內的殘毒逼出來,忽然整個山洞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伴隨著外面劃破長空的鳳鳴長嘯,寒淵裡的水也開始席捲成巨大的漩渦,山洞壁上出現深一道淺一道的裂痕,沙石從上面砸落下來,巨大的鐵質雕花囚籠也被震得搖晃不止,掛在山洞頂上的鐵鉤咯吱咯吱地響。
墨竹驚呼著抓緊了長樂纔沒摔得鼻青臉腫,驚異地擡眼看向他,“這是怎麼回事?這裡要塌了嗎?”
長樂也皺起了眉頭,正欲開口說什麼,從山洞石門外忽然衝進一個人來,“宮主,有人闖入蓬萊塢,現在已經到了幽水谷外,塢主和九閣長老已經察覺了動靜,只是來人像是衝著宮主你來的!”
“什麼人?”長樂的臉色難看下來,由於海上布了強盛的結界阻擋,以及他和鳳涅陽還有九閣長老坐鎮,蓬萊塢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張旗鼓地打進來,還一路打入了幽水谷來,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還是衝著他來,他倒是想要看看,是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跑到蓬萊塢找他挑釁。
“稟宮主,來人……是一隻鳥!一隻巨大的火焰鳥!”那人猶疑了一下,雖然那鳥大得離譜,毛色也華麗異常,但從周身燃燒的火焰來看,應該是一隻火焰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