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少華否認自己剛纔所說的那些話，王素容滿是笑容的那張臉，突然又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盯著周少華，一定一句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剛纔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糊弄人的，對嗎？”
“哎，我說要給你買一套房子，那是真心話，誰知道你竟然往歪了想。”
“我怎麼往歪裡想了？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呀？我要是不弄個明白，你把我賣了我還要幫你數錢呢。”王素容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就這麼讓你不信任嗎？”周少華傷心的說道。
“嘿嘿，如果是不信任，昨天晚上也不會讓你得逞。”她狡黠看著他說道。
“那你怎麼還懷疑我呢？”他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她看著他有幾秒鐘，然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長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爲一個女人把她緊守了二十八年的東西就這麼……輕易的給了你，那心情會那麼簡單嗎？有得必有失，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走的對錯，但已經走出去了，不後悔那是假話，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應該怎麼做。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的意思剛纔的那些話還算數？”
“當然算數了。”
“你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補償一下，讓我改善一下條件？”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就算咱兩昨天晚上沒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想幫你的，因爲……”周少華看著她有些爲難的沒有說下去。
“因爲什麼呀，你到是說呀，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的，還不如我呢。”
“因爲……哎，還是不說了。你是不是接受了我的建議了？”周少華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說下去。
“你要是不告訴我，就是對我的不相信，什麼建議不建議的，你就是想收買我，想封我的口。”一看他欲言又止，她不高興的說道。
聽她這麼說，周少華有些猶豫的說道：“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這種事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對你們的傷害會更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受到傷害。”
“我是三歲二歲的小孩嗎？我是成年人了，比你還要大幾歲呢。你以爲就你一個人有理智嗎？不說算了，我回房間裡睡覺去，不許打擾我。”王素容從溫泉裡站起來，臉色十分難看的就要往回走。
“好好，我告訴你，但有一個條件。”周少華一伸手把她拉住，讓她重新坐到池子裡說道。
“什麼條件？”
“你要把我說的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直到死也不許告訴別人。”
“我媽也不能知道嗎？”
“不能，你媽也不能。”
“不會這麼嚴肅吧？好好，我聽你的，就是死也要讓它爛在肚子裡。”一看他認真的樣子，王素容也不由得受他的影響，一掃嘻笑之意。
“知道爲什麼我說就算我們倆沒有發生昨天晚上的那種事，我也想幫你嗎？”
“不會是我們有親戚關係吧？”
“你說的還真對，我們之間還真有很難扯清的關係。你不是認識趙美麗嗎？”周少華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他想把這事爛在心裡，但還是沒能忍住，還是覺得應該讓她知道。
“當然了，其實我跟你前妻雖然說不上是好朋友，但我們關係還真不一般。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她是菲菲的好朋友，那時候我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玩，她們倆一有飯局就叫上我的，畢竟我是菲菲的表姐。”王素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趙美麗跟劉菲菲不只是好朋友。她倆的關係與你跟劉菲菲的關係一樣，她們是親姐妹。”
“她們倆的關係與我跟劉菲菲的關係一樣，應該是親姐……”王素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重複著他說的話，只是重複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聽得“嘩啦”一聲，猛然從水池裡站起來，十分驚恐的看著他，後面的那半截話，愣是沒說出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駭人。
“你你心臟沒有什麼病吧？你先坐下，不要激動，你聽我說……”周少華一看她的表情，也是嚇得不輕，他忙站起來，扶著她的胳膊，怕她跌倒在池子裡。
“別碰我，周少華，我知道你恨他，你罵他，甚至詛咒他，我我都能理解，但你不能這樣……這樣糟蹋人。”王素容情緒激動的說道。
“你先別激動，坐下，等我慢慢跟你說。你認爲這種事我會亂說的嗎？”周少華硬是把她拉坐回池子裡說道。
看著他一臉的認真，絕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王素容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坐了下來。
“你們三個人其實是親姐妹的關係，只是不是一母所生……”看到坐下後，周少華才一五一十的把趙美麗的事情告訴她。雖然是簡明扼要，但還是斷斷續續的花去了二十多分鐘。
周少華講完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兩個人就這麼坐著，誰也沒說話。
突然，王素容聲嘶力竭的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叫喊道：“怎麼會是這樣的呢？這叫我我怎麼能相信呢？這叫什麼事呀，這要是讓外人知道，我我可怎麼活……”
“我所以說要讓你爛在肚子裡，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你也不用自責了，這種事跟你沒什麼關係，只是你心裡有數就行了。”
“既然你知道，爲什麼不阻止他們呢？”
“我要是早就知道，還能出這種事嗎？趙美麗走後，我是在幫著她媽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發現這個秘密的。”
“那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除了你，還有劉菲菲，趙美麗，對了。趙美麗的媽媽當然也是知道的。”
“不對，我問你，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否則怎麼好好的就自殺了呢？”王素容突然想起了什麼，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看著他問道。
她這麼一問，周少華心裡不由得一哆嗦，可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苦笑著看著她：“你是知道的，那個時候我不可能看到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一定是那個老不要臉的告訴他的。趙美麗也不是個好東西，她怎麼能那麼做呢？傷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呀！”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再不要臉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不要說了，她也是受傷者。你不知道，當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下子就暈死了過去，要不是我抱著她去的醫院，可能現在命都沒了。”
“活該，那是她應得到報應！”王素容毫不留情的說道。
“行了，你別說了。什麼叫應得的報應？你現在這樣，也是應得的報應嗎？那是上一輩的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那個老該死的，他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嗎？爲什麼還要對美麗下手？他纔是死有餘辜呢。就算他不自殺，也不得好終。”周少華恨恨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王素容一下子愣住了，她盯盯的看著他，一瞬間都忘了哭了。
“你你到現在還向著她，還替她說道？”
“她是誰呀，她也是你的親妹妹”他沒好氣的說道。
“我沒有這樣的妹妹。”
“有沒有這個妹妹不是你說了算的，就像你是他的女兒一樣，你沒有選擇。”周少華賭氣般說道。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你是不是想拉完磨就殺驢呀？我這是圖什麼呢，把自己給了人家，人家還這樣說我，我就是賤，是自找的。還說我是報應，好，好，我是報應，那我就報應給你看，周少華，讓你這麼說我，今天我我就死在你面前，這回你滿意了吧。”王素容讓他用話這麼一堵，剎那間怔住了，只是反應過來後，突然暴發，哭喊著就往水裡面鑽去。
周少華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本來自己也是話趕話，並沒有太多的意思，更不可能諷刺她。只是不滿她那樣說趙美麗。此時一看她要動真格的，整個身體全都潛到池子底下了，再這一哭，眼看著灌了兩口水，可把他嚇壞了，忙一俯身，從水裡把她撈上來。
一從水裡出來，王素容“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水。周少華忙一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拍打她的後背，讓她把氣喘上來。
她不等自己把氣喘勻，一邊咳嗽一邊哭喊著：“不不用你救我，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咳咳……你不是想看報應嗎，今天我就把這條命給你……這回總行了吧?”
周少華一看她是真的生氣了，不由得心一軟，忙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一邊繼續用手拍打她的後背，一邊趕緊道歉著說道：“我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一著急，說走了嘴。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這樣說你，不應該不知道好歹。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別哭了，你一哭，我我心裡也不好受。”周少華眼睛一酸，眼淚出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王素容也不知道爲什麼，哭得更傷心了。她一邊哭，一邊把這些年來憋在自己心裡的那些委屈，那些連自己母親都不能說的委屈，一瞬間全想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這些傷心的事，而且竟然還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當然，她已經不像剛纔那樣拒絕他了，而是十分順從的在他的懷裡，緊緊的摟著他，任憑自己的眼淚，從臉上淌到他身上。
開始的時候，兩個人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但時間一長就不同了，因爲此時她這一通的折騰，要死要活的，又是掙扎又是掙脫的，身上的那點東西早就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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