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際集團濟南分公司一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分公司一逃出來，王濤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感覺自己後背的襯衣都有點被汗水溼透了。
“王總，您沒事嗎？”在分公司的時候,李季已經看出來他臉色一會紅一會綠的，只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沒好意思問，此時一看他長出了口氣，臉色也隨之正常了，這才輕聲問道。
“噢 ，我沒事，只是……國際集團的這筆紙款看來希望不大了。”
“是呀，我不是早就跟您彙報過了嗎。現在您明白了吧，一週一千萬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李季也長出了口氣後說道。
“完不成？完不成咱們就都別在銷售混了。李季，我跟你交個實底吧，如果你們拿不到這一千萬，廠裡下週就不能按時開資。
你知道，北方廠還從來沒有因爲資金問題開不出工資來呢，真要是出現這種情況，董事長又是新來的，你說說，他能饒過我們這些幹銷售的人嗎？”
“王總，不是我不努力，實際情況您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沒有了國際集團這一塊，您說說，就算把咱們濟南辦的這些業務員都都賣了，也不值班一千萬呀？現在外欠款全加在一起還不到五百萬，剩下的您讓我去搶銀行嗎？”李季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把話撂到這兒了，就算是搶銀行，你也得給我湊齊了一千萬！除去國際集團外，其它家不是還有五百萬嗎，先把這五百萬要回來，然後你再想辦法。”王濤不講理的說道。
李季看著他足能有十來秒鐘，最後還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第二個客戶到是沒費什麼周折，一聽區域老總親自過來，一見面還認識，雙方聊得十分開心，只是這家印刷廠本來規模就不是很大，全部紙款還不到六十萬，所以，盡了最大的努力，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這一上午，才五十萬，離一千萬還差遠了。”一回到車上，李季拿著五十萬的支票，心事重重的說道。
“你給我說實話，現在辦事處手裡有多少？”
“加上這五十萬正好二百萬。”
“才二百萬？”
“對呀，按著計劃一週二百萬，一個月差不多八百萬，正好完成任務。誰知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劃計劃的，計劃沒有變化快，現在是下週一千萬。下午不跟你走了，你趕緊想辦法去，國際集團的這塊，就是啃，也要給我嘴下六百萬來。”回到辦事處一下車，王濤馬上說道。
“王總，您這樣逼我，還不如把我殺了呢。”李季賭氣般的說道。
“要是殺了你能頂上這一千萬，你尋思我不留著你呀？”王濤少有的開了一句玩笑，然後頭也不回的往電梯間走去。
雖然嘴是這麼說，可王濤的心裡並不輕鬆，濟南辦的情況自己是瞭解的，一週二百萬，已經到了極限，自己在的時候，最多一週也沒有超過二百萬過，所以，一回到辦公室，王濤就急忙給趙明理打了個電話，把濟南辦的情況彙報一下。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國際集團濟南分公司一分錢也拿不回來？”雖然趙明理的心裡也早有預感，可一聽王濤這麼說，還是十分吃驚的反問了一句。
“趙總，不是拿不回來，而是按著合同，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不過，他們的黃總已經表態了，只要合同期一到，立馬就把……把帳款頂過來。”王濤之所以這麼說，他是想減輕一些趙明理對自己的斥責。
“你***還有臉跟我說合同？要不是你簽訂的那個合同，二千萬老子早就拿到手了。王濤，你是不是腦袋讓門擠了？我讓你去濟南辦，是讓你坐鎮，給他們壓力，不是讓你跑國際集團的。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國際集團的事，就讓李季去跑。你以爲你這個區域老總有多麼了不起嗎？在國際集團的眼裡，屁都不當！一句話就讓人給頂回來了，現在吃癟了吧？”
“我不也是好心嗎，再說了，李季再三跟我說讓我過去看看，誰知道……”
“什麼好心？我還不知道你的彎彎繞？你就是想顯擺一下！王濤，你動動腦子吧，李季讓你去，就是想堵上你的嘴，你還真上道了。”
“堵我的嘴，趙總，我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濟南辦下週拿不回一千萬，他就別幹了。”
“他不幹能頂這一千萬嗎？你告訴我，現在李季手裡回來多少了？”
“到今天上午，正好二百萬。”王濤唯唯諾諾的說道。
“才二百萬？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手裡才二百萬？？”本來已經有些消氣的趙明理一聽這個數字，憤怒的聲音又一次從電話裡傳了過來。
“按著計劃，下週還可以到手二百萬。”王濤小聲的補充道。
“就算是四百萬，剩下的六百萬呢？王濤呀王濤，你你是正事不足，敗事有餘。李季在哪呢？”趙明理心裡明白，王濤就這點本事，就算把他罵得一口氣上不來噎過去，也不可能多要回一分錢來，所以，他還是決定給李季打個電話。
雖然去國際集團的情況王濤已經跟自己說得夠明白的了，但他還是下意識的認爲，這個李季不可能一點辦法也沒有。再說了，以自己對周少華的瞭解，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老同學、好朋友因爲回款的事被免職的。
李季剛坐在餐廳裡準備吃飯，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趙明理的電話，他馬上放下飯碗，走到外面接了起來。
“是李季嗎？我是趙明理，是不是正吃飯呢？”電話一接通，趙明理少有的和藹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您好，趙總，我......還在辦公室，有點業務沒處理完。您有事嗎？”李季知道這個時間趙明理給自己打電話，一定有事要說，只好撒謊道。
“噢，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談談關於國際集團紙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