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的事故
韓春生一個蛻變,從文面書生一下成爲了一個優秀的機耕手,深受老闆的青睞。他不但耕地是能手,還負責所有耕作機械的維修和保養。他的工資多勞多得,再加上維修保養機械工的待遇,頭一個年頭,每月是三佰元工資,一年加上年終獎就能收入五六千元。
銀花高興地拉著韓春生的手說:
“親愛的,再過二年我們可當上萬元戶了!”
韓春生不慌不忙地笑著說:
“萬元戶不重要,我就是一想啊,在家裡種上十畝地,玉米、小麥兩三角錢一斤,畝產一千斤好不好,一年的收入只不過有三四千元。除去生產成本(農藥、化肥等),不計工時費,純收入只不過兩千元左右。在這兒我一個人的收入,就等於咱倆在家好幾年的收入啊。銀花,我覺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覺非常的好,我和你的前景更美好!”
銀花在韓春生的身後猛地撲到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大聲說:
“是的,真好,好極了;萬元戶,剛起步,幾年我們倆就是個大富翁了;你我有了錢,能辦我們想做的事情,到那時你我的前景更美好!”
銀花在這個綜合場的加工車間裡也當了主管,工作認真負責,工資從一百元一下升到一百五拾元。她也在暗暗地督促自己:加油,加油!
一對鴛鴦比翼雙飛。那天晚上,韓春生突然高興地抱著銀花說:“我倆掙了錢,明年春節回家就結婚!”
銀花說:“結了婚你還想來這個地方嗎?”
韓春生把嘴送給了銀花,銀花接了韓春生狠狠的一個甜蜜的吻。他說:“不想來了,那時候,我倆天天這樣無窮無盡的愛,毫不留情的吻。愛到??菔癄€,吻到天荒地老!”
“好,你個大書生,比我懂得愛,可我們必須生活。你不常常告訴我嗎,人不能只顧眼前,活在這個世界上,還要想到其他,還要有遠大的理想。我們結了婚,過完春節,還得來這裡繼續打拼,苦個幾十萬,就回家把瓦房改成大樓房,再生個孩子,好好地在家裡孝敬你的老母親,撫養孩子上學;在家裡再想些法子苦錢過好日子,這纔是你我的初步計劃。
“你忘了,你可說過要把這些打工的人帶出來,讓他們都掙了錢帶回家,還要好好建設家鄉,讓家鄉的父老鄉親都過上好日子呢!
韓春生又緊緊地抱住銀花,給了銀花一個重吻說:
“小女子,真了不起,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學生,好弟子!你的計劃也就是我的志向。你還是我的好老婆!我的好媳婦!”
“跟你學幾個字,還成了你的弟子、學生,不害躁!唉?再說了,你也不能胡亂稱呼,誰是你的媳婦啊?俺倆可沒拿證,這說法是強姦民意!”銀花扭了韓春生的鼻子一下,嬌妮地說。
韓春生憨笑著說:“還強姦民意了,我啊,免不了還要對你……”
銀花說:“下流鬼,我舉報你是個大流氓?!?
韓春生攬著銀花的脖子憨笑著說:“舉報吧,得到了你坐牢也值了?!?
銀花忸怩地攬著韓春生的腰說:“你啊,得了便宜耍乖乖!”
韓春生忽的又一本正經的告訴銀花說:“不開玩笑了,閒言少敘,書歸正傳,話說啊,老闆說了,他的單位有四輛汽車,他說找別人修理太麻煩,想叫我考駕照,學汽車修理,準備叫我長期在這裡幹,他叫我們兩個人商量,如果行,考駕照、學修理的費用他全報銷?!?
銀花驚訝地說:“老闆這麼信任你?”
韓春生自傲地說:“老闆不但誇我人品好,有文化,還說我倆都有事業心,都是能做大事的人才。”
銀花微笑著說:“吹的吧?連我也誇了?”
“真的,誰騙你是小狗!”
“壞蛋,又暗著罵我??!誰騙我——我是小狗。那,你就是條大狗,野狗!”
“大狗,野狗,我是野狗,我咬你,我撒野了,我可要真的咬你了!”
韓春生沒命的對著銀花的美胸咬去。銀花也瘋狂的抱住韓春生。
美麗的瘋狂!銀花拼命地捶打著韓春生的身子,嘴裡不住地說:“你真是太野了,太野了,你野得都使我不知死活了!”
韓春生從銀花的胸口擡起頭又吻吸著銀花的腮幫,嘴裡不住的嘟囔著,“看我剛纔的諾言實現了吧,開始犯——那個什麼罪了吧!”
銀花不住的好像不由自主地捶打著韓春生的脊背,撒著嬌說,“下流鬼,不知憐花惜玉的大流氓!”……
一個多月的學習培訓,韓春生順利地拿到了駕照,又駕著老闆的轎車和老闆到市內進行一番體檢;再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他又學會了汽車的修理。老闆高興地在市郊區的名牌大酒店裡請韓春生倆人吃了飯,說給韓春生每月工資再增一百元,年底還要根據當年的效益發他紅包。
歡樂的背後也許會隱藏著痛苦,平安的角落裡也可能偷藏著紛擾。
三年後,就在二十四節氣最後的一個大寒節氣到來的第一天,中央氣象臺播報了一個藍色預警,說北方有一股強冷空氣南襲,預計五天後江南也要迎來入冬以後的第一場暴風雪。
場老闆提前發放了民工的工資,叫他們早早的回家過年。韓春生高興地把他和銀花兩個人的工資往銀花的面前一放說,“咱倆的一年辛苦費全都交給你!”
銀花拿過沉甸甸的牛皮紙錢袋打開一看,哇——一疊疊百元的鈔票呈現在面前,她立刻眉開眼笑。銀花粗略地一數,除去平常提支的生活費以外,共計(包括一個紅包)二萬元。銀花高舉著錢袋,韓春生摟著她的腰,兩個青年蹦著跳著高叫著:
“我們有錢了!我倆發財了??!”
計劃不如變化。場老闆突然提出一個要求,叫這兩個人再遲走兩天,讓韓春生幫他修理和保養一下拖拉機和旋耕耙,準備讓不回去過春節的工人在此冬耕。
韓春生哪能不答應,他讓銀花把行李重新放好,自己就拿起修理工具奔停放的機耕器具房走去。
專管機耕的貴州的一個青年立刻發響了大四輪拖拉機,拖拉機的馬達砰砰地響著,韓春生站在旁邊老練地判斷著拖拉機的響聲。
一會兒,韓春生讓那個青年把機器停下來,他走到拖拉機的底部,低著頭彎著腰仔細地瞅著拖拉機各部位的部件,突然發現驅動處某一個軸承將要破裂,他立刻從修理包裡取出一個新軸承,用活口扳手拆卸下固定軸承的螺絲釘,換上了新的軸承。
韓春生讓這個青年重新又發動了機器,他又趴在機器的底部仔細地聽著現在機器的聲音,他告訴那個青年,現在機器的響聲基本正常。他又用扳手用勁地緊了緊螺絲。就在這一瞬間,機器不知怎麼的,突然向前遊動了?不好!韓春生手裡的大扳手猛地被拖拉機的飛輪打嘣,他的手一下被機器的某一部位絞在了裡面。
韓春生大叫了一聲,“你怎麼搞的?!媽的,你想整死我?”
……
待救護車把韓春生拉到醫院時,他痛得已經不醒人世了。經過三個小時的搶救,韓春生的生命脫離了危險,可是右手和手腕的骨頭由於受到不同程度的粉碎,恐怕得過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定位,據醫院裡的有關權威的專家預測,他的這隻手有可能會殘廢的。
天掉下的不測,這對戀人的美好的憧憬一下子被這場災禍踐踏得無影無蹤。
半年後,經過有關部門的鑑定,醫院讓韓春生出院,到家鄉保守療養。場方付給了韓春生的醫療費和務工補貼費、營養補助費一共五萬六千元。
銀花哭著向老闆嚷嚷,“春生把你誇得天花亂墜,你的良心哪兒去了?這幾個臭錢夠幹什麼的?春生在這兒一年就能掙一兩萬元,他這輩子完了,殘廢了,你就補償他這幾個錢,夠我倆生活多長時間???這可是你的一聲命令,推遲了我倆春節的回程,一下把他變成了這樣的,你說,我倆還怎麼結婚?以後怎麼生活???你有沒有人性,會不會算賬,這幾個錢能解決什麼問題?你這樣對付俺們的鄉下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老闆說,“你可別無賴啊,我可找過了法律部門諮詢的,韓春生是違章操作,那個貴州小夥子被我趕走了,如果按照你們和我籤的協議——違章操作造成的一切後果自負,那我就一分錢也不給你們了,我已經給你們付了全部醫療費,又給你們一些錢,只能是這麼仁慈的,我只能這麼做咾!”
銀花哭著賴著不回家,說,“俺倆就在這裡不走了,你養著我們吧!再說,這也算不上什麼違章操作,這是在你的假期裡,並不屬於正常上班??!”
老闆無奈,又給韓春生“施捨”了貳萬元。
又過些時候,醫院催促著韓春生趕快出院。銀花給韓春生辦好了出院手續後,只有無奈地攙領著她心愛的人踏上了返回故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