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贏偶爾來府邸一趟,也不知在忙什麼,來去匆匆的。
她也不在意,他來了,她就陪他坐下來,暖了一壺茶,與他喝一杯;有時候會他提起閒雲道觀裡的生活,有時候會提起歷練時的某些棘手的任務,有時候會提起宋洛清。
她從不插嘴,只是笑意盈盈的聽著,聽完之後,繼續喝茶。
待他走了,她就有時候會看會子書,然後睡覺等待隔天教養婆子佈置的新課題;有時候就直接倒在牀上,悶頭大睡。
準月、沽月依舊教她鞭法,只是她的鞭子被老太爺收去以後,就再也沒還回來。
她盼著老太爺什麼時候能想起來他老人家收走了她的鞭子,又什麼時候能想起來,把她的鞭子還給她。
終於。
她日盼夜盼,總算盼來了老太爺派方長隨來媞汀院送來她的皮鞭的日子。
她從準月、沽月院子裡回來時,在媞汀院大門口遇到了方長隨。
眼角飄過守門的賢止、賢憑:“你們倆難不成不知來著是客的理?怎不清方長隨進院子喝口熱茶。”
賢止、賢憑連忙跪下認錯。
方長隨連忙道:“大小姐莫要怪罪她們,是奴才自個在此等候大小姐的……”與她們倆無關。
顏玉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賢止、賢憑:“以後知道如何做了?”
賢止、賢憑齊聲道“知”,同時也知道大小姐不是想發作她們,而像是……看方長隨不順眼。
撇開跪在地上的賢止、賢憑,顏玉客氣的伸手請了方長隨進了院子。
偏頭吩咐左孆倒茶。
方長隨忙制止了左孆倒茶的腳步,看向顏玉:“大小姐這般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奉老太爺之命,特地來還大小姐的皮鞭的。還完之後,還得回去。”說著伸手替過我在手裡的鞭子。
顏玉接過鞭子,在手裡掂了掂,是她原來的鞭子不錯,嘴角彎了彎。回頭見方長隨還在,疑惑的看向他,這人不是說還完鞭子就走人的麼?
怎還賴在這不動?
方長隨見顏玉瞪著他,好笑的看著他,問了一句:“大小姐真要這鞭子練鞭法?若不適應,跟奴才說一聲。奴才給您換一條,要什麼樣的奴才也給您找來。”
顏玉不知方長隨在胡言亂語什麼,只知道。這鞭子她用的還是很順手的,就目前來說,她還沒有換鞭子的想法。
可方長隨又好似隨口一說:“這鞭子的確是好東西,是用數百條不同種類的百年蛇皮一截一截合成的,泡上蛇液……”
他一字一句說完。眼角瞥見一旁左孆和纖意抱著胳膊,卻見不到顏玉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不由得咳嗽一聲:“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一個殺人魔頭,他的武器,跟您手上一模一樣。”說完就這麼看著她。想從她眼裡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顏玉不知方長隨上說這番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是他打得注意若是讓她放下鞭子抱頭大叫。那他的如玉算盤算是打錯了。
剛開始從南門贏手中拿到這鞭子的時候,南門贏已經解釋了這鞭子的是如何煉成的,比起眼下方長隨所說的,要仔細數倍。她都眼皮都沒眨的伸手接過了南門贏手上的鞭子。
不對,眼下方長隨肯定不是在嚇唬她。畢竟方長隨與她一道去嘉馨府的道上,曾經接觸過一段時間。依方長隨的脾氣秉性,是不會說出這番話來的,他好像在試探些什麼。
或者說,方長隨想肯定她是不是知道這鞭子是如何煉成的,但是不知他想知到這個做什麼。
“我說南門表哥不給我準備那些花花綠綠的好看的鞭子,卻給我準備個這等模樣的鞭子作甚,原來正如他所說,這鞭子真是個好鞭子阿!”顏玉模棱兩可的說道,“不過這鞭子在手,小姐我是不是不用怕蛇了?”
方長隨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他知道要從這小祖宗口裡套出一點話來,很難;等嘗試過了,卻沒想到不是難,而是連門道都摸不上邊。
他點頭應道:“按理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說著暗歎一口氣,看起來老太爺交給他的任務,要無疾而終了。
面對這小祖宗,他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種感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結束。
又微微嘆了一口氣,在顏玉笑靨如花的面色裡緩緩離開。
方長隨走後不久,南門贏就來了。
不過這次他不是一人來的,而是帶著一個腹部微微隆起的梳著婦人頭的娘子一起來的。
她看到那娘子的時候,表情微微怔忡,因爲那娘子額頭上有一大塊如同火燒過一般的紅胎記,一眼看上去很豔麗,湊近一開,更是豔麗無比。
對,就是豔麗,雖然連左孆和纖意猛的瞧上哪娘子,眼瞳都微微緊縮,但是她就是感覺到那胎記分外豔麗。
怔忡過後,她就想起來來者是蔣易的妻子——連小蓮。
那娘子見顏玉盯著她看,摸了摸額頭上的胎記,面色帶著的笑意很是真切,待她走進顏玉時,規矩的與顏玉行了個主僕跪禮:“見過大小姐。”
顏玉忙伸手扶上她的胳膊:“不必行此大禮,你眼下還有身孕,得格外注意纔是。”
“禮不可廢!小姐若是不介意,稱我連娘子便是。”連娘子笑了笑,“這身子還沒到重的時候,等到重得時候,不能與小姐見禮,還得小姐見諒纔是。”
南門贏笑道插了一句:“我都跟連娘子說了,我這妹子是個最沒規矩的丫頭,用不著行此大禮,連娘子不信,這回眼見爲實,總信得過南門某人了吧……”說著有對顏玉道,不避諱連娘子,輕聲問道,“我帶著連娘子見過大舅母才領來給你的,你怎麼看?”
連娘子臉上有胎記,不適合做旁人的娘子,因此他先是帶給柳氏瞧上一眼,待柳氏的沒意見,他才帶來徵求顏玉的意見。
連娘子額上有胎記不假,但是宋洛清救了她的命,雖然事先是抓來威脅蔣易的,但也不可否認,宋洛清的確是救了這連娘子的命,還順帶著挽回了連娘子肚子裡孩子。
連娘子才服從宋洛清的安排,纔會在這個時候,蔣易要回來的時候,提前一步來到顏玉身邊。
顏玉笑看著連娘子,徵求性的問道:“我已經請過教養婆子,是身邊可以留一兩個娘子年紀的姑娘了,連娘子,可願意留在百里府,做我的貼身娘子?”
“百里府不怎麼安全,所以我有可能顧及不到你和你的孩子,留下來你可能會受傷流血甚至於喪失性命,若是這樣,你也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吧。”她眼底閃過一絲誠懇。
連娘子微微一頓,隨即溫柔一笑:“不想大小姐如此坦誠,我來時倒想左了……”說著摸了摸肚子,露出堅毅又柔軟的笑,“孩子是我自個的,他的性我若是保護不來,就配不上一個母親的資格,大小姐不必擔心。”
“來時,南門公子把府邸的情況略略向我提了,小姐請放心,既然我來了,就有保護自個和孩子的能力。”
顏玉深深看了連娘子一眼,笑喚道:“纖意,給連娘子準備個乾淨舒爽的屋子。”
纖意“誒”了聲,就笑瞇瞇的蹦蹦跳跳的離開了衆人的視線;再看左孆,左孆也是非常中意新來的這爲娘子的,要不顏玉留下連娘子時,她的笑意不會有欣喜的情緒出現。
顏玉請南門贏上屋裡坐坐,而左孆帶著連娘子四處逛逛。
算著時辰,蔣易的卻快到了百里府邸了,若是他完全與殺手閣脫離了關係,如果他想見到他的妻子的話,第一時間,肯定是往百里府趕的。
也就是說,賢葉她們給她用的異草,應該結束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進了祠堂過了一夜後,賢葉她們並沒有給她斷用異草,而是無限量的繼續供用,她都懷疑是不是賢葉背後的主子,發現了一塊寶地,可以專門用來種異常的。
但是樣的想法裡立即招到纖意滿臉的否定。
纖意說:異草是不能種出來的。
那她們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南門贏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扔給她。
顏玉奇怪的伸手接過,不解的眼神看向他,舉起荷包問:“這是什麼?”
南門贏神秘一笑:“你猜!”
顏玉翻了個白眼,放下手裡的荷包,靜靜看著他不語。
南門贏無趣的撇了撇嘴嘴:“今兒個我能給你帶來連娘子,是三師兄特地捎信給我,讓我好好辦成這件事的。”指著顏玉手邊的荷包,“這是連著那封信捎來的,是什麼我可沒打開看……你可千萬收好了,到時候三師兄找我的對質的話,我可不想有理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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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我再改改,看文的同學等到明天在看……(*^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