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冷夢泠一臉的喜色,餘寒香看了很奇怪。
“怎麼了冷總,營業額又上來了嗎?這麼高興?”餘寒香問。
“我今天將範苒的二十萬還給了她了,心裡一陣輕鬆。”冷夢泠說。
“是嗎?那你有沒有將錢狠狠地砸在她的頭上?”餘寒香問。
“沒有,我們很友好地交談了兩句,我忽然覺得那些事情都已經成爲過去了,沒有必要再爲那些事去傷神,既然緣份已經盡了,那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冷夢泠說。
“這麼想得開,我還在盤算擬一個什麼樣的計劃,將高語給你搶回來呢。計劃的第一步就是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然後你趁虛而入,奪回你的愛情。你現在也是有錢人了,能給高語他所想要的一切,範苒各方面都比不過你,所以你的勝算其實很大。”餘寒香說。
“不了,寒香,我覺得沒意思了,我不愛高語了,我現在雖然看到他還會心酸,還會想起過去的很多事情,但是總的來說我已經不愛他了,我不要把他搶回來了,他只是我的過去,我不想再活在過去裡。”冷夢泠說。
餘寒香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她:“爲什麼忽然會這麼想,你不是一直都念念不忘嗎,我覺得你可以想辦法將他搶回來,如果到時你完全沒感覺了,那就甩了他,如果還是捨不得,那就留下他。”餘寒香說。
“沒那必要了,以其花那些時間去折騰一件毫無意義的事,那還不如花時間想想怎樣把公司做好。”冷夢泠說。
餘寒香靠在沙發背上,看著別墅的吊燈,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冷夢泠問。
“我是在想,你現在覺得搶回高語沒意思了,恐怕只是暫時的想法,以後你恐怕還是會後悔,畢竟他是你的初戀。女人要想忘掉自己的初戀那是很困難的。”餘寒香說。
“你什麼意思啊,我都說了我不愛他了,搶回來有什麼意思呢,你爲什麼非要我去把他搶回來呢?”冷夢泠聲音忽然提高,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忽然有些生氣。
餘寒香也沒想到她會忽然生氣,有點不知所措。
“我其實是爲了你好,我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我才……”
“你憑什麼認爲我把高語搶回來我就幸福了?那萬一要是不幸福呢,那怎麼辦?”冷夢泠大聲道。
餘寒香被問得語塞,不知如何回答,他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委屈的表情,很可愛。
他弄不明白冷夢泠爲什麼會突然如此生氣,他明明說的做的都是爲了冷夢泠作想,但冷夢泠卻好像在和他吵架一樣,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算了吧,以後你如果想把他搶回來,那咱們再想辦法。”餘寒香說。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想著要把他搶回來了,他已經成爲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要往前看,這不是你說的嗎?”冷夢泠問。
“好吧,我是說過這話,不過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和他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如果能夠重歸於好,那也是美事一樁,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嘛。”餘寒香說。
“我以前也這樣想過,但是我自從再次看到他後,我就覺得他其實真的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男人,我和他的感情也許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也或者說我以前希望的高語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的高語完全不是我喜歡的男生,就算是他重新回來,我也不會接納他了,更別說讓我處心積慮地去搶他回來。”冷夢泠說。
“這是真心話呢還是賭氣話?”餘寒香摸了摸額頭說。
“當然是真心話了,好了,不說了,再說我生氣了。”冷夢泠說。
餘寒香一聽她威脅說要生氣了,趕緊的閉嘴。
“對了,你這兩天都沒有去公司了,你在家悶著幹嘛呢?在網上泡妞?昨天夜裡大晚上的你書房的燈還亮著,你到底在幹嘛?又在搞什麼企劃?”冷夢泠問。
“不是,我在寫小說,我不是說過了嘛,我醞釀寫一本小說,寫完了給你看。”餘寒香說。
“寫小說?你不是開玩笑的嗎?你真會寫小說?”冷夢泠問。
“不會,但可以學啊,寫小說的門檻很低的,誰都可以寫,更何況我寫小說只是個人興趣,又不是爲了賺錢,所以有空的時候我就寫寫唄。”餘寒香說。
“那你寫了多少了?給我看看。”冷夢泠說。
“沒寫了多少,我沒用電腦打,都是用手寫,我覺得這樣纔有意思,所以寫得很慢。”餘寒香說。
“那把你寫好的部份給我看,我當你唯一的讀者,好不好?”冷夢泠問。
“不好,我不是說了嘛,寫好之後纔給你看的,你那麼著急幹嘛。”餘寒香說。
“不行,你寫一部份我就看一部份,我白天也沒時間,就晚上有些時間,每天晚上看一點,就當是休閒了。”冷夢泠說。
“那好吧,先吃飯,吃完飯後我給你看我寫的第一部份,寫得不好,你可不許吐槽,我只是寫了玩兒,不是專業的,所以不能抱太高的希望。”餘寒香說。
“沒事,你寫了玩兒,我也是看了玩兒,大家都是玩兒,不必認真。”冷夢泠說。
“那就好。”餘寒香笑著說。
吃過晚飯,餘寒香果然交給冷夢泠一個筆記本,冷夢泠打開,上面是餘寒香漂亮的字跡:謹於此書獻給我最愛的人。
冷夢泠心裡砰砰直跳,心想他最愛的人會是誰?現在這書是自己在看,難道……?轉念一想又不像,他口口聲聲地要幫自己把高語搶回來,說明他心裡根本就只是當自己是好朋友而已。
想起這些問題,冷夢泠愣了許久,覺得自己有些想得太多了,但又忍不住去想,她忽然在心裡問自己:“我該不會是愛上了他吧?”
想到這些,冷夢泠不禁臉上一熱,趕緊收回思緒,認真讀起了餘寒香的小說:
光緒二十八年,青緣鎮。
已是深冬,天色陰沉,青緣鎮餘府門前卻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今天是餘家老爺餘深墨娶三房小妾的好日子,餘家是青緣鎮有名的大戶人家,祖上是前朝大將,後來清入關後隨吳三桂一起降了清,奉命帶兵鎮守軍事重鎮青緣,後吳三桂謀反,吳三桂一干部將均遭不同程度牽連,餘家主動向朝廷交出兵權,申請退隱,經幾朝變遷後,子孫棄武從文,成爲方圓幾十裡比較有名的書香世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陣陣喧鬧聲傳來,擾得正在廂房裡讀書的少年直皺眉頭。
少年名叫余文君,是餘深墨的獨子,也是餘深墨唯一的兒女,原配邵氏生了余文君之後不久患病去逝,餘深墨很快娶了二房,二房雖然姿色不錯,但卻一直不見喜,餘家家大業大,當然不能只有獨子,於是餘深墨就娶了三房,準備靠三房替餘家添男丁。
余文君從小聰慧過人,和其他孩子一起唸書,別人需念上三遍才能記住的,他一遍就能記住,鄉里文人都感慨他以後必成大才,但他雖然聰明,卻討厭念那些古書,平時最喜歡的還是作畫與音律,尤其作得一手好畫。是遠近聞名的奇才。
余文君被酒席上的喧鬧聲擾得心煩,卻又無可奈何,父親娶小妾這事他自然是不敢過問的,甚至都不能有任何的意見,餘家是名門大戶,家規極嚴,長輩的事,晚輩是不能干涉的,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哪裡來的賤丫頭,怎麼到處亂跑?你給我站住!”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呵斥聲。
“對不起,我不認識路,我走錯路了……”是一個女孩柔柔的聲音。
“你這臭丫頭,這是少爺讀書的地方,也是你能來的?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聽這聲音,余文君知道是管家老崔又在欺負人了。
打開門,果然看到老崔正在舉著一隻鞋抽向一個女孩,女孩不敢還手,只是抱著頭蹲在地上抽泣,老崔絲毫不手軟,繼續狠狠地抽那女孩。
“住手!崔叔,你怎麼又欺負人呢?你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小姑娘合適嗎你?”余文君喝道。
老崔聽了余文君的呵斥,竟然還不停手,只是擡頭看了看余文君:“少爺,這野丫頭不知從哪裡跑來偷東西的,到處亂竄,我得教訓一下她才行!”
“我不是偷東西的,我是走錯路了。”那女孩哭著爭辯。
“還敢嘴硬,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你不是餘家的丫頭,肯定是趨亂來偷東西的!”老崔嘴上罵著,手上卻是一刻也不停。
“崔叔你住手!這位姑娘是我請來的朋友,你不要爲難她!”余文君大聲喝道。
“啊?少爺你怎麼能認識這麼野的丫頭呢?要是老爺知道了,那不打斷你的狗腿啊?”
“放肆!你說誰是狗腿呢?今天是爹爹的大好日子,你不去管正事,來這裡打一個丫頭,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余文君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