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裝得挺像。”陳靈兒在我耳邊哼哼兩聲說，我鬆了一口氣。不過跟我並肩行走的羽卻始終保持著端莊大方的笑容。

不過相比於和龐非的見面，我在她面前要放鬆得多，老實說我還沉浸在與薛琪相會的喜悅之中，雖然薛琪最後又跟我說了絕情的話，不過我的大腦已經學會裁剪掉不愉快的記憶。記住最美的瞬間就好。

從來沒有長久的東西，就算沒有絕情的話，也終究有絕情的時候，我們說過的漫漫長長的誓言終於成爲最難拆下的枷鎖。

“很開心喔。”羽看穿我心思問。

“還好啊，見到老朋友啊。”

“一定不是說我，談正事，這是占星師聯盟這兩年來一直在做的工作。”圓形的桌子中間一張大屏幕上出現了世界地圖，地圖上有七個圈定的未開發區域，按照佔星師聯盟的推算，那七個地方就是星辰結界可以生成的地方。

最中間被圈定出來的地方是星佑城。

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規劃王爵的？其他王爵都確認了嗎？”

羽回答說：“王爵是根據綜合實力來判定的，包括容易人類掌控起來的難以程度、力量對時間空間的影響程度和王爵的星辰屬性。目前確定的王爵有五個。”

陳靈兒說：“我們統計了上千位氣訣修煉者的成長曲線，發現星辰之子的修煉者，成長曲線有共同的特點，就是這張圖。”

陳靈兒調出一張讓人眼花繚亂的曲線圖。

她作爲當初確定星佑城地點的主要佔星師，全權管理占星師聯盟在星辰結界研究上的工作。

我認真看完了他們提供的兩份資料。

“你確定的地方又詢問過崇光嗎？”

“崇光？”陳靈兒愣了一下，神色暗淡了一下，我警惕起來，問她崇光怎麼了？

“雲崇光已經失蹤半年了。半年前雲崇光在第五區國家音樂會上憑空消失，很多佔星師都在推算他的命運。”

我拍拍腦袋，抓狂。

“半年前，具體是什麼時候？”

陳靈兒說：“三月十九號。”

我腦子裡瞬間想起郵箱裡，三月十九號的郵件，童小顏那天來過一次。童小顏和崇光都在第五區，崇光失蹤，她應該很想告訴我。我當時正在自閉期，不關心外面的事情，沒想到是崇光出事。

我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裡？”陳靈兒看我要走，衝我嚷到。

我說：“當然是去第五區一趟。”

陳靈兒說：“二哥的婚禮呢？你一定要參加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陳碩根的長子了。星辰結界創始人，虎父無犬子，你回來一趟，難道連家都不回就要走？”

我說：“婚禮什麼時候？”

“一個星期後。”

“那我一個星期以後會回來。”我說著，手在世界地圖上圈畫一遍，思考片刻又說：“每個結界的創建都需要時間的配合，每個結界的主序人要出現，我可以配合你們創建星辰結界。但是主序人才是最重要的。先聯繫他們。”

羽說：“最近一個時間點是第四王爵的區域，在十三天後的晚上九點，不要忘了。”

關於其他的星辰結界的創建，他們已經研究兩年，所以用不著我提醒。但聽到第四王爵的時候我又停下來。

“第四王爵，你們知道是誰嗎？”

“薛琪。”陳靈兒和羽一起說。

我說：“她未必願意幫你們。”

羽說：“所以需要你幫忙。”

以第四王爵爲主要力量的星辰結界，鬼山蓮一定也會參與。我擔心薛琪會愛上他。不過爲了該死的人類能安定地活著，他們會聯手。

也許第四王爵的星辰結界不會保護人類。

我說：“我儘量。先告辭。”

“連飯也不吃嗎？”

我抓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然後匆匆從後門離場。走了很久奇怪鬼山蓮還沒有來找到我，我心裡就有一陣不好的預感，他一定去和薛琪見面了。

攔不住的碰面。

我乘坐私人飛行機離開十一區，快速地向第五區進發，中途觀看上古之地的風景，看見大地上有一個巨大的眼睛睜開又合上。

更遠處，有冒著黑煙的裂縫，上古之地和從前的風景不太一樣了。

我沒有敲門，直接打開了童小顏的房門。

童小顏以爲是賊，提著棍子飛奔到我面前，看清楚是我後，毫不留情地兩棍子敲在我腦袋上。

“你居然還敢回來？不是應該成天躲在家裡抱著老婆睡大覺嗎？居然敢回來？”

我抓住她嫩嫩的小胳膊，強行將她抱在懷裡，頭靠在她肩膀上。“好久不見，妹妹。去做頓好吃的，招待我吧。”

“不做！”她咬牙。

我說：“那我去做。”

她緊緊地抱著我，不知道怎麼在我懷裡抽泣起來。

“喂，你不會是哭了吧？”

她說：“我們選中的地方，我都進不去，我送給你的小木屋不知道還在不在？”

我頭冒冷汗，她的樹屋不在了，原因是破壞了整體的城市規劃。不過她樹屋的地方現在擁有星佑城最大的體育館。

我沒敢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美男都不見了，你還是沒出來。你去死吧。”

她提起拳頭砸在我胸口。

我說：“崇光怎麼回事？不見了？憑空消失。”

“對啊，沒人知道怎麼回事？”童小顏對我嚷道，很在乎崇光的樣子，我心裡有一點小小的醋意。

占星師聯盟的人也沒推算出崇光的命運，曾經做過星辰之子的人命運很難推算。

星辰在他身上就像斷掉一樣。

我說：“帶我去他消失的地方，順便跟我講解當天的情況。”

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但我義不容辭，要了解這個無頭懸案。

“他突發奇想，忽然想彈琴了，所有就邀請了一些人一起來聽。他也邀請了我，我就坐在這裡。”

我們到了表演廳，童小顏指著一個位置說。

我說：“你是最前排？”

她說：“因爲我是你妹妹啊，你是他最最重視的人。”

我更覺得愧疚。

“他跟你有說什麼話嗎？”

“他說，想要去更美的時空遇見我們。所以奇怪吧。”

我走到鋼琴面前，問童小顏：“他彈的什麼曲子？”

“不知道，好像是即興發揮。”

我坐在琴凳上，撫摸上琴鍵，因爲崇光在這臺琴上消失，作爲國民偶像，再也沒有人來這裡彈琴，琴鍵上還有崇光的手指印。

只有我能看得見。

我手放在琴鍵上，“你覺得他知道自己會消失嗎？”

“我不清楚。他突然不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戲法，直到後來他再也沒出現過。”

我側頭模仿崇光的姿態，不過駱冰應該會更像。

童小顏說：“他跟我說過他也想去星佑城看看。那裡有第二王爵的力量。他真的好可憐，被王者星辰拋棄。”

這時候表演廳的工作人員將當天的錄像也送了過來，我觀看了錄像，仔細聽崇光的鋼琴。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崇光彈出了不可能彈出的樂章，鋼琴的琴鍵按鍵一定會有一個先後順序，一前一後，可是根據聲音和崇光的手指卻發現有兩個音是完全矛盾的狀態，發出了既在前又在後的聲音。

所以我知道崇光回不來了，我還以爲他被誰抓走了。沒想到他只是去了另外一個時空開始另外一種生活。

我跟童小顏說：“你跟我回星佑城，把你忘記了真是對不起。”

我不是第一次犯這個毛病，上一次就把水雲燈給忘掉了。後來發現這是遺傳病，就好像我媽生我時候，把我給忘掉了一樣。

童小顏說：“不找美男了嗎？”

我說：“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