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現場的畫都是真的嗎？”徐潔問道。

池璐被問的有些疑惑，什麼叫都是真的嗎？難道是假的？

“你什麼意思？”

徐潔笑了笑，不肯再說了，轉而說起了其他：“你知道嗎？我們這種人一旦想要脫離出去，就必須付出代價，只有等你有了資本，纔可以不受限於人，你明白嗎？”

什麼意思？池璐聽得迷迷糊糊的，這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池璐還想再問，卻看見徐潔已經閉上了眼睛。池璐雖然不明白徐潔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見她不想說，她提著包離開了病房。

*

警局裡，喻慎接到電話以後，就讓李子明開車送他去醫院，徐潔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又掌握了新的證據。

網上所有曝光的信息IP地址都是在陳教授的家裡，昨天陳雪給警隊打電話，說在家裡發現了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於是，孟凡旭立刻和姚雙趕往。

孟凡旭做了檢查，這個東西其實就是用來改變IP地址的，做這個東西的人很聰明，把這個小玩意放在想要放的地方，查到的IP地址，就是這東西放的地方。

所以，這個東西是有人刻意放在這裡的，但是放了有多久他們不知道。

孟凡旭把東西拿回警局之後，跟技術人員一起追蹤到真實的IP地址——徐潔的公寓。

早在徐潔被綁架的時候，警方就進去查看過徐潔公寓的情況，裡面找到了很多徐潔被威脅的信件，還有徐潔查到的一些師大領導的貪腐證據。

所有曝光在網上的東西，都是徐潔做的。

喻慎還沒走到徐潔的病房，就見一羣醫生護士拿著東西往某個病房跑。

李子明和喻慎互相看了看對方，心裡有個不好的想法。兩個人急急忙忙的跟著醫護人員來到了病房，結果還真的是徐潔的病房。

醫生在病房裡面給徐潔做搶救，現在是什麼情況兩個人還不清楚。

這件事很奇怪，喻慎才接到徐潔的電話沒有多久，往醫院趕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左右，這半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他還不清楚。

“去查查監控。”喻慎對李子明說道。

李子明應了一聲好，就立馬趕去監控室查監控。喻慎則開始詢問警員。

兩個人告訴喻慎，第一次護士進去的時候，很快就出來了，告訴他們說徐潔醒了，要去叫醫生來檢查。第二次是池璐，她出來的時候，徐潔還是醒來的，最後是一次是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兩個的護士是同一個人，兩個人走了沒有五分鐘，病房裡面傳來動靜，他們進去看發現，徐潔倒在地上，叫他們去找醫生。

十分鐘後，醫生還在病房裡面沒出來，李子明先給喻慎打來了電話。

“慎哥，這半個小時，只有三個人進出過徐潔的病房，一個是半個小時前的護士，第二個是二十分鐘前的池璐，待了差不多十分鐘，最後一個是在池璐離開以後，進去了一個醫生和護士，護士和第一個進病房的事同一個人。”李子明看著監控，心情有些複雜。

喻慎沒什麼意外，這和剛纔聽到的是一個情況，說道：“先把監控拷下來吧。”

掛了電話，喻慎給池璐池璐打電話。

池璐這個時候還在回家的路上，接到電話聽到徐潔出事的事情，由立馬往回趕。

她到的時候，徐潔剛剛脫離危險，現在還在昏迷中，醫生抽了血去做血檢，現在還沒有出結果。

“徐潔怎麼樣了？”池璐來的很急，所以說話的聲音都是氣喘吁吁地。

喻慎沒說話，埋著頭思考些什麼，李子明咳了一聲，說道：“現在不清楚，剛剛搶救過來。”

池璐點點頭，她想這事估計又跟自己扯上關係了，不然喻慎也不會打電話叫自己過來。

李子明簡單的聞了聞池璐來見徐潔的情況，也沒說讓她走，這事跟她有關係，只能讓她先等等了。

血檢是加急處理的，沒多久，就把檢查結果拿來了。血液裡含有大量了嗎啡，如果發現得在晚一點，那麼徐潔就沒命了。

這東西是處方藥，池璐是拿不到的，那麼嫌疑就只有那個護士和醫生了。

但是這兩個人從徐潔病房裡面出來以後，就雙雙不見了，李子明已經給警局拿到了電話，現在正在追查這兩個人的下落。

池璐走了以後，喻慎回想她剛纔說的話，徐潔的意思，他們已經明白了，所謂的資本，就是徐潔找到的貪腐證據，這些東西只要在徐潔的手裡，那她就是安全的。

今天的情況卻告訴喻慎，有人想要了徐潔的命，這個人或者說是一個羣體，他們很害怕徐潔手裡的東西，畢竟只有死人才會真的開不了口。

上次他們去徐潔公寓的時候，動靜很大，也許就是這個動靜讓那些人發現了不對，所以現在準備下手。

他們對徐潔的病房做了更加嚴密的保護，然後回到了警局。

在警局的幾個人根據徐潔的證據，查出關於師大的一些情況。

師大的校長，也就是周鵬，跟美術協會的人關係十分密切，甚至組成了一條利益鏈。

學校有人和關係，美術協會有機會和渠道，想要捧一個人或者壓一個人實在是太方便了。

順著這條線，他們發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不在少數。一時間，警局裡面，沉默得讓人覺得心慌。

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陶偉說的池璐這條路走得太乾淨是什麼意思了。

陳教授和馬主任是情人關係，馬主任的姐姐是周鵬的老婆，而周鵬在這條利益鏈上是上游。可這三期命案中，陳教授和馬主任是利益鏈上的，楊副教授卻和這條利益鏈沒有關係。被停職的謝老師，是因爲曾經舉報過周鵬，被周鵬用職權使他停職。

“你看啊，這個兇手現在分析下來應該是被這條利益鏈上受過不公平待遇的學生，而且應該是寒門出身。”紀嚴哲在白板上拿筆畫了個三角形，並標上了備註。

最上層是利益鏈，左邊是兇手，右邊是三個受害者。

“幾乎家裡沒有權勢的學生，被這條利益鏈發現以後，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越走越高，另外一個是像陶偉這樣被打壓的。”

隨著規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們覺得離真相越來越近，但是卻一直找不到最關鍵的東西。

喻慎又一次拿過三個人的屍檢報告。之前法醫說過，三個人死的時候，是有過反抗的，但是卻沒有什麼用，這說明兇手很有力量，並且根據天臺現場和馬主任死亡現場分析，兇手是一個在180到185之間，25歲到30歲之間，經常鍛鍊的成年男性。至於楊副教授，這就很奇怪了，一點反抗都沒有。

“子明，你之前說楊副教授是同性戀，所以一直沒有結婚是吧。”喻慎問道。

李子明拿出筆記本翻了翻，說道：“是，根據一些學生的反應，他一直想……想那個什麼陶偉，結果陶偉跟利益鏈扯上關係了，然後就沒然後了。”

李子明看著自己筆記本上的東西，羞得耳朵都紅了，這種東西說的他真的是。

姚雙捂嘴笑了笑，這種事情讓李子明說正事爲難他了。

“嗯，去跟陶偉聊聊吧。”喻慎說著看向了紀嚴哲。

紀嚴哲被看得莫名其妙，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人是要自己去問話啊。

“你怎麼不去？”紀嚴哲不樂意了。

喻慎搖了搖手機，“那你去跟局長交代一下案子進程？”

“走走走，去找陶偉。”紀嚴哲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活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他一樣。

*

陶偉很平靜的看著紀嚴哲，說道：“楊副教授對學生下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和那些人沒什麼不同的，都是能一隻手就能捏死我的人，和楊副教授比起來，我爲那些人做事，好像要好一些？”

說著，他倒是自嘲起來。

“找到徐潔了嗎？她跟陳教授那麼多年，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吧。”陶偉問道。

紀嚴哲點點頭：“找到了，差點就又死了。”

“又？”陶偉有些驚訝。

“是，第一次被綁架，手斷了，再也拿不起筆了，第二次是在醫院，被注射了過量嗎啡。”紀嚴哲也沒瞞著陶偉。

陶偉沉默了，過了一會他說：“是馬秀蘭。”

馬秀蘭是馬主任的姐姐，也是周鵬的妻子。說起來，周鵬被抓到警局以後，她就沒有露過面，甚至都咩有任何想要把周鵬撈出來的動作都沒有，但有意思的是，她最近在轉移財產，雖然不清楚她到底和利益鏈有什麼關係，但是她的動作分明是要跟周鵬劃清關係啊。

“什麼意思？”猛然聽到馬秀蘭的名字，讓紀嚴哲有幾分愣。

陶偉扭了扭脖子：“周鵬是個妻管嚴，他膽子最大的一次就是跟美術協會的人整了這個利益鏈，但是周鵬做事不嚴謹，馬秀蘭給他擦了不少屁股，徐潔被綁架的事應該是周鵬做的吧，馬秀蘭如果要綁架徐潔，就不會讓人發現的，醫院的事，應該也是馬秀蘭授意的吧。”

這些年，陶偉雖然低調，但是卻很清楚這些人的情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吃人的圈子裡這麼多年都安然無恙，甚至走的時候，都沒有被這些人阻攔。

“你有證據嗎？”紀嚴哲問道。

陶偉笑了笑：“沒有，馬秀蘭這個人喜歡自己的手乾乾淨淨的，這些事她一向是找人去做的，讓自己惹一身搔，可不是她會做的事。這些年，她做的唯一的蠢事就是選擇了周鵬。”

這話紀嚴哲沒有辦法反駁，就他們找到證據來看，很多事情都跟馬秀蘭有關係，但是細細追查下去，卻發現跟馬秀蘭還真的沒有關係。

跟陶偉聊了聊，他們也算是有收穫，至少知道馬秀蘭跟這些事是脫不了關係的。

這天晚上，幾個人還在警局，一個學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