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寒觴提了下精神,勉強的笑著叫了聲:“穆伯父!”
電話那頭先是停頓了下,然後才傳出滄桑卻不失威嚴的中年男音,略顯的疑惑:“你是?”
男人明顯沒聽出來,打電話的人是誰。
寒觴笑容又加深了些,軟著語氣,以一個小輩的姿態說:“我是寒觴,是寒震天的兒子啊。”
電話裡面,傳來男人猛的吸氣的聲音,隨後略帶驚訝著問:“你、你是觴兒?”
寒觴聽到這個稱呼苦澀一笑,略帶歉意著回答:“是的伯父,來帝都這麼久,也沒去拜訪您!是我的不對!”
聽到這個,穆天盛在電話裡重重的哼了一聲。
接著又責怪他說:“我是在電視裡才知道你來帝都了,本來都以爲你又回去了。只是你怎麼這麼久才聯繫我?是不是在帝都有什麼難處了?”
他知道去年的時候寒觴突然召開了新聞發佈會,突然說出寒玥的死因來。似乎還和宮家鬧的挺不愉快的。
寒觴煩惱的捏了捏眉心,從沙發上起身,往病牀上看了一眼,看見黎莎依舊是昏迷不醒,他的藍眸裡又浮上了痛楚。
寒觴沒有回答穆天盛的話,而是話鋒一轉說:“伯父明天要是有時間的話,我想登門去拜訪您。”
穆天盛一聽隱約覺得其中有事,威嚴的嗯了一聲後,回答說:“好,咱們爺倆也很多年沒見了,明天我把昊霆也叫回來,你們哥兩怕是也有幾年沒見了,明天我們在家等著你,你應該知道地方的,早些來。”
寒觴點了點頭,尊敬的跟穆天盛道了晚安,然後才掛了電話。
電話裡,斷掉電話之後,短信接二連三的跳出,全是許嫣然發來的。
寒觴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的擰了擰緊,看都沒見,戾氣著臉直接又關了機放進了口袋。
看著黎莎到現在還不醒來,不禁想起下午醫生說的話:“如果再有幾天還是醒不來的話,不排除會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這些話,就是在寒觴的心裡戳刀子,每一個字都是紮在他心上的尖刀,疼的他抽搐。
她要是變成了植物人,要讓他怎麼活?
寒觴頹然的抽出一支菸,準備點燃,看了一眼黎莎,收了收手轉身出去。輕輕的關上了病房的門,頹靡的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點燃手裡的煙。
植物人……
真的醒不過來了,要怎麼辦?
還怪宮麒駿害了玥兒,可他何嘗又不是揹負了一身的罪孽,他的罪孽也不比宮麒駿少多少。
寒觴就在外面吞雲吐霧著,從來都沒有過得無助感,壓的他的心頭喘不過氣。
這個感覺比他當年二十歲什麼都不懂就接管了寒氏企業,還要有壓迫感和無助感。
一支菸落,菸蒂被他扔在地上踩滅,又抽出一支點燃。
剛抽一口,一個捂得嚴實的白衣護士正推著車,往高級病房這邊走來。
寒觴吐了口煙,煙霧下的眼睛晦暗不明,思緒似乎還在飄著。
聽見動靜才轉過頭,向著快走到跟前的護士看去。
護士見他看著自己,連忙跟他點了下頭,便匆匆的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寒觴見人進去後,轉了頭,想把手裡的煙抽完,再進去。
剛剛把煙放到嘴邊,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冷眸猛的一縮,扔下煙轉身就跑進了病房。
女護士看著牀上的黎莎,眸光一縮閃過一抹殺意,拿出一根細針管,推去空氣往黎莎手臂上準備注射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