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看著我,我跟他不一樣。”鍾離看出蘇雲染的小心思,淡淡的說到,“本少只是流連花叢,但不會毫無底線。”
蘇雲染差點沒忍住笑場,一個閱女無數的傢伙,在這裡一本正經的跟她談論底線問題,總覺得很搞笑。
鍾離深吸一口氣,“蘇雲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繼續說。”蘇雲染忙掩飾了一下情緒,“他就算在那邊還有女人,將來財產還是你的,難道那邊有孩子?”
“龍鳳胎,十九歲。”
“!”蘇雲染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最讓她震驚的不是龍鳳胎,而是十九歲!那不是跟馨兒一樣大。
可憐的姑媽,當年躲出去生馨兒的時候,一定做夢都沒想到後院已經起火,她的男人不僅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還是一對龍鳳胎。
這世道真可怕。
“可是,姑媽不知道嗎?以她的性格,你都進門了,她不會不注意那邊的動向。”
“她一直安排著人呢,只不過她還是什麼都沒調查到。”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男人跟女人的思維方式不同,註定了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不同。”鍾離自豪的說道:“那邊的那個女人,精於心計,而且忍耐力超強,她能默默無聞的蟄伏二十年,足以證明這一切。”
確實如此!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還能默默的忍受二十年不見光的日子,確實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到的。
“那邊的孩子成年了,這邊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否則財產怎麼辦?”鍾離說著,“那個女人野心也挺大,擁有海外的那一部分,也該知足了,居然連國內的這些也一併想吞了,這下,要浮出水面了,司徒蘭亭也不是省油的燈,等著看好戲吧。”
蘇雲染看到他的神色,就想到了什麼。
“你,不會捅婁子了吧?”
鍾離笑笑,沒有接話。
蘇雲染默默的吃了一塊肉,想著心事沒注意,吃進嘴裡才發現是羊肉,頓時有種想吐出來的衝動,可那不是她的教養能做的事情,咬著牙吞了下去,忙灌了大半杯水。
上午十一點,鍾氏總部會議室,鍾兆霖的耐性幾乎到了極點,辦公室的門終於推開,司徒蘭亭姍姍來遲。
與鍾兆霖近乎崩潰的心情不同,司徒蘭亭心情十分好,進門的時候還哼著小曲,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瞬間讓鍾兆霖眼中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那麼自信,從來都習慣讓別人等她。
“你遲到了兩個小時。”鍾兆霖看了眼時間,淡淡的提醒她,“司徒總裁的時間觀念似乎退化了不少,人老了就要服老。”
他的話,並沒有影響司徒蘭亭的好心情,微笑著在他面前坐下,“老鍾,說話怎麼那麼衝,夫妻之間用得著那麼嚴肅嗎?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是商場上的敵人呢。”
她心情不錯,經過一個晚上的操作,她現在有信心坐在他對面,想對付她,哼,還是再過幾年。
鍾兆霖臉上隱隱透著怒氣,卻又不好發作,除了
他們兩個人,辦公室裡還有不少人,有他的人也有司徒蘭亭的支持者,她在公司經營了快三十年,沒有背景是不可能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其中的道理他也明白,只是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行動的地步。
“看一下,沒異議的話就簽字,我們還能吃個便飯,下午我就走了。”鍾兆霖指了指那些文件,是些股權轉讓書,以及同意由他人代理的授權書。
司徒蘭亭隨便翻了一下,就將那些退文件推到一邊,“老鍾,你這是什麼意思?好歹我們夫妻一場,你真要做的這麼絕嗎?”
“我是爲了你好,不是說過了嗎,你也好出去享受一下了,辛苦了一輩子,再這樣下去也沒意思了。”儘管是相勸的話,可是鍾兆霖的語氣十分冷漠,看樣子是不想跟她廢話。
事已至此,司徒蘭亭索性坐好,“那我也告訴你,我不會離開鍾氏,這裡是我一生的心血,無論如何,我都會放棄這裡。”
“這可由不得你。”
“不好說。”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誰都不肯退步,鍾兆霖的耐性顯然已經達到了極點,“司徒蘭亭,你最好別逼我,事情鬧大了就不好了。”
“我也不想事情鬧大,這些年來,我們不是一直都挺安生都嗎,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擾,你要將國內公司的一半給你兒子管理,我也同意了,你還想怎樣?”
她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原本,她還沒有多少勝算,但是剛剛來公司後,她收到了一個快遞的包裹,打開一看,差點笑出聲。
竟然是鍾兆霖與一個女人的照片,還有一個少年跟一個少女,還有許多全家福,看起來其樂融融。
她法律上的老公,跟別的女人擁有一個家,還擁有一對十九歲的龍鳳胎,多麼可笑的事情,原來鍾兆霖除了丟給她一個大麻煩鍾離,還在外面有自己的一家人。
呵呵,她防了這麼多年,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司徒蘭亭看著那些照片,很長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對於馬上面臨的爭鬥,這些證據無疑可以順利的讓鍾兆霖讓步,可是——身爲一個女人,她是有多失敗。
那一切原本都應該屬於她的,可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她。
“既然你問了,我也不想廢話,我打算跟你離婚。至於原因,給你留一點面子,希望你不要逼我。”
“逼你?鍾兆霖你真有臉說,我們兩個人,到底是誰逼誰?這些年了,你到底把我擺在什麼位置?除了那一張結婚證還有你丟給我照顧的那個私生子,還有別的嗎?”
這些年,鍾兆霖確實沒有盡過一天當丈夫的責任。
可一個男人,一旦開始厭惡一個女人,那是一眼都不想看到的,他對司徒蘭亭就是如此,別說看,就是想到她那個人,也渾身不舒服。
“司徒蘭亭,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談私事,我要談的是公事,我就問你一句,到底籤不籤,後果你自己想。”
鍾兆霖看著司徒蘭亭,徹底失去了耐心的他,一句廢話都不願多說,話語中的威脅意味
十分明顯。
司徒蘭亭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鍾兆霖,你知道一個叫江欣蘭的女人嗎?”
“!”鍾兆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胡說什麼?”
對那件事情自認保密措施到位的鐘兆霖,突然被問起,臉上一瞬間的驚訝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當然認識江欣蘭,只是,她是怎麼知道的?這不可能。
他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並沒有逃過司徒蘭亭的眼睛,儘管早已知曉,可心還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老鍾,就憑你做的這些事情,講道理,我真的不欠你任何東西,只有你欠我的。”司徒蘭亭看著他,做了多年女強人的她,眼中忍不住泛起淚光,作爲女人,作爲妻子,作爲媽媽,她多麼失敗,除了一張光鮮亮麗的外表,她什麼都沒得到。
鍾兆霖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了許多種讓她妥協的方法,卻唯獨沒想到她會調查到欣蘭的存在,知道了欣蘭,那兩個孩子她肯定也知道了。
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淚光,鍾兆霖張了張嘴巴,內心竟生出一些愧疚。
說到底,他確實負了她。
“你想怎樣?”
這句話一出口,鍾兆霖就處於劣勢了,他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麼,等著司徒蘭亭開口。
“就這樣吧,我累了。三十年的夫妻,除了剛剛結婚的那兩年,我一直都活在痛苦與煎熬中,罷了,我真的累了,就這樣。”司徒蘭亭聲音哽咽,很快調整了一下心情,“海外的那部分企業,是你一手經營的,屬於你。國內我掌握的這些,屬於我,鍾離那部分就給他,以後,我們各自安好。”
這也算是合理分配了,原本她是想盡力一爭的,但是面對鍾兆霖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她爭奪了一輩子,結果呢?卻爲他人做了嫁衣。
呵呵,真傻!
“你,你不覺得你很貪心嗎?”鍾兆霖到底不同意,司徒蘭亭掌管著鍾氏百分之九十的資產,表面上有一半在鍾離手中,可他不傻,鍾離能有百分之四十就不錯了。
這個女人,竟然貪心的想要鍾氏百分之五十的財產。
他的兩個孩子怎麼辦?
“貪心?”司徒蘭亭看著他,“我寧願用我擁有的全部,換一個溫暖溫馨的家,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除了那點兒精神寄託,就一無所有了。”
鍾兆霖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樣吧,我用我擁有的全部財產,換他們四個人的命,你換不換?”
“……你瘋了嗎?”鍾兆霖嚇了一跳,沒想到司徒蘭亭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她的眼神那麼冷冽,他知道她不是開玩笑,這個瘋女人真的能幹出這樣的事兒。
“你現在才知道嗎?我早已經瘋了。”司徒蘭亭眼底透著決絕的神色。
現在,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只有馨兒,可她知道,就算自己死了,馨兒也不會太難過,熠那個孩子其實不是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冷,他不會虐待馨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