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凌墨頗有深意地瞧了方緋胭一眼。

方緋胭被武凌墨瞧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啊？”

“不抹藥漬會更好看。”

方緋胭心中微動，這人是誇她好看的吧？

可是他說的這句話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武凌墨早已看穿她對自己皮膚的遮掩了。

“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方緋胭問。

“從見你的一次開始。”

這個第一次，不是指記憶中存在的。

而是兩個真實的靈魂第一次的碰撞。

也許外人不懂他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身在其中的兩人都是明白的。

想起兩人算是真正的第一次的見面，方緋胭失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感覺你真的像是一個充滿邪氣的暗黑反派，又冷冷的，非常不近人情，大概沒有什麼是能入你的眼的，要不是知道我懷有身孕，你是不會理我的吧。”

“你那時候看樂天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充滿仇恨的復仇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一個女子完全失去理智不要命地去對付一個人。”武凌墨回道。

那個女孩子是那麼地頑強，倔強，也是那麼地耀眼、奪目。

竟讓他動了心思，將鑄劍山莊的寶劍都送給她，雖然他也有他的一些目的。

方緋胭眸光微暗，垂眸遮住眼中的悲傷：“他和我一個仇人長得非常像，像地簡直就是一個人，我曾經以爲只有仇恨能支持我活下去，但過了這麼久，我發現並不是，人生其實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我還沒有好好地享受我的人生，爲什麼要讓仇恨吞噬掉自己的快樂和幸福？有一些原本覺得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過去了，也許就會變得不再那麼重要，甚至可以做得到雲淡風輕、不屑於顧，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很好奇你以前也是叫做武凌墨嗎？”

也許是放開了心扉。

兩人之間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了。

方緋胭對武凌墨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心中也有了想要交流的慾望。

即便當不成夫妻，做不成朋友，能夠做可以相互傾訴交流的熟悉的陌生人好像也不錯。

她的話題轉得有些生硬，原本只是隨便問問，並沒有想武凌墨會如實回答，結果武凌墨竟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

“雖然我忘記了自己叫什麼，但絕對不是這個名字。”武凌墨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種誘人的磁性。

方緋胭嘴巴微張，還想問武凌墨曾經叫什麼，可是一想，兩人之間又沒有多親密的關係，她也是要走的，她有自己的人生，武凌墨也有屬於他自己的人生，想想還是算了。

武凌墨如何不關她的事，她犯不著嘴雜多問讓人心煩。

“到了，”走到岔路口，方緋胭停了下來，看到前面一條通往皇宮外面的路，對武凌墨道：“我從這邊過出宮，等你出來。”

武凌墨點點頭，轉身離去。

方緋胭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放鬆地長呼一口氣。

終於可以出這龍潭虎穴的皇宮了。

她第一次進去就遭遇了這麼多的麻煩事，步步驚心，那些被困在皇宮中的妃子相比生活更加地步履維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