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先前一直跟那個女人去酒店開、房,其實是和趙惠惠……你跟屍體做那種事情?”
我是打心底裡覺得變態(tài)。但是,也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胡瑋急了,說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我一直以爲(wèi),我是和一個經(jīng)常出入會所的女人在做那種事情。根本沒有想到,那都是我的幻覺。
而等胡瑋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身下那個女人是趙惠惠的時候。他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根本不是去了酒店,而是來到了醫(yī)院的太平間。
難怪先前小護(hù)士看他的時候,會那麼生氣。難怪她會說,我這麼個大活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爲(wèi)什麼看不到,非要……
原來後半句話是,非要去找屍體做那種事情。
難怪那個同事會一臉蒙圈,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難怪自己的第三條腿會癢。
原來,這都是自己被那個叫趙惠惠的女屍給迷了。
聽完了胡瑋的事情,我也是不由得感覺後背在發(fā)冷。
遇到這樣的怪事,換了誰,肯定都會嚇得不行。
說完之後,胡瑋連忙請我?guī)蛶退?
如果任由這屍斑長下去。不僅飯碗保不住,以後女朋友也肯定找不到。若是事情傳出去,名譽也全都?xì)Я恕?
他這輩子,也就徹底完蛋了。
確實是這樣。
我馬上看向了胖子,想問問他是啥意見?
胖子問胡瑋,你對那女屍有沒有不敬的地方?
胡瑋馬上搖頭,說我在屍檢的整個過程當(dāng)中,完全是中規(guī)中矩,沒有絲毫的不敬或者差錯。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縣公安局裡那個剛畢業(yè)沒多久的法醫(yī)。他當(dāng)時就在場,是親眼看到我做屍檢的。
胡瑋敢這麼說,那就說明,他應(yīng)該是沒有做什麼不敬的事情。
可既然如此,那女屍無緣無故地幹啥要纏著他呢?
這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我問胖子,接下來該咋辦?
胖子想了一下,說只能先找到女屍,看看她是啥情況,然後再說。
有道理。
胖子馬上問胡瑋,趙惠惠的屍體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的太平間嗎?
胡瑋搖頭,說我那件事情出了後,警察聯(lián)繫到了趙惠惠的家屬。之後,她的家屬,就把屍體領(lǐng)走了。
我接著問,那你知道趙惠惠的家在哪兒嗎?
胡瑋說,這個我知道。因爲(wèi),我之前看過趙惠惠的資料,好像是在河壩村。
河壩村,這不是黃正楊他們村嗎?
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去看看了。
不過,出發(fā)前,我還是跟胡瑋說:“我可以盡力幫你。但是,你也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
胡瑋笑了笑,說那是當(dāng)然。
說著,他從身上摸出了一萬塊,交到了我的手裡,說這是我的定金。事情成了,我再給你兩萬塊。要是不成,這錢也不用還給我。
這還差不多。
準(zhǔn)備了一下後,我們?nèi)齻€人馬上出發(fā),去河壩村。
到了那裡,我看到田間有個老大爺,就去向他詢問。
據(jù)老大爺說,趙惠惠的家,在半山腰上。她只有一個親人,就是她奶奶,聽說以前還是一個神婆。
因爲(wèi)這個老奶奶姓任,所以村裡人都稱呼她,任婆。
道了謝,我們就準(zhǔn)備出發(fā)。
老大爺忽然叫住我們,說小夥子,你們這是要去找任婆問事兒嗎?如果是的話,還是別去了,任婆已經(jīng)有好些年沒給人問事兒了。而且,她很嚇人的。
嗯?
這老大爺好像是知道些什麼。
我趕忙掏出煙,遞給老大爺一根,就問他,這任婆怎麼個嚇人法?
老大爺憨笑著接過煙,點燃後,抽了兩口,開始說:“以前,誰家遇到個邪門的事兒,都還會去任婆幫忙。村裡有紅白喜事啥的,任婆也會來幫忙。但是,自從她兒子死了後,她就變了。”
“她兒子下葬後,每天晚上,村裡都能聽到任婆的哭嚎。大半夜的,一個老婆子哇哇地哭,你想想,那多揪心,多嚇人啊。”
“剛開始,有好心人還去勸任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節(jié)哀順變。可任婆卻指著那些人,說都是他們害死了她兒子,然後還拿鋤頭,把那些人趕出去了。”
“所以,這樣一來,就沒人管她了。她還是每天晚上嚎,搞得全村的娃兒,都跟著哭,家家戶戶不高興。她都六十了,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後來,有個脾氣差的漢子,大白天的,跑到任婆家,叫她晚上別哭了,嚇得他家娃兒都睡不著。任婆咒罵那個漢子,咒他早死。”
“過了沒幾天,那個漢子騎摩托車回家。結(jié)果到了村口,被一輛拉煤的車給撞死了。聽說上半身都給壓扁了,可慘了。”
“他死了後,村裡人想起了之前任婆的咒罵。所以,就有人說,那個漢子,就是被任婆咒死的。她是神婆,能到陰間去問事兒。就是她,給陰間傳了話,把那漢子給弄死了。”
“這樣一來,全村上下,就沒人敢去惹任婆。哪怕是在路上遇到她,也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得罪了她,被她給咒死。”
聽完老大爺?shù)脑挘乙彩前蛋党泽@。
難道這任婆真有本事把人給活活咒死?
這時,胡瑋滿臉害怕,說那咱們還去找任婆嗎?
我瞥了他一眼,說還是別去的好。不然,萬一咱們不小心得罪了她,咋死的都不知道。
胡瑋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急忙說:“別別別。還是去吧。雖然她是神婆,可你是大師啊。有你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確實是不想去招惹任婆。
可沒辦法,把柄在胡瑋的手裡捏著呢。
告別了老大爺,我們就往村裡走。
隔老遠(yuǎn),我就看到半山腰上,有一棟二層樓房。
那是木質(zhì)樓房,顏色暗沉老舊,看上去就像是有些年頭了。
到了院子裡,我看到有一個穿著黑布老衣裳的老奶奶,勾著腰,背對著我們,在那裡洗菜,因爲(wèi)有嘩啦的水聲。
“請問,這兒是任婆家嗎?”我問道。
老奶奶繼續(xù)洗菜,沒有搭理我。
也許是年紀(jì)大了,耳朵不好使。
我走到了老奶奶旁邊,又問了一遍:“請問,您是任婆嗎?”
老奶奶這次好像聽到了,就偏過頭來看我。
看到老太的臉,我頓時嚇得倒退了幾步,頭皮都麻了——這老奶奶的半邊臉凹下去了,而且還有一塊黑色的胎記,得有巴掌那麼大。
她的左眼,是一片白濁,好像只有眼白,沒有眼珠似的。
除此之外,她還有滿臉的老人斑,皺紋密佈,也很深,膚色深沉,看上去像是有八十多,甚至九十歲的老人。可之前那個老大爺說,任婆才六十啊。
我被嚇了一跳,胡瑋更是嚇得叫了出來。
老奶奶用另外一隻眼睛盯著我們。
她的眼神很有力量,好像能把我們都看穿似的,看得我心裡瘮?shù)没拧?
我吞了一口唾沫,又壯著膽子問:“請問,您是任婆嗎?”
“找我?guī)稚叮俊比纹呕卮鹆耍陕曇粲行┥场?
我馬上把手裡的水果、糖什麼的,提了起來,笑著說:“哦,我們是趙惠惠的同學(xué)。聽說她好像出了點事,所以就來拜訪一下。”
這是我們來之前就找好的藉口。
不然,無緣無故地跑來,人家還不起疑啊。爲(wèi)此,我們還特地瞭解了一下趙惠惠的資料。
“是來看惠惠的啊?”
這話有些奇怪。
我當(dāng)時被任婆的長相給驚住了,所以大腦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木訥地點了點頭。
“那你們進(jìn)來吧。”任婆轉(zhuǎn)身就帶我們往屋裡走。
看到任婆往屋裡走,我們也跟著進(jìn)去。
進(jìn)了木樓房子,我看到,裡面的傢俱什麼的,都非常老舊,還有那種紅色的印花鐵盆。而鐵盆邊緣,都脫了漆,生鏽了。
這都是幾十年前纔有的東西。
而房子裡,除了悶之外,有一股子怪味。
這個怪味,我也不好形容,但就是不好聞。
走樓梯的時候,樓梯板吱呀吱呀地響,而且還有一點搖晃的感覺,我都不敢用力踩。生怕一用力,直接把樓梯給踩踏了。
到了樓上,任婆輕輕敲了敲房門:“惠惠,你的同學(xué)來看你了。你睡醒了沒?”
不知道爲(wèi)啥,聽到任婆這麼喊,我心裡突然一陣瘮?shù)没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