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姜老搖了搖頭，“與死人無異。”
什麼？
猛地，倪如的瞳孔驟然擴張。
與死人無異？
這……
不知不覺間，眼淚流轉在倪如的眼眶中，被夕陽照射在上面，折射著黯然神傷之芒。
“哎……”姜老嘆了一口氣，“那個少年，應該是施展了某種遠遠超出他靈魂負荷的秘法，以致靈魂受損嚴重，隨後，似乎又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傷靈魂和經脈，不過，他的身體很奇怪，雖然三魂七魄全都受損，但依舊凝而不散，像是陷入了絕對深度的睡眠之中，而他的經脈，甚至會自我修復，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姜老，什麼是絕對深度的睡眠？”李輝問道。
他們三人雖然醒來得早，但也只知道尚辰浩和陳嬌嬌受傷極爲嚴重，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絕對深度的睡眠，說得好聽一些，叫絕對植物人，說得不好聽一些，就跟死人差不多。”姜老搖著頭，植物人這種情況，在凌風大陸上早就已經出現過，但他卻是在前面加上了絕對兩個字。
因爲，尚辰浩的情況，是他見過最糟糕的。
他甚至覺得，尚辰浩根本就不該用植物人來形容，而是要用死人。
但是，那凝而不散的靈魂，還有那自我修復的經脈，這樣特殊的體質，也許是一個契機。
一個讓‘死人’復甦的契機。
這樣的怪事，他也是頭一次見到。
所以，姜老才用植物人來評定陳嬌嬌的情況，而用絕對植物人來評定尚辰浩的情況。
倪如等人去看了看尚辰浩與陳嬌嬌。
第二天，倪如等四人冷靜下來之後，才詢問了姜老，到底是誰救了他們？
“你們不知道？”姜老一臉錯愕地望著幾人。
幾人搖著頭。
“你們都不知道，那老朽就更不知道了。”姜老道。
聞言，倪如等人全都是錯愕不已。
姜老解釋道：“我是在房門口看見你們的，至於是誰送你們來的，我也不得而知。”
搖了搖頭，姜老邁步離去。
不過，離去的時候，他卻是微微瞧了倪如一眼，心頭忍不住暗道：“哎，也不知道倪步軒那小子在想些什麼，女兒就在這裡，他卻不肯相認，還要我這個老人家爲他瞞著，真是的。”
倪如等人則是完全弄不明白了。
到底，是誰救了他們？
轉眼，三天時間過去。
田傑和李輝已經離開藥廬，前往打探萬青宗與鐵劍門的情況。
倪如則是在姜老的指點之下，熬製著湯藥。
“如丫頭，從這幾天你熬藥的手法上，可以看得出，你在煉藥術上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姜老不著痕跡地問道，他心裡卻很清楚，這些手法，已經超出了萬青宗那些煉藥師的水準。
雖然倪如在施展之時，依舊還顯得手生，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絕對不會看錯。
“姜老，通過這幾日親自熬藥的體驗，我感覺，熬藥和煉藥之間似乎有很多相通之處，既然您老能看得出我的手法，想必也是煉藥師吧？”倪如不答反問起來。
姜老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在回憶似的，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姜老，您是幾品煉藥師？”倪如道。
“幾品？哈哈，不記得了，不記得了。這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好。”姜老搖頭笑著，隨後目光打量在倪如的身上，“如丫頭，你若是想學，我可以將我畢生醫藥之道傳授給你。”
“傳授給我？”倪如微感驚訝。
姜老點著頭。
“可是，我已經有師傅了。”倪如道。
“無妨，一個人在這個世上，不可能只有一個師傅，多一個少一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想一想。”
“好，你慢慢想。”
“嗯……”倪如一臉思忖的樣子，問道：“姜老，你說，我要是學了你的煉藥術，能不能以一品煉藥師的身份，煉製出三品巔峰，十成融合率的丹藥來？”
“嗯？”姜老被問得一怔。
一品煉藥師煉製三品巔峰的丹藥，這已經是極限了，想必成藥率會低得髮指，而十成融合率，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這……不能。”遲疑了一下，姜老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那煉製出四品丹藥呢？”倪如再問。
“不能。”姜老繼續搖頭。
“那我不能拜你爲師。”倪如道。
“呃……爲什麼？”姜老不解。
“因爲……”說著，倪如轉頭望了一眼躺在牀上，還昏迷不醒的尚辰浩。
“因爲他？”姜老疑惑。
“嗯。”倪如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道：“我要在煉藥術上打敗他。他曾經以一品煉藥師的身份，煉製出了十成融合率的三品巔峰丹藥。”
“什麼？”姜老一怔，隨後愣愣地望向躺在牀上的尚辰浩。
一品煉藥師，煉製出三品巔峰，十成融合率的丹藥？
就他？
姜老十分懷疑，是不是倪如在胡說八道？但見到倪如那認真的模樣，他相信，此事只怕不假。不禁，他仔細地打量起尚辰浩來，眼中微微發亮，就像是見到一顆光芒萬丈的明珠一般。
可惜，再如何明珠，現在也是蒙塵萬丈。
再天才的煉藥師，這麼一直睡著，也只是一個活死人。
“如丫頭，這麼說，你的那些煉藥手法，是跟他學的？”姜老問道。
“呃……算是吧。”倪如猶豫道。
姜老笑了笑，也不再提收徒之事。
隨後，他繼續指點倪如進行熬藥，同時也講解了許多藥理方面的知識。
而倪如也在姜老的指點之下，認真學習著。
如此，很快又過去了幾日。
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倪如正在院子外替尚辰浩、楚莫天和陳嬌嬌熬製湯藥，同時也是將這些日子所學來的各種煉藥手法運用到其中去，而站在旁邊的姜老暗自點了點頭，對倪如的表現十分滿意。
突兀地，輕微的聲音從某個房間中傳出。
倪如與姜老皆是微微一怔。
倏地，兩人轉頭望去。
那間房間，不正是尚辰浩所住的房間嗎？
難道……
是尚辰浩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