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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內,賓朋滿座。一走進,各種喧譁之音,紛紛擠進了耳朵。月兒微皺了下眉頭。這時,暴發戶拉著她往一處人最多的地方走去,在其中一張坐著一個飲酒之人的桌子邊停了下來。
“月兒,來,坐這兒!”暴發戶也不顧已經坐著的那個人什麼意見,先是自己一屁股坐下,然後指著另一張凳子示意月兒也坐下。
月兒又皺了下眉頭,身體沒有動。
“快坐下呀,看什麼看!你不是餓了麼,趕緊坐下就有得吃了!”暴發戶催促道。這時,桌子邊的另一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擡起了頭。此人臉上長著幾綹鬍鬚,稀稀落落的,小眼睛,大鼻頭,看著頗爲猥瑣。
猥瑣男子看了暴發戶一眼,又看了月兒一眼,而後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說周扒皮,你這是哪裡弄來的小娘們,倒是長得細皮嫩肉的,不錯麼!你這老牛總算是吃上一回嫩草了,下回也弄一個讓兄弟嚐嚐看!”
小娘們?細皮嫩肉?還老牛吃嫩草?
頓時,月兒秀目圓睜,刷地轉頭,盯向了暴發戶。原本,暴發戶將他好好的一個男人給鼓搗成這番模樣,已是他忍耐的最大的極限了,叫月兒也就算了,反正和越兒一個音,不去想,也聽不出區別!可是,此刻竟然被人說成了細皮嫩肉的小娘們,還成了老??谥械哪鄄?。
他雖然年輕,也畢竟十五歲,過了聖煉了!在黎元大陸,通過了聖煉,便稱得上是個男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還是個猥瑣的大叔稱作細皮嫩肉的小娘們,稱作嫩草,他何時受過這種羞辱。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南宮越就要忍受不住爆發出來,暴發戶忽然伸手過來一把抓住他摁在了凳子上,同時對著那個猥瑣男人笑道:“哎呦,我說兄弟你這說得是什麼混賬話,我看你是這混酒喝多了,不會說人話了!兄弟我像是這種吃嫩草的人嗎?兄弟我像是這種幹混賬事的人嗎?兄弟我……向來要多正派有多正派,路不拾遺,拾金不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樂於助人,樂善好施……”
“你樂善好施個P!”那猥瑣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一口酒連帶著一句髒話罵了出來。而後在暴發戶淌著滿臉的酒水加口水目瞪口呆之時,拎起桌子上酒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對著南宮越笑道:“小娘們,哥哥我告訴你,這周扒皮啊,就他媽是個混蛋!還是個摳門摳到祖宗家的混蛋!”
說完,扭頭就走。
“你……劉老二,你他娘個王八蛋!我周扒皮怎麼混蛋了?怎麼摳門了!你別走,你給我說清楚……”暴發戶氣急敗壞,對著那劉老二即將邁出酒樓的背影,大罵不止。只是,卻並不追上去。
“哈哈……”周圍衆人都笑了起來。
南宮越在邊上,無力苦笑。
這人,簡直是比活寶還活寶!九天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他呢,怎麼就讓他攤上了這麼一個活寶呢?還跟個牛皮膏藥似的,粘上了甩也甩不掉!
暴發戶的罵聲持續了很久,直到那明月酒樓的老闆親自送來了兩壺酒,才塞住了他的嘴,將南宮越從那滿天飛的唾沫星子中解救了出來。
“哎呦,老闆,你別走!”暴發戶忽然叫住了正要溜走的老闆。
“什麼事?”老闆回過神,沒好氣的說道。
暴
發戶腆起笑容,湊了過去,輕聲問:“最近有什麼特大新聞不?”
“滾開,別靠這麼近!”老闆一把推開了他,然後又狀似無奈地回答:“也沒啥新鮮的,不過就是說黎族的那點事嘛!以你周扒皮的能力,肯定早就知道了!”
“哎呦,老闆這是謬讚了!我周扒皮哪能和老闆您比呢!來!來!來!坐這兒,好好跟小弟我說說,這黎族到底是咋了!”暴發戶一邊說著,一邊拉住老闆往先前那劉老二坐的位置坐下。
南宮越聽見黎族二字,早就豎起了耳朵。
老闆在桌邊坐下,拿起周扒皮獻殷勤倒的酒,無視周扒皮心疼的表情一口灌下,然後吧嗒了一下嘴,緩緩說了起來。
“要說最近最轟動的事情,就是黎族的家主黎月柔失蹤的事件了!不過,這件事你周扒皮肯定已經知道了,但今天我給你爆點新料,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新料,快說?”暴發戶一臉八卦,腦袋也湊了過去。南宮越低著頭,不動聲色,其實內心早已緊張無比。
“落日城的城主不是複姓歐陽嘛!他不是已經消失了很多年了嘛!聽說他三天前回來了!”
“就是那個歐陽瘋子?他回來了?”
“嗯!”
“那跟黎族有什麼關係?”
“你聽我說完!聽說這歐陽瘋子回來的那天就宣佈了一個消息!”老闆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然後再暴發戶急切的目光中慢悠悠地點了點空了的酒杯。
暴發戶肉疼的再次斟滿,然後親手遞了過去。
老闆接過,一口喝盡,吧嗒吧嗒了嘴。
“快說,什麼消息?”暴發戶終於忍不住了!事關黎族和歐陽,南宮越也被吊足了胃口,忍不住擡起了頭,看向了老闆。
老闆,人不胖不瘦,一副精明模樣。南宮越剛一擡頭,那老闆便看了過來。目光在南宮越臉上一掃,然後眼中露出幾縷意味莫名的意味。
“周扒皮,你這姑娘……”老闆笑嘻嘻的看向暴發戶,暴發戶一愣,旋即臉上堆滿笑容,又斟滿了一杯酒,遞了過去,口中連聲道:“喝酒!喝酒!”
老闆接過,淺啜了一口之後,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南宮越,那眼神讓他心中發毛。
“咳咳,是不是該說到底是什麼消息了!”暴發戶再次催促。
老闆回神。
“對!那歐陽瘋子一回到落日城就宣佈了一個消息,說是自那天開始,也就是三天前,落日城將開始封城,無論是誰,沒有身份證明,禁止進出?!?
“哎呦,不是吧!”暴發戶驚得差點沒從凳子上跳起來,南宮越也驚得張大了嘴。
“這瘋子他想幹什麼?”暴發戶不解道。老闆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還聽說啊,這幾日落日城中出現了許多神秘人,整日穿著大得要命的黑斗篷……”
南宮越怔住。
黑斗篷!
“我聽人說,曾有人見過那些黑斗篷人長得什麼樣,說是跟死人一個樣!死人什麼樣你應該知道吧……”
南宮越不用再聽下去,他已經確認,是那股神秘勢力無疑。只是,神秘勢力爲什麼會出現在落日城中,爲了玄天古鏡嗎?
歐陽爲什麼又要封城?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
關係嗎?
恍惚間,南宮越似有一種感覺,一種天下將亂的緊迫感,危機感。
這時,暴發戶在一旁輕聲嘀咕了一句。南宮越看向他,老闆出聲問道:“你說什麼?”暴發戶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南宮越聽著,卻悄悄皺起了眉頭。他剛纔分明看見,暴發戶的眉宇之間有一抹憂色,那神情略帶憂鬱,此刻的他判若兩人。此刻,笑著的他那麼猥瑣,猥瑣的讓人想用一塊石頭狠狠地拍爛他的笑臉。
“對了,還有什麼消息嗎?比如,那個黎族的少爺?聽說,他搶了一件命器,那可是個寶貝啊,要是能被我拿到,那就發了!”暴發戶說著說著,便開始兩眼冒金星,活脫脫一個財迷模樣。
只是,南宮越看著這樣的他,無語的同時,還有一絲溫暖流淌過心間。
“你省省吧!就你這點修爲還想用命器,不怕被人分屍嗎?”老闆橫了他一眼,周扒皮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又道:“那看一眼也好的!”
頓時,猥瑣之氣暴漲。
老闆無奈搖頭,然後繼續說了起來。
原來,自南宮越離開落日城之後,黎族果然也加入追捕他的行列,只不過他的理由不是爲了刑天,而是以叛徒的名義追捕。
只是南宮越清楚的知道,那隻不過是黎族的一個藉口,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刑天。
甚至,黎族還公告了天下,由黎青衣開始接管黎族,黎天南在旁輔助。這不是在告訴天下,黎族已經放棄了黎月柔,認爲黎月柔不可能生還了嗎?
作爲一個大族,竟然就放棄了他們的家主!
這何止是笑話,簡直是恥辱!整個黎族的恥辱!也是南宮越的恥辱,爲出生在這樣的黎族而感到恥辱!爲與這樣的人同一個島上生活了十年而感到恥辱!
想著,南宮越暗自攥緊了手掌,用力之大,指甲深深地嵌進肉中,鮮血伴著疼痛出現,提醒著他保持清醒。
邊上,暴發戶忽然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月兒,你餓了對吧,我讓老闆給你上吃的!”暴發戶的聲音頓時讓南宮越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微微笑了一下以示感謝,只是,平靜下來之後,不少疑團卻涌現出來。
黎族之前,孫叔明言由其暫時接管黎族,爲何纔不過半月多時間,卻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莫非孫叔出現了什麼意外?
這個問題剛剛出現在腦海就被南宮越給抹殺了,孫叔具體有多強大,他不知道,但是從小他聽說過不少次母親與孫叔的切磋,母親從未贏過。由此可見,孫叔應該比母親強大。這幾乎是大陸巔峰一樣的人物怎麼會輕易出意外呢?
南宮越這樣安慰自己,只是那一股深深的憂慮感卻開始在他心底浮現,攔也攔不住。
忽然,南宮越想起了青青,離開前她那梨花帶雨柔柔弱弱的模樣彷彿還在眼前。
青青,你還好嗎?哥一定會去接你!一定會!
南宮越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一種需要快速強大的迫切感在此刻顯得如此強烈。世界要變了!天地要變了!
而他,一定要在這些變化之前,強大起來,這樣他纔可以保護那些他想保護的人,救回母親,救回那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