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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族大殿前。
幾道身影筆直地站在那裡,看著廣場上突然出現的南宮越四人,毫不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他們要來,特意在此處等著他們一樣。
“你還是來了!”有人輕輕嘆出一句。剛穩定身形的南宮越聞聲望去,殿前,站著五個人,個個白眉鬚髮,已入古稀之年。
說話的是正中間的那位老者。此刻,他正望著他,佈滿皺褶的臉上,露著濃濃的無奈之色,甚至還有幾分悲哀。
南宮越認識他,這位是元族的上一任家主,也是元易的爺爺,元族現任家主的父親。
“爺爺!”南宮越恭敬地鞠了一躬。
老者見狀又嘆了一口氣,道:“你走吧!”
南宮越蹙眉,看著那個老者,問:“爲什麼?”
“這是命!”老者只回答了他三個字。南宮越怔在那裡良久,若是在這許多事還未發生以前,他聽到這三個字肯定會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他卻無法再對這句話不屑一顧。很多證據,事實,都在告訴他,這個世界是有前世今生,有輪迴!那麼既然有輪迴,那麼冥冥中是否也有那麼一股力量在主宰著每個人的命運,也就是所謂的命。
這個答案,南宮越給不出。
但是,這並不妨礙此刻他做出決定。
南宮越擡眸望向老者,道:“我不認命!”
他沒有說不信命,而是說不認命!這不僅是告訴老者的,也是告訴這天地的!就像是一聲對天地中那股冥冥中的力量的宣誓,即便真的有命之一說又如何,若你不仁,我便逆天改命!
老者有一瞬間的怔神,而後嘴角泛起一抹慘淡的笑容,道:“孩子,你還太年輕了!”
“是你太老了!”風使在一旁忽然插嘴。老者愣住,半響,忽然苦笑起來,道:“你說得對,我老了!”
說完,他看向南宮越,道:“她在後山!”
南宮越深深地彎腰,對著老者遙遙鞠了一躬。這是感謝,也是尊敬。
“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南宮越聞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老者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風使將南宮越的疑問問出了口。
老者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南宮越微
微蹙了下眉,而後跟風使指了一個方向。風拂過,四人消失在此處。四人剛消失,老者身邊的另外四人都皺起了眉頭。
其中一人道:“三哥,魅兒大婚在即,這時候讓南宮越那小子去見她不太妥吧?”
元易的爺爺即老三,轉過頭看著說話之人,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妥的?莫非由得你兒子胡鬧,將魅兒下嫁給那個什麼也不是的廢物纔是妥當的嗎?”
說話之人聞言皺了下眉頭,不悅道:“三哥,你火氣這麼大幹什麼?”
“火氣大?我沒把力兒那小子給關到劍冢裡去已經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倒是自己說說看,他這幹得都是人事嗎?要不是昨天魅兒來找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荒唐事!”老三怒喝道。
說話之人低下了頭,弱弱道:“力兒這也是爲了家族著想?!?
老三聞言怒不可遏,聲音更高了幾分:“我堂堂元族,難道連一個晚輩都護不住,還需要一個小小的吳家來幫忙?”
說話之人沉默了。
其餘人也跟著沉默了,唯有老三有些粗重的呼吸。氣氛安靜得很沉重。
半響。
“老三,算了,事情都這樣了,你罵老四也沒用,現在最關鍵的是,你是不是真打算將魅兒下嫁到那個吳家?”站在老者左手邊第一個的老人說道。
老三還未回答,剛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老四立即喊道:“這都已經定下來的事情,難不成還要反悔?我元族可丟不起這臉!”
老三聞言,臉色立時變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魅兒嫁給那個吳家,這樣你好撇清與魅兒的關係,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
“好了!好了!老四,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老三左手邊第一個老者勸道。老三哼了一聲,別過了腦袋,不再看那個讓他心煩意躁的老四。而老四,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卻又礙於面子不肯低頭,也別過了腦袋,卻終究不像老三那般理直氣壯。
“老三,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那老者看向老三。老三沉默了片刻,發出了一聲嘆息。無力,悲傷……瞬間,他彷彿蒼老了不少。
“我能怎麼想?我當然不想魅兒就這麼委屈的嫁出去,可是……大哥你也知道魅兒那丫頭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就是十
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說完,老三痛苦的閉上了眼。
那老者,老大,聞言,忽然笑了起來,道:“老三,你糊塗了,這不是南宮越那小子來了麼!”
老三聞言刷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雙眸瞬間明亮了起來。
“也對!”
白霧繚繞間,有一座不高不矮的青山,隱沒在此。山中,都是碧綠的翠竹,沒有哪怕一顆樹木,這便是元族的後山。
山頂,有一座木屋。木屋前,有一個女子迎風站著,紅衣飄揚,似欲乘風離去。忽然,一縷風在她身後打了個卷,停了下來。
“魅兒!”輕輕的聲音響起,那個紅色的身影瞬間僵硬。
她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這兩年來,魂牽夢縈的身影。
“越哥哥!”兩行清淚滑下。
南宮越看著她,兩年不見,她長大了許多,記憶中的青澀早已褪去,成熟了許多。只是,清瘦的臉頰,告訴他,她生活得並不好!最起碼,不快樂!
忽然,他的目光停頓在了她的眉心。
一個漆黑如墨的符號印在她的眉心,那般的刺眼,透著一股不祥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越問道。
元魅神色一變,擡手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冷冷道:“你走吧!”
南宮越皺眉,擡腳欲走上前去,卻被元魅喝住。
“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
南宮越收回腳,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都不要問,你走吧!離開這裡,忘了我,就當我從來沒有在你的生命裡出現過!”說著,元魅轉過了身,不再看他。
淚水瘋狂的涌出,潔白的貝齒緊緊咬住嘴脣,不讓一絲聲音溢出。
若是可以,她多麼想就這麼撲進他的懷中,哭個夠;若是可以,她多麼想就這麼跟著他離開這裡,再也不回頭……
可是,她不可以!
因爲,
她是不祥之人!
一個受九天詛咒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擁有他,甚至連默默愛他的權力都要被剝奪!
走吧!
離開這裡!
忘掉她,不要再與她有任何的牽扯!
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