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中心妖都,右相府。
後花園的甬道幽徑上,相貌儒俊,身材瘦削,舉止文雅的皇甫哥奴,一襲輕衫雪白,髮髻上鵝黃色方巾微飄,頗有些脫塵風采。
這位權傾朝野的右相,臨風卓立,負手盼顧星辰萬千銀河九天,豐神俊偉,威儀令人心悅誠服。
權相不發(fā)言,侍立等候在身後的“十殿閻君”鐵凌遲就不敢冒泡。
過了好半天,皇甫哥奴才帶著他那人畜無害的招牌式笑容,回首問:“獬豸魔神,你不打算給本相一個完美的解釋嗎?”
鐵凌遲渾身一哆嗦,臉色變得極難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答對。
不久之前,兵部轉來劍南司令“神槍血劍”國舅南宮釗的密摺,聲稱虎賁中將李虎臣越權妄殺堅持帝國皇族的領導、直言犯諫地方大員鮮于火燒,在跟南蠻盟國對峙的關鍵時刻,放棄堅守崗位,爲了救她的未婚妻哥舒小刀,擅自把虎賁軍大半軍力帶出國境線,目前去向和目的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但不排除舊病復發(fā)賣國投敵的嫌疑!
皇甫巨佬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睛,正笑瞇瞇地盯著自己呢,鐵凌遲深知這位權相“口蜜腹劍”的厲害,自然不敢再做潛水黨,搶先舉手發(fā)言:
“相爺,李虎臣是皇甫泌那個酸儒保舉推薦的人,背後有迅雷太子和四大強宗的背景爲靠山,按理說,應該不至於叛逃外國;眼下最重要的工作核心,應該是在南蠻盟國沒有發(fā)覺我軍前線兵力空虛之前,搶先一步,火速增派糧草城一線的防禦兵力,來彌補李虎臣帶走兵團的大量空缺,確保帝國南大門的安全!”
“派兵增援?”皇甫哥奴和藹可親的捫髯而笑:
“現(xiàn)在帝國四面邊境都在打仗,北面的白衣賊蘇運糧十二個把兄弟頻頻秘密接觸,羣情洶洶,大有聯(lián)盟之勢,嚇得二皇子的老管家蒲花甲那老小子坐立不安,不敢挪動半步;北邊就更不消說了,北漠剛烈可汗的四十萬御帳親騎,虎視眈眈,也夠肥安小胖紙喝一壺的了;還有西邊,西康這幫孫子紛紛趁機撈地皮,王忠烈老匹夫也是顧此失彼疲於奔命啊!京中天子腳下,京畿重地,不到萬不得已,更不能調動一兵一卒!你讓我調兵,我上哪兒給你調去?我給你屙屎拉出來嗎?!”
鐵凌遲臉色很臭的說:“實在不行,咱們就把李虎臣免職,軍權一擼到底,派咱們自己的人去虎賁軍中接管軍隊,您看怎麼樣?”
皇甫哥奴手指頭戳著鐵凌遲的腦門:“你真是個豬腦袋,咱們上頭直接派人取代李虎臣,一旦把這隻帝國之虎逼急眼了,跟我們玩一票大的,你我在皇上粑粑面前,可就都吃不了打包走啦!”
鐵凌遲追悔莫及連連點頭:“還是相爺考慮得周全,那小子殺個南蠻盟國的王二代都跟殺雞一樣的隨性,倒是真保不齊他做不出什麼大的幺蛾子來。”
皇甫哥奴笑容一斂:“前些日子肥安不是舉薦一個叫什麼‘冷寒鴉’的東西麼,正好我們就順水做個人情,給冷寒鴉一箇中將軍銜,先讓姓冷的暫時接替李虎臣的前線指揮權,並尋機聯(lián)合虎賁軍中監(jiān)衛(wèi)軍官,將李虎臣架空治罪!”
鐵凌遲微一沉吟,不無擔憂的進言道:“……下官近日風聞安天命在遼東又是設立招賢館,又是創(chuàng)辦文學網(wǎng)站的,千字五百,簽約了不少大神……還有他的好兄弟阿史那野的偵騎也頻頻出現(xiàn)在河北邊界……這兒會他又要插手南疆軍務……相爺,人心隔肚皮,這小胖子似乎不像表面那麼乖巧啊,不得不防啊……”
慘青的月色下,皇甫哥奴緩緩轉過身來,笑出一副巨口獠牙:“獬豸,你親自跑一趟范陽,催促監(jiān)督安天命和阿史那野,加緊剿滅正統(tǒng)四宗的行動,重振我魔族大業(yè)!”
鐵凌遲鞠躬:“遵命,饕餮魔神!”
……
大夏邊境,糧草城的城頭上,激戰(zhàn)正酣。
“第一排,放!”
虎賁192旅團長康飛熊少將手臂一落,三百支漢陽造老炮筒一同發(fā)威,彈火紛飛!
槍響未落,硝煙猶在,康飛熊已大聲喝令:“第二排,放!”緊接著又是一排鉛彈,雨點般落到城下爬牆的南蠻攻城士兵羣裡,綻開朵朵血霧。
“第三排,放!”
周而復始的操作著,等到第三排射擊完畢撤後,第一排的虎賁兵早已裝彈補充到位,又進行了新一番的屠戮!
兩個八圈北風北過後,搭著雲(yún)梯攀著繩索企圖強攻的蠍子酋長國一個敢死團,下餃子似的紛紛坐落,死傷過半!
“請客人吃頓好的,上壓軸硬菜!”
看看攻城團隊敵人所剩無幾了,康飛熊來了個王炸,舒展眉小菇?jīng)鰩е鄠€新兵蛋子,嗷嗷叫著,動作麻利的將十幾個火藥桶,轟然推下城去!
緊接下來,就聽十餘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響,牆根下的南蠻攻城敢死團殘餘,頓時血肉橫飛,火人四竄,無一活著離開戰(zhàn)場。
歷時兩天三夜的第三輪攻防戰(zhàn),總算暫時告了一段落,硝煙瀰漫的戰(zhàn)場上,突然變得靜消消的,只有幾匹倖存的戰(zhàn)馬,守著主人的屍體,徘徊不肯遠去。
舒展眉虛脫的坐在地上:“南蠻人打起仗來是不要命啊,一波攻擊接著一波攻擊,大叔,我們的武器彈藥儲存,可是有點告急了哈,也不知道虎爺他們現(xiàn)在怎麼樣了?”
康飛熊三下五除二的撕掉軍裝袖子一角,簡單地包紮了一下被飛彈彈片擦傷血流不止的傷口,掙扎的站起:
“沒時間考慮其他了,組織兄弟們填補彈藥進入防禦工事,準備迎接敵人新一輪的攻勢!”
就在我的留守部隊鏖戰(zhàn)城頭的當天,由於本人過於大膽的戰(zhàn)術部署,我和壁虎酋長以及他的小衛(wèi)隊,陷入了蜈蚣酋長國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虎賁大纛下,我臉色鐵青的向拓跋羽大喝:“傳令兩翼旅團,不惜所有代價全力向中心戰(zhàn)場靠攏!貽誤戰(zhàn)機,旅團長以下,少校級以上,統(tǒng)統(tǒng)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