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的積雪,給陣陣霸道的山風,吹得“簌簌”而落。
只見這五人閃入樹林後,其中一位頭戴翼盔,面容枯槁,五官死板,一臉青氣,手拄青木杖的青甲魁梧老人,已率先輕咳一聲,張口道:
“‘金部’金鑫金師兄,‘火部’火焱火師弟,‘土部’土垚土師弟,還有‘水部’水淼水師姐,今夜咱們五人,有幸會於此地約戰,此戰結果乾系重大,勝出者即爲我們東海王國玄武天王駕下總教習,除了領導東海王國武士與中原大夏皇甫快播二皇子聯袂,同氣連枝,對抗他哥哥迅雷太子,還要同心協力跨越東海,進軍中原分一杯羹……’
青甲老人正面,一個渾身武士甲冑火炭紅,手持火扇橫眉立目雙眼冒火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子的紅袍老人,言不由衷的接口道:“玄武老天王貴人事忙抽不開身,我們之中,首推‘木部’木森木師兄最爲年長,這次比武奪帥,就勞煩木師兄操持如何?”
那青甲老人木森,眼中自負的神色一掠而過,乾笑數聲,假意道:“火師弟擡愛,我這一把年紀,老眼昏花,恐難以勝任裁斷之任,反倒是火師弟你,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何厚鏵韓紅韓寒黑乎乎,最該出任仲裁一職。”
兩個老者互相推許,側朝樹洞的一位身形矯健、精神矍鑠,渾身金光閃閃的金衣老人,突發冷笑,陰惻惻地道:“我金鑫有幸受到木師弟相邀,共襄盛舉,忝爲東海五部之首,咱們‘金部’也願出一份力氣。”
這金衣老者金鑫話裡有話,暗指你們“木部”跟“火部”有資格主持比武事宜,我們“金部”創羣最早,難道就會甘落人後麼?!
青甲木杖杖的“木部”部主木森,以脾氣暴躁點火就著的“火部”部主火焱,聽罷均相對一望,面上均有不悅之色。
側對樹洞看不清楚真切面目,面皮焦黃,五短身材的黃服老人“土部”部主土垚,這時候出言道:“三位師兄,依我之見,請水淼水師姐掌事也未嘗不可,況且,水師姐近年來也頗做了幾件露臉爭氣的大事,聲名直追漠北鯤鵬可汗的野種耶律隼,我推舉水師姐!”
其他三位部主聞言,齊齊神色複雜的,把目光轉向了場中唯一的年輕女子。
幽香入鼻,樹洞裡的阿史那野瞇著眼睛向外瞧去,那隻見那木履的水淼,是一個手搖輕紙扇,身穿和服、足踏木履,揹著一個枕頭的矮個子女人,面部白的嚇人像圖了一層刮大白,血紅色的櫻桃小口又豔得跟才吃了死孩子似的,看上去嬌小溫馴。
此時見四個老狐貍聚焦自己,當下水淼不緊不緩的行了一個羅圈揖,禮道:“水淼年輕德淺,又是女流之輩,不敢爭鋒,一切全由各位同門做主。”
樹洞裡,阿史那野倒吸了一空涼氣,暗道:“這些東海有名人物齊聚於此,必定大有文章,嫂子早就有心讓燕處長出訪東海,胖子一再拖拉,這下倒好,反被二皇子皇甫快播搶先了!”
雪林中,“水部”部主水淼袖手旁觀,四位東海老人,兩兩一對,你來我往,切磋成兩團。
火焱跟土垚一組,木森與金鑫一隊,各展平生所學,爲著下任東海天王御用衛隊總教習之位,奇快無比的出手遞招。
四人八足佇立原位不動,每次出掌展腿,皆在尺寸方圓之內,短兵相接,變招疊繁,教樹洞中的三人神迷目眩。
阿史那野微微緩了口氣,狼目凝神,仔細揣摩著四位東海怪客的奇幻招數。
蕭張曲著身軀,呆愕的瞧著外面的比試,暗覺著這四個怪老者,任是其中一個,都較“獨山三狼”厲害不止十倍。
念雅姑娘卻情難自禁看向阿史那野,暗思:“也不曉得這幾個怪人的功夫,比我身畔的這個美少年又孰高孰低?”
然而,阿史那野早被洞外四個老者驚神泣鬼的詭妙招式所迷,默想道:“這四個怪人的功夫,皆已至化臻之境,我若與他們其中之一對上,想必要撐過十招都難吧……”
小野同學念頭至極,眼光掠處,洞外的四個老人,身形快若飛梭般遊走,手上腳下同時出招不停,走不到五圈,四人倏然翔空,忽而降落。時上時下之間,諸人仍各用詭異稱絕的招數,源源不斷的攻擊對手。
四個人影越走越疾,速度之快,簡直是幻化成一個粗大的光柱,不見人形,只聞光影裡密如爆豆的激鬥氣勁之響。
驀地——
一聲低哼突響,木森與金鑫兩人,雙雙躍出圈外。
但見那穿金戴銀的金鑫,光鮮錦繡的長袍一角,已給身材高削的木森那渾雄強悍的“青木杖”杖風,如刀削裂帛也似,“嘶——”的一聲,整齊削去半片。
目光一掃之下,那金鑫瘦小精幹的軀體,立時跟泄氣的馬球也似,狠狠的一頓足,不發一言的頹然出局。
“大師兄,承讓了!”
木森表面盡力擺出一副平淡謙遜之態,然而眉角眼底的竊喜得色已昭然若揭,他剛轉身回望火焱跟土垚那一組,半空中一聲雷喝,緊接著一聲震天大響,樹冠上的冰雪,紛飛四揚。
二條人影飄落,五短身材,相貌敦實的土垚,面帶淡笑的輕鬆而立,而對面紅衣燦燦的火焱,則面色灰敗,表情相當的喪氣和不甘。
諸人之中,火焱表面脾氣最爆,卻計變最深,只見他瞬間收起不悅之色,談笑自如的道:“五師弟的‘厚土掌法’,技高一籌,我認輸便是。”
善於扮豬吃虎的土垚謙笑道:“蒙四師兄謬讚,兄弟愧不敢當,僥倖在火師兄‘火焰指’下全身而退,已屬萬幸。”
火焱暗中欽服:“若論會做人,我們是兄弟五人裡,老五不作第二人想。”
就見妙齡女郎水淼,一身性感北鼻職業裝,舉著牌子繞場一週:“半決賽結束,下面進入決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