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什麼太子這麼想知道?”江夢雪微微笑著,那眸光中的冷意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害怕,手心微微捏住被角忍耐著自己身體裡的痛苦。
江夢雪記得太子,在她還是將軍的時候曾經(jīng)給這位太子殿下做過師傅,教授他一些行軍打仗的課程,叫過他一些武功,只是這個太子性格暴躁且生性多疑,對她處處提防不說還總是欺負她的手下,後來讓江夢雪不得不辭去了這個差事。
如今再看看這位太子,雖然三年多未見,還是那副模樣,有勇無謀內(nèi)心陰暗。
“你最好快點說,不然我會讓你更加的身不如死,只要蠱蟲沒有得到安寧,她就會把你的痛苦一分一分的加重,你吃不下東西,它就在你的肚子裡消耗著你的內(nèi)臟,把你變成一具空殼,到時候你怎麼嫁給大倉國的世子蘇和?怎麼享受著榮華富貴?”太子的表情先是猙獰,然後慢慢的浮出惡魔的笑容,帶著無盡的權(quán)欲誘惑。
江夢雪聽了這話,卻連頭也懶得擡一下,別過來去閉上眼忍受著自己身體裡那難言的痛苦滋味。
太子大步上前,卻還沒有走近江夢雪就被江夢雪抽出頭頂?shù)捏岕⑸鋪恚U些中招。
“你!”太子往後退了幾步,指著江夢雪的鼻子想要罵人,卻強忍了下去。
“你若是敢往我的面前再多走一步,我便讓你生不如死,我不怕死所以很樂意拉著你陪葬。”江夢雪的雙眸冷厲,且殺氣騰騰她說的話根本不是開玩笑。
太子雖然表面上氣勢洶洶,可是腳步卻再也沒有靠近江夢雪,只能威脅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若是你還是不知好歹,那就等著死吧!”
“你要的東西我不會給你,其它人我也不會給,死了這條心!”江夢雪冷冷的看著太子,根本不爲太子憤怒的表情而恐懼。
她爲什麼要怕?回宮這段時期以來,江夢雪每天都遭受著各種暗算,沒有盡緣的消息她已經(jīng)漸漸的失去了耐心,她心裡有一種感覺,一定是盡緣已經(jīng)離開怪醫(yī)纔沒有告訴他真相。
軟軟的躺在牀上,吩咐了景芳幾句話便沉沉睡去,夢裡她又回到了易縣的茅屋……
“盡緣,你屬什麼的?”書房裡盡緣正默默的抄寫經(jīng)書,那一手小楷寫得極好,比起江夢雪的雞腳字簡直是雲(yún)泥之別。
“馬……”盡緣的話極少,但是每一次江夢雪問什麼他都有問必答。
“哦,原來你是牲畜啊!”江夢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藉此來報復盡緣把她困在易縣的憤怒。
盡緣聽了這話也不惱,淡淡問道:“那你屬什麼的。”
“我屬人的!”江夢雪纔不上當,雙眸帶著精光得意洋洋。
“人不屬於東西,所以你不是東西吧?”盡緣說得認真,目光裡的平靜得讓人不敢忽視,那面癱的臉俊美得讓人心顫,可是偏偏卻說出了最難聽的話。
“你纔不是
東西!”江夢雪怒,從盡緣的手裡奪過毛筆,刷刷兩下把盡緣抄了一上午的佛經(jīng)給毀了,上面那工整的小楷上劃了兩條長長的墨跡。
“對,我是萬物生靈。”盡緣閉著眼,心裡雖然心痛自己一早上的成果,但他卻通過江夢雪實實在在的鍛鍊了忍耐力,相信過不了多久便已經(jīng)是神的境界了。
不論江夢雪如何的撒嬌賣萌,如何的威逼利誘盡緣從來都是兩眼一閉不理不睬,只要不提復仇,茅屋的生活他會有求必應。
“自戀狂!你不是出家人嗎?你這樣自戀佛祖知道嗎!”江夢雪翻了一個白眼,給盡緣一個大大的鄙視。
“平僧不是自戀,平僧只是在闡述事實,若要別人尊重,必須尊重別人!”盡緣知道軍營裡面的那些壞習慣江夢雪已經(jīng)耳濡目染深入骨髓,他必須把她的壞習慣一樣一樣的糾正回來。
現(xiàn)實中,在江夢雪那裡沒有得到好處的太子匆匆回到了東宮,指著門口的宮女怒道:“去給我把她請來!”
宮女迷茫,不知道太子口中的“她”是何人,站在那裡進退兩難。
“你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太子順手拿起一個花瓶就朝著宮女的腦袋砸去,頓時宮女頭上鮮血直流。
宮女委屈,淚眼巴巴的說道:“太子饒命,奴婢不知道您說的她是誰!”
“她是……”太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閉口不言沉默了半晌,然後才怒道:“給我把這個女人拖下去打死,叫林將軍進宮!”
宮女的慘叫在東宮迴響,太子卻將它當成了可以愉悅?cè)诵牡囊魳罚戎杩粗鴮m女身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
傍晚時分,林夢江帶著一個女子進了東宮,太子設(shè)下了酒宴屏退了衆(zhòng)人,只留下三個人相對而坐。
“仙姑,你給的藥好像沒有效果,那個女人一點鬆口的跡象都沒有。”太子對林夢江帶來的女子格外的恭敬,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女子的身上。
“放心吧,這蠱蟲無藥可解,越是後面越是痛苦難言,此刻蠱蟲正在啃食她的胃,然後纔是肺,接著一點一點啃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會是她的心,只要她的心被咬的只剩下了一半江夢雪就一定會求饒告訴你們《九夷兵法》的下落。”女人的聲音低沉,但是格外的悅耳動聽,一字一句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怨恨。
“本宮十分好奇一件事,希望仙姑解惑。”太子親自給女子倒了一杯酒,接著說道:“仙姑爲什麼要對這個女子這般的狠毒,比起本宮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她就是應該這麼痛苦的死,因爲她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女人的目光裡彷彿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將手裡的烈酒一飲而盡。
“這個江夢雪就是應該死,若是她不死對太子殿下也會有影響,若是她和親成功,大倉十年之內(nèi)是不會與我們交戰(zhàn),我們又如何從軍費之中獲取利益?如今皇上年邁,皇后和三皇子已
經(jīng)是虎視眈眈之勢,若是我們?nèi)斡芍@件事發(fā)展下去,對我們是大不妙的。”林夢江和太子一邊說,一邊開始了下一步的部署。
江夢雪還在夢中回憶著和盡緣的點點滴滴,眼角不知不覺的流下淚來,忽然隱約感覺有人正在給她拭淚。
那寬大的手掌,帶著老繭的指腹,是盡緣嗎!江夢雪猛然抓住了那隻手,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男子的輪廓。
因爲屋子裡的燈光刺眼,一時間江夢雪看不清來人的容貌,但是這個人有頭髮,肯定不是盡緣。
“我給你餵了兩粒碧蓮丹,雖然不能根除你身體裡的毒藥,但是可以壓制發(fā)作的痛苦。”說話的是大倉國的世子蘇和,他的目光平靜且溫柔。
江夢雪漸漸看清了他的臉,是一個長相清俊的男子,只是皮膚比起盡緣略黑一些,或許是因爲大倉日照強烈的原因,不過顯得更加健康。
她鬆開了抓握住蘇和的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說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我見門開著就直接進來了,看你在哭就忍不住想幫你擦眼淚。”蘇和的語氣溫柔如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情緒。
“你是好人,但我並不會因爲這一點而告訴你《九夷兵法》的收藏之地。”江夢雪的目光很坦誠,胃裡的疼痛又開始襲來,使她不得不皺著眉心。
蘇和笑了笑,語氣平淡的說道:“其實我對那兵書根本不感興趣,只是見大家搶得熱鬧也參與一下罷了,我感興趣的不是這些。”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江夢雪聽見蘇和這話,心裡一下子放下不少,對於蘇和上次給自己碧蓮丹的事情她是非常感激的。
蘇和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抓住了江夢雪的手,把一枚紅寶石戒指戴在了江夢雪的無名指上說道:“你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妻了,你就是我最感興趣的事情。”
江夢雪想把戒指摘下來,卻發(fā)現(xiàn)戒指彷彿生了根一樣根本弄不下來,怒道:“我不要這東西!”
“這是我母親的東西,也是我大倉國母的標誌,一旦戴上就不能取下了!”蘇和說的認真,江夢雪卻冷冷一笑。
“你說不能取下,那你又是如何從你母親身上拿下來的?”她話剛說完,卻見蘇和的雙眸微微閃過一絲傷心之色。
“只有人死了,戒指纔會脫落!”大倉的國母早在三年前便去世了,只是江夢雪當時剛剛纔重生又被盡緣困在山上毫不知情罷了。
就因爲三年的守孝期,所以蘇和的婚事才押後到了今時,才讓凌立言有了談和的契機。
江夢雪心頭一痛,自己沒有母親,但養(yǎng)父的愛卻讓她記憶猶新,把聲音壓得很低說道:“對不起……”
“沒關(guān)係。”蘇和嘴角微彎,卻是強撐笑意,也因爲江夢雪的一句話勾起了對母親的思念。
“這東西會很快還給你的。”江夢雪微笑著,看了一眼手上的寶石戒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