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雪被他的聲音嚇得一愣,然後縮回了手,眨著眼睛忽然吼道:“你兇什麼兇啊,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嘛!沒見過女人吃豆腐啊!”
對於她驚世駭俗的言論,男子反而愣了,然後伸出手似乎要打江夢雪。
她趕緊把腦袋蒙上,自己不過是一個弱女子,這男人一巴掌下去自己的小臉蛋怎麼受得了!
遠處,幾個男子看見了主人的信號,不得不重新隱藏下來,而江夢雪感覺巴掌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才慢慢放下了阻擋的動作。
江夢雪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要把我給打一頓呢!”
男子眼中一抹笑意,這少年說話倒是自白,很是有趣。便說道:“你是女人?”
江夢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是呀,如假包換的女人,不信你摸摸!”
她抓住男人寬大的手,感覺到他手背上的皮膚比起女人絲毫也不遜色,只是掌心卻滿是老繭。
男子自然是不會這麼做的,忙把手從江夢雪要送到心口的動作裡收了回來,臉上帶著一絲尷尬。
“你是哪家青樓裡面跑出來的?我叫人把你送回去。”男子目光閃爍,負手而立看向了滾滾江水。
“你腦袋裡想什麼呢大叔!我不是青樓女子!”江夢雪嘴巴撅了老高,喝了一口酒瞪著大眼睛。
男子的表情稍稍帶著一抹驚異,然後笑道:“你剛纔居然叫我大叔?”
“當然啊,你看你雖然是少年郎的臉,可是卻已經(jīng)有了白髮,不是保養(yǎng)好的大叔又是什麼?”江夢雪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那你呢?”男子眼中帶著笑意,臉上卻一臉認真。
江夢雪本來就昏沉,迷茫了兩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羞澀道:“討厭啦,人家還沒結(jié)婚呢!”
她心裡生出了惡作劇的心思,帥哥當前怎麼能夠不調(diào)戲?
男子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目光深沉的說道:“姑娘,聽我一句勸告,女人矜持點比較容易找到婆家。”
見他如此認真,江夢雪愣了兩面,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如果我打算終身不嫁呢?”
男子目光微斂,面無表情的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麼便是我多管閒事了,我要走了。”
見對方並沒有要和自己繼續(xù)說話的意思,江夢雪心裡生出濃濃的不捨,這個男人那麼有趣,自己好喜歡!
男人在前面走,江夢雪便跟在後面,她以爲自己是躡手躡腳,而實際上腳步的聲音就只有這麼大了。
走了幾步,男子猛地轉(zhuǎn)身,後面人剛好迎面撞上,在他的胸口發(fā)出一聲悶哼,眼淚汪汪的擡起眼眸。
就是這麼一個表情,讓男子如同雷擊,這眼神是何等的讓他心疼,可是在哪裡見過?
江夢雪把手在男人的面前晃了晃,然後笑道:“大叔,你怎麼了?”
男子把手附在江
夢雪的臉龐上,一雙眸子帶著一絲絲笑意,說道:“我不老,叫我大叔太難聽了,我有一個名字叫做盡緣,你記住了嗎?”
“盡緣?”江夢雪垂下眸子,還在晃神的時候,眼前的男子已經(jīng)消失了蹤影,再擡頭風雨橋上哪裡還有男子的蹤跡。
唸叨著盡緣二字,江夢雪在風雨橋的圍欄上沉沉睡去,聽著濤濤水聲,心中默問“前世,我可曾見過你?”
醒來時,天空已經(jīng)月朗星稀,江夢雪看著周圍的景色卻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噴嚏。
這夜裡果然是冷啊,硬是把她給凍醒過來了,摸了摸單薄的衣服,江夢雪匆匆的走過風雨橋,已經(jīng)將盡緣的事情拋到腦後。
夜深人靜,江夢雪的聽力更是更加敏銳,忽然聽見打鬥之聲,還有三兩人正朝著她的方向跑來。
她一個弱女子,自然是不想惹上麻煩,蹲在草叢裡小心的等待著遠處的人走過。
只見兩個黑衣人架著一個身負重傷的男子,正朝著這邊匆匆而來,目光冷冽一看便是專業(yè)的殺手。
江夢雪不免好奇,多看了那受傷的人兩眼,剛好月亮也格外的給面子,露出了大半個頭,將中間那人的容貌照得清晰。
盡緣!江夢雪一眼便認出這是白日裡見到的男子,原以爲是一場美夢,不想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救還是不救呢?江夢雪稍微猶豫了一下,可是心裡其實早有了決定,掏出隨身攜帶的小瓶子,一股異香飄蕩在空氣之中,三個人齊刷刷的倒了下去。
她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眼睛掃了一眼周圍,確定沒有追兵之後拖著凌玄翔到了不遠處的草叢,用稻草把他給蓋了一個嚴實。
“力氣有限,你先忍一忍,等那些人走了,我再把你帶回去!”江夢雪自言自語一般的對著昏迷的盡緣說話,聽見已經(jīng)有人追了上來。
來人都是紅衣打扮,目光同樣滿含殺氣,看著倒在地上的刺客,摸了摸脖子確認還活著之後便被拖走,另外幾個人朝著前面追趕。
等江夢雪確定再沒有人搜索之後,她才把盡緣從草堆之中給拖了出來,帶進了村子裡一間廢棄的茅屋。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黴味,江夢雪把稻草鋪在地上,隨後尋找了一些乾柴升起篝火,藉著火光檢查盡緣的傷勢。
處理的傷口之後,江夢雪覺得肚子空空如也,便出去找了一些事食物,藉著火燒了一些地瓜充飢。
天矇矇亮的時候,盡緣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見精神抖擻的江夢雪微微一愣,回憶起昨天的種種,卻不記得江夢雪怎麼會在這裡。
“醒了?”江夢雪挑了挑眉毛,目光裡帶著笑意,隨後把事先剝好的地瓜塞進他嘴裡,繼續(xù)說道:“你失血昏迷,所以要趕緊吃點東西補補,還好沒有太嚴重,不然我可沒有辦法給你輸血。”
凌玄翔嚼了一口嘴裡的東西,知道是地瓜,眼中帶著幾分感激說道:“那些人都是高手,你怎麼打贏他們的?”
“用得著打嗎?我不過站出來吼了兩聲,他們就屁滾尿流的跑了!”江夢雪透著得意,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凌玄翔抽了抽嘴角,他都受了傷,這女子分明半點內(nèi)力都沒有,怎麼可能打贏那些人。
明知江夢雪在吹牛,凌玄翔也不惱,笑道:“那我就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以後一定重重酬謝。”
江夢雪微微皺眉,雙手環(huán)胸,把剩下的地瓜捏在手裡,嘴角流露出一絲邪惡說道:“我是個生意人,不怎麼喜歡欠賬的,你不如現(xiàn)在就報答我吧。”
因爲剛剛醒來的緣故,凌玄翔的面色略顯得蒼白,眼睛雖然有神采,但是呼吸卻顯得有些虛弱,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江夢雪盯了他半晌,見凌玄翔不說話,便故意咳嗽了兩聲,眼睛瞪了瞪。
“姑娘要是覺得我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入眼的話,大可以拿去。”凌玄翔微微一笑,帶著無限魅力,讓江夢雪心裡緊張了一下。
江夢雪假裝尋找東西的上下其手,摸到一塊龍形玉佩,先揣在懷裡猥瑣道:“一塊玉佩真的沒有你的命值錢,我這人有些好色,特別是你這般的美男子更是難以自拔,不如你以身相許如何?”
這次,輪到凌玄翔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扯著傷口眉心緊皺,好生的可憐。
江夢雪無奈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別急別急,我不過是長得美貌了那麼一點點,你也不需要猴急,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們再說。”
她的惡趣味讓凌玄翔有些吃不消,直到江夢雪給他喝了兩口水方纔冷靜下來。
“姑娘,你是我見過最……”凌玄翔原本想說不要臉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的命還在他的手裡,便說道:“仗義的女子。”
江夢雪呵呵冷笑了兩聲,忽然捏住凌玄翔的耳朵,笑道:“盡緣,別以爲我沒看出你的口是心非,是不是這個時候特別想逃跑呀?”
不知道怎麼回事,凌玄翔覺得自己格外的心慌,連說了兩個“沒!”
“別怕,我是那麼可愛的一個人,是不會乘人之危的。”江夢雪其實心裡並沒有那樣的心思,只是看著這男子一臉緊張的模樣覺得有趣可愛罷了。
調(diào)戲夠了,江夢雪給凌玄翔施針讓他睡著養(yǎng)傷,自己找了一輛板車將他拉回了客棧,這一次江夢雪要了一個安靜的院落,塞了一些銀子請小二把凌玄翔身上的衣裳全部換了下來。
凌玄翔醒來看見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全部換掉,臉上浮出一抹尷尬的潮紅,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江夢雪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事,笑道:“怎麼,害羞了?”
他別過臉去,江夢雪在他身上塗抹的藥膏雖然鎮(zhèn)痛,卻也讓他渾身沒有力氣。
見凌玄翔一臉傲嬌模樣,江夢雪故意將他的臉板正對著自己,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這個男人比起活躍的離魅好玩多了,每次見他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感覺心裡爽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