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魚最先看見她,想著之前在李嬤嬤面前多虧有沈洛棲相助,蘇世年這纔沒被帶走,蘇沉魚便心生感激,於是朝沈洛棲微微點頭示意問好,沈洛棲也點頭給予迴應。
可是對於蘇落雁就似乎不怎麼友好了,自從上次被她撞見沈洛棲與卿黛私下見面之後,蘇落雁似乎就沒給過她好臉色,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蘇落雁一記白眼兒,冷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呢。切!”
說著,橫衝直撞的就朝著沈洛棲的方向來了。
“別以爲你拉攏了蘇傾城就能蠱惑我們相府了。”蘇落雁惡狠狠的道:“就算他們都瞎了,我蘇落雁也不會!總有一天我會揪出你的狐貍尾巴!”
這話聲音不小,不僅僅是沈洛棲身邊的青桐,還有四周陸陸續(xù)續(xù)做事的丫鬟小斯們都聽了個真切。
“三姐……”蘇沉魚見狀,立刻上前來拉住蘇落雁,在她耳邊道:“你快別說了。”
依著蘇落雁的性子,好不容易逮住了空子可以出一出自己那天百口莫辯的怨氣,她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只見,蘇落雁冷冷一笑:“怎麼?她敢做,就不能別人說嗎!”
這話語氣不輕,卻沒有像蘇落雁預想的那樣將沈洛棲震懾住。
沈洛棲:“所以呢?”
蘇落雁一愣,所以?什麼所以?
不必她回答,沈洛棲鎮(zhèn)定自若,接著道:“你就在這裡堵我,靠吼的,來發(fā)泄你心裡的不滿?”
這還真被沈洛棲說中了,像是被別人看穿了小心思,蘇落雁又氣又惱,雙手捏緊拳頭,努力剋制心中的怒火:“蘇明月,你是不是覺得有蘇傾城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沈洛棲擡眸,滿眼笑意,她微微勾脣,向前一小步,用僅她們兩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就算說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這一句話,徹底激怒了蘇落雁。
“蘇明月!”蘇落雁一聲怒吼,揚起手就要扇她。
沈洛棲沒打算躲,她雙眼一閉,準備承受蘇落雁的怒氣,可等了莫約三秒,臉上卻沒有預計的疼痛。
她一睜眼,就看見蘇傾城擋在她前面,牢牢的抓住蘇落雁的手腕。
“三妹,你這是幹什麼?”蘇傾城微微蹙眉,眼裡的失望是蘇落雁從來沒有見過的。
“二姐,”蘇落雁放下手:“是她,是她挑釁在先!”
沈洛棲站在原地沒有出聲,看來,這個壞人她是當定了。
“好了三妹,你夠了!”蘇傾城嘆息:“小五是什麼性子我很清楚,她不會無故生事,除非是你有過在先。”
“我有過在先?”蘇落雁冷笑:“蘇傾城,你們才認識幾天?你到底是喝了她給你的什麼迷魂湯讓她把你迷成這樣!你不是自詡聰明嗎?怎麼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呵,才女。”
說完,蘇落雁揮袖而去,蘇沉魚有些爲難,左右看了看兩個姐姐,最後還是拔腿去追蘇落雁了。
蘇傾城有些難過,轉眸看向沈洛棲,卻見她神色平靜的看著蘇落雁離開的方向,這一刻,她突然有種自己錯了的錯覺。
她看著面無表情的沈洛棲,不明白爲什麼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能這麼鎮(zhèn)定,這麼……冷漠,好像不管面對什麼,她都無所畏懼一樣,不管是餘氏也好,是父親也好,還是親眼看著她和蘇落雁決裂也好,她好像都沒有過其他任何表情,甚至沒有一句安慰的話。
她怎麼能這麼冷漠?
“小五。”蘇傾城突然鬼使神差般問:“你都沒有自己在乎的東西嗎?”
在乎的東西……
沈洛棲轉眸,對上蘇傾城不解且無奈的目光,良久,她都沒有說話。這句話,很熟悉,她依稀記得,多少年前,蘇陌止好像問過她同樣的話,她當時的回答是……是什麼來著?她好像也不記得了。
“……姑且……就當做沒有吧。”
沈洛棲移開眸子,邁步向前走去……
沈洛棲走出老夫人院子時,已經(jīng)接近晌午時分了。今天早晨老夫人的精神似乎很好,拉著蘇家的幾個姐妹嘮嗑了好久,直到乏了才讓她們走。
“五妹妹。”
沈洛棲正準備離開,卻被清脆柔弱的聲音叫住了。她回過頭,卻見蘇鳳溪由丫鬟扶著緩緩地朝她走來。
沈洛棲微微福身:“見過大姐姐。”
蘇鳳溪立刻過來虛扶了一把,握著她的手,道:“五妹妹太見外了,你我是姐妹,何須行此大禮呢。”
沈洛棲垂眸,沒有說話,內心毫無波瀾。蘇鳳溪拉著沈洛棲纏著紗布的手,立刻心疼起來:“瞧瞧,好好的一雙手怎的弄成這樣。”
沈洛棲沒有說話,她的手爲什麼會這樣她不知道?
“說起來,還都怪我。”蘇鳳溪微微嘆息,自責道:“怪我沒和母親說,你自幼被養(yǎng)在鄉(xiāng)下,怎麼懂府裡的規(guī)矩呢,她是個重規(guī)矩的人,所以才發(fā)脾氣,雖是嚇人了些,可終究本意是好的,日後啊,妹妹還是要學些禮儀的。”
說著,她朝身後的丫鬟揮了揮手,丫鬟便拿上來一個小瓷瓶,放到沈洛棲手掌,道:“這是上好的傷藥,是昨日母親特地去宮裡向皇后娘娘求的,想來也是覺得愧疚,你且收下,就當是給你陪個不是了。”
沈洛棲本不想接受,可身後的青桐卻暗自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收下。沈洛棲便沒有拒絕。
見此,蘇鳳溪欣慰的一笑,拉著沈洛棲的手腕開始寒暄起來:“其實我第一次與妹妹見面,就覺得你我甚是投緣呢……”
不等蘇鳳溪說完,沈洛棲眸光一沉,一點不客氣的甩開了她的手,口吻異常的冷漠:“哦。興許是錯覺吧。多謝姐姐美意,我心領了。”
說完,將手裡裝藥的瓷瓶還給她,不等蘇鳳溪反應,她轉身就走。
並不是她不領情,她是修行之人,對任何一次肢體接觸都很是敏感,剛纔她清晰的感覺到蘇鳳溪趁著與她說話的間隙,竟然在探她的脈息。
她想知道什麼?或者,她是在懷疑什麼?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她突然想到,昨天差點掐死餘氏時,蘇陌止當時興許是一時情急好像直接喚了她沈洛棲,難道,她在懷疑這個?
沈洛棲低著頭往前走,正想的入神,耳邊卻傳來了細小的議論聲。
“誒,你們聽說了嗎?昨晚,竟然有人敢劫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