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夕和江一鶴就這樣對視了一盞茶的時間。屋子裡面的寂靜讓宋七夕心裡有無數只小貓在撓一樣。
“唉下次不許這麼過分了。”江一鶴揉了揉眉心。“回去睡覺吧這麼晚了,明天你又要賴牀了。”
宋七夕以爲江一鶴這樣的雷霆之勢,一定要罰她,沒想到他居然就是讓她不許這麼過分,也就是說整人是得到江一鶴默許的,只要不過分。
“那你呢?”宋七夕愧疚的看著江一鶴。他手裡拿著好幾個摺子。難道他要加班了。
“這裡還有公務要處理,你回去睡覺蓋好被子。”江一鶴低著頭看著摺子,睫毛微微地顫動,在燭光下,似乎上面有許多小彩虹。
“我幫你磨墨。”宋七夕也不知爲什麼看到他這樣辛苦,心裡有點難過。肯定是因爲覺得是自己害得他加班,她才這樣難過的。
江一鶴靜靜地看著在身邊磨墨的宋七夕。
“我下次不敢了。我陪你處理完這些公務。”宋七夕愧疚地看著江一鶴。
江一鶴心裡嘆口氣,這丫頭八成是嘴上說得好聽。
“要是沒有那羣壞蛋就好了。”宋七夕看著硯臺上的墨汁,如果沒有八皇子,沒有慕容,沒有宋懷玉就好了。
“對了,你哥哥給了我一個問安的摺子,問我身體怎樣,找到你沒有,我怎麼說呢?”江一鶴盯著摺子目不斜視地說。
宋懷玉問江一鶴的安。宋七夕手裡的墨抖了一下,早怎麼不問她失蹤的事情。宋懷玉是在給她示警!
“就說沒找著唄,再說他也不知道。”宋七夕臉上歡快地笑著,心裡卻亂成一團。
“可是你哥哥過段時間要來青州協助我辦案。”江一鶴搖搖頭。
“什麼?”宋七夕一個使勁,煙臺裡的墨汁灑在桌上鋪好的宣紙上。宋懷玉要來青州,那她豈不是……
“怎麼了,慌成這樣。自家哥哥怕什麼。到時候就說前一天找到的就可以了,他來之前你還是可以繼續安心做你的丫頭。”江一鶴幫著手忙腳亂的宋七夕收拾殘局。
“我怕哥哥教訓我。”宋七夕扯出一個苦笑。她是怕自己哥哥,宋懷玉是來催她殺江一鶴的。
江一鶴怎麼辦,青青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宋懷玉爲什麼來的這麼快。她到青州才一個月出頭而已。宋七夕手心微微開始出汗。
幾天後,宋七夕漫無目的地逛著街,自從那個勢褲鬼的事件以後,宋七夕一直怏怏不樂,江一鶴以爲宋七夕悶壞了,就默許宋七夕四處玩樂,當然前提是不出青州城。
“姑娘看看我的胭脂吧?”路邊的老婆婆拉住宋七夕,拿著胭脂熱情推薦著。“我這個胭脂可是古方製作,顏色好的很。”
宋七夕看著小小的瓷托裡裝著紅紅的胭脂,伸手拿過了聞了聞:“君子蘭的香味,大娘你這個胭脂好香。”
“是的,我以前是玉顏坊的工人,這胭脂可是我研製出來的,可惜我年邁了,纔不得不退出來。”老大娘神色有點落寞。
“煙兒,把這些全部給我包下來。”旁邊一道脆嫩的女孩的聲音響起。
宋七夕尋聲望去,該女子身著粉色襦裙,鵝黃色抹胸,梳著飛天髻。眉目如畫豔麗無方,配上這黃鸝般的聲音,當真是天女下凡。
趁著宋七夕發呆之際,那個叫煙
兒的丫頭,一把搶過宋七夕手裡的胭脂。“我家姑娘看上的東西,你去別家吧。”
宋七夕本來對這個如此美麗的女孩還挺有好感的,沒想到丫頭這麼霸道。
“這位大姐,這個我先看中的。你講點理好麼。”宋七夕微皺眉看著眼前這個丫頭。她最近心情很不好,惹她就是找死。
“你叫我什麼?大姐?瞎了你的狗眼!”妖人玉指氣憤地點著宋七夕,激動不已。她最討厭人家說自己老,她從來都是十五歲的模樣,風華絕代被無數男人追捧,現在居然當街被人叫大姐,難以接受。
“哦,小妹妹,你穿了你家大人的衣服出來,你家大人知道麼?你看看你那身材,拜託你就別塗胭脂了,省點錢拿去豐豐胸去吧!那樣長大了纔像個女人。”宋七夕搶過驚訝的發呆的煙兒手裡的胭脂。
“大娘這是錢。”
“你給我站住!你說誰不像女人?”女孩咬著嘴脣,拉住宋七夕。
宋七夕感覺手腕被一陣強有力的內力圍住,立刻氣存丹田衝破對方的內力,把手一揮掙開女孩的爪子。
“說的就是你。”宋七夕笑著,慢悠悠的吐出一個字:“平!”
“呵呵,我平,你不看看你自己?自知之明都沒有。”女孩盯著宋七夕的胸突然翹起蘭花指笑起來。這丫頭還有點功夫,不管是誰,今天非揭了這丫頭的皮。
“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先去豐豐在說別人吧,呵呵。”
“我去。姑娘我再平也比你大,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宋七夕叉著腰,挺起自己的身體。誓要讓這個小丫頭看清楚她也是有的。
“嘁,那點也好意思拿出來看……”女孩不屑地看著宋七夕撇撇嘴,“煙兒挺起來給她看看!”
“啊?姑娘……”煙兒羞赧地站在一邊扭捏著。
“人家那麼點都敢炫,給她看看!”妖人蔑視地看了一眼宋七夕。
話音剛落,煙兒姑娘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拱道宋七夕身上。宋七夕被這力道一推向後倒退了幾步才穩住,她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的那個形成強烈的對比。
簡直是無地自容。
附近的屋頂。
“長青,怎麼辦要不要和將軍說一下,夫人和花教主有摩擦。”即白顫聲道,她都看到了什麼,夫人和教主在大街上比鬥啊?
“將軍問起來怎麼說?”長青同樣顫抖著回答即白。兩人相視一哭:難道他們兩跟將軍說夫人和花教主在大街上比誰的大?而且夫人輸了?
“即白姐,我看夫人是要輸了,要不你去幫幫她?”長青瞟著即白建議到。
“長青!”即白毫不留情揮劍朝長青劈去。
“我去,告訴將軍,你可千萬去幫幫夫人啊!”長青三兩下跳下房頂,逃跑而去還不忘學著宋七夕的經典加油招式:“你比那丫頭的大,加油!”
“你也不看你看你這張臉,都有痘痘了嘖嘖嘖。”女孩用手絹捂著鼻子嫌棄道。
“哎呦,這位大姐我這叫青春痘,年輕人才有,一看你就是30好幾的吧?長青春痘的時間過了十幾年了,都忘了吧?”宋七夕勾起嘴角,語笑嫣兮的說著,跟她玩嘴炮,正愁沒對手好不好?
“你敢說我老?”女孩臉已經開始扭曲起來。竟然敢三番四次地說她老!
“呵呵,我可沒這麼說。這三十好幾,也只能說是個徐娘半老,大姐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宋七夕無辜地說著。看來老,是這個女人的爆點。
“你!”女孩覺得自己氣血逆行,快要衝破天際。
“臭丫頭,口無遮攔。”煙兒二話不說,直接一腿踢向前面的宋七夕手裡的胭脂。
宋七夕皺起眉,往後一退雙手接住煙兒再次劈過來的腿。她運起內力,扯著煙兒的腿用力一扯,煙兒立馬在地上一字馬,煙兒也不是吃素的,稍稍起身,隨即左腿一記掃堂腿,向宋七夕腳踝踢去。
宋七夕縱身一越,站在屋頂上勾起燦爛的微笑:“老女人。胭脂全送給你了,你那麼大張臉,只怕是不夠用,把旁邊鋪子的胭脂一併買了吧。”
“煙兒!”花蓮聲音怒氣四起,居然敢說她老,還罵她臉大,簡直不想活了。
煙兒飛身上去就要打宋七夕,手抓住宋七夕的左肩,使出一招龍爪手。宋七夕反手劈開煙兒,煙兒右手又抓住宋七夕的後頸上的衣物。
宋七夕腳尖輕點,不顧身後衣物被撕開。此時。煙兒看見宋七夕後背上的紅色胎記,震驚不已,慌了神,這不是宮主一直找的,海棠硃砂印麼。
宋七夕趁這個空檔,一手按住後頸破掉的地方,順便朝花蓮做個鬼臉:“老女人,我纔不陪你玩!”
煙兒話都來不及和花蓮說,趕緊追上去,如果她就是宮主找了16年的人,怎麼也不能再丟了。
宋七夕看到背後窮追不捨的煙兒,她不想跟她們糾纏,突然看到自己右前方的即白頓時眼前一亮:“即白快幫我擋住後面的女人。”
即白看著被煙兒追逐的夫人不禁頭痛,這煙兒可是十分護主的,誰要是說了話教主一句不是,煙兒就要拼命,夫人當真是。她內心在哭泣,爲什麼將軍不把夫人關在家裡。
“女人,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老女人!看到沒,這位美女,比你的煙兒大多了。”宋七夕落在即白旁邊,堅定的拍了拍即白的肩膀:“白白,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即白紅著臉看著落荒而跑的夫人,眼前衝上來的兩位舊相識不停的掃視她的上半身,她竟紅了臉,一時語塞。
“花宮主,煙兒姑娘,好久不見了,我們去見將軍吧。”即白上前攔住兩個被怒氣焚燒的女子。
“即白?”女孩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即白。“你認識那個丫頭?”
“呵呵,那個花教主還是先去見將軍吧,爺在等您呢。”即白好想告訴他她不認識剛剛那個丫頭。
“煙兒姑娘,我們見了爺再找吧。”即白攔住要走的煙兒。
“呵煙兒我們先走,這丫頭來頭挺大,即白小姐都這麼攔著我們。本姑娘倒是去問問小鶴鶴,什麼人居然這麼放肆。”女孩看到對自己左攔右阻的即白,就知道那個死丫頭身份了。
“可是……”煙兒看著即白欲言又止。
“我們走,不怕碰不到她。”女孩妖嬈一笑,看來在青州她不會寂寞了。
即白退下後,煙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話。
“宮主,我看到這丫頭背後有個海棠硃砂印。可能她就是你一直找的人。”煙兒壓低聲音,在花蓮耳邊說。
“什麼?你確定?”花蓮震驚的雙眼裡,溢出氤氳的水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