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即墨眼底有絲絕望浮了上來。
“只有我能救他!”宋七夕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半晌,即墨拔劍把千佛手逼向遠(yuǎn)處,“即白,帶夫人回京城?!?
宋七夕把青青落在懷裡,“唐鈺,接住青青,你們倆帶她走!”
唐鈺在車外穩(wěn)穩(wěn)的接住被扔出來的青青。青青在唐鈺的懷裡,用焦急的眼神示意唐鈺:攔著姐姐!攔住她!
唐鈺眼神瞥向一邊,師父有他想保護(hù)的人,他也有。唐鈺抱著青青輕點腳步,往北飛去。
青青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宋七夕的車子。著急地紅了眼眶。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姐姐不能去,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千佛手和即墨僵持著。“即墨,你怎能如此自私爲(wèi)了江一鶴就要讓夕兒回去送死麼?”
即墨眼神有些凜冽,“前輩爲(wèi)了夫人就能眼睜睜地看著爺死在城樓上麼?”那對一個將軍來說是多麼大的屈辱。
將軍征戰(zhàn)沙場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屈辱的死過,就算是那年的西涼一役,將軍也是抱著戰(zhàn)死沙場的決心。
將軍可以戰(zhàn)死沙場卻不能受辱死去。
千佛手抖抖嘴脣,即墨說的沒錯。他爲(wèi)了宋七夕不是一樣眼睜睜看著江一鶴去送死。
“說到底大家都是自私的。前輩?!奔茨珨r住千佛手的去路,兩人在路邊對視著誰也不肯讓誰。
宋七夕坐在馬車裡,攥著手指都發(fā)白了。江一鶴你一定要撐到我去救你。
一定!
太子站在城樓上看著北邊來來往往的馬車行人,他在等。
太和殿,夜漏十分。
皇上穿著便衣看著坐在自己前面的女子。
“你在外面玩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過我一眼?!?
女子嗤笑,“皇上,這萬里的江山都是你的,你還要一個老女人看你做什麼?”
皇上緊皺眉頭,他得到了萬里江山卻也失去了很多。究竟是萬里江山重要還是其他的更重要,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他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小蓮兒……”
女子半瞇著悽然一笑,當(dāng)年也有一個男子這麼喊著她,如今人卻不在了。
“你就這麼不肯放過那個孩子麼?”女子眸光絕望地灑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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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身體緊繃起來,“我怎麼可能放過她!當(dāng)年她就該一起去死!”
女子起身拉住皇上的衣袍,跪在地上,“我求你了行麼?你放了她吧!”
皇上抽出自己的衣袍,拂袖說道,“我可以給你自由,但是他的孩子必須得死!”
“這麼多年了,你就當(dāng)她死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女子拉住皇上的衣袖。
皇上臉色森冷的轉(zhuǎn)身走出門。“她必須死,你就被浪費力氣?!?
聽著門外飄來的話,女子癱倒在地板上,冰涼的地板讓她感覺不到,因爲(wèi)她的心更加痛。
“李肅!”
女子悽然一聲尖叫。門外卻再也沒有迴應(yīng)。
宋七夕趕了兩天的路,兩日就快要到京城,宋七夕還覺得馬車慢。即白雖然一心救將軍卻也知道宋七夕肚子裡面還有江一鶴的孩子,不敢駕車太快。
“什麼人?”即白的聲音把宋七夕從出神中拉回來。
宋七夕挑開簾子看著車前的人。
帶著面具,身子十分挺拔。這身板一看就是習(xí)武多年之人。
“你們不往北走,回來做什麼!”來人沒有回答即白的問題直接說道。
宋七夕上下打量著來人,這人對他們沒有敵意,倒是這話說的十分費解。“閣下既然不是敵人,就請讓路。”
男子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原來就是你,長得還不錯,倒也不至於讓他不要了命?!?
宋七夕一心想趕路,可眼前的人避重就輕說些有的沒的,讓她十分厭煩?!凹窗孜覀冏?。”
即白請點頭,打算策馬繞過去,沒想到男子飛身坐在馬車上。
“回來送死麼?”
宋七夕盯著眼前這個人,雖然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樣子,可是那對眼睛倒是很亮眼。江一鶴的眼眸是星辰一般的話,那麼這麼人的眼睛似乎更像是一種動物。
狐貍。
“閣下不像是喜歡管閒事的人。”宋七夕笑著看著盯著自己的人。
男子嗤笑了一聲飛,“算你有眼光,不過有人讓我管,我只能勉爲(wèi)其難?!?
宋七夕皺著眉頭。“讓你管?”
男子清了一下嗓子,“帶你去歸雲(yún)國。”
宋七夕看著他,雖然不認(rèn)識他,如果有誰會讓人來幫她應(yīng)該就是江一鶴了。
“是玉郎讓你來的?”
男子輕笑,“不傻。所以快走吧。回來送死就是很蠢的行爲(wèi)?!?
宋七夕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髮絲?!拔乙ゾ人?,麻煩你讓路。既然他能讓你來救我,想來你跟他的關(guān)係不錯。應(yīng)該不想他死吧!”
男子嗤笑?!安?!我跟他關(guān)係很差,他死了我應(yīng)該很難過,不過還是希望他死了纔好。”
宋七夕聽完這段話,眉頭已經(jīng)凝成了麻花。此人看來是有病!
這位大哥,不要擋著我去就我夫君,他還在等我。麻煩你給個方便?!?
宋七夕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功力遠(yuǎn)在自己之上,就算十二衛(wèi)全在也不應(yīng)也逃出去。
這麼衣著華貴的人,手下應(yīng)該不少。她要是硬來,只會適得其反。
“我不明白,你們兩這樣用自己的命換來換去的有意思麼?”男子冷笑得搖頭。
宋七夕輕輕勾起嘴角。“我自己也不明白?!?
宋七夕鬆口氣看著男子,“想來你沒有喜歡過人吧。人的感情就是這麼複雜。有句話叫生死與共大概就是我現(xiàn)在的心情。”
男子愣了一會,“我沒有感情,也不能有?!?
宋七夕苦笑。“可是我有。而且還很深,大哥讓我過去吧?!?
男子突然爽朗的笑起來,“不可能。”
男子推開即白,拉緊馬車?yán)P繩往北跑去。即白板住車身,與男子過了幾招。明顯兩人的武力不在一個檔次上。
即白吃力的捉著繮繩。宋七夕不管自己有孕在身,只能運起內(nèi)力往男子身上打去。
男子一下便捉住宋七夕的手腕,內(nèi)力在手腕處旋轉(zhuǎn)起來,宋七夕的內(nèi)力在那裡化爲(wèi)無形。
這種感覺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此時她沒有
時間想這些。
宋七夕另一隻手,還沒有出手。
男子突然停住馬車,“籲……”
宋七夕隨著馬車停滯,往後輕輕一倒。男子用力穩(wěn)住宋七夕的身體。
“你有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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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七夕愣了一下,輕輕點頭。
突然男子笑了起來,“他還不知道吧?”江一鶴根本沒有跟他提過她有身孕的這件事。
“不知道?!彼纹呦蠈嵉幕卮?。
“甚好。”男子笑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guī)闳ゾ┏蔷人!?
宋七夕愣了一下,這人真是腦回路跟平常人不一樣。一會不顧她的請求要帶她會歸雲(yún)國,現(xiàn)在又說送自己回京城。
“我好想看看江一鶴看著自己妻兒爲(wèi)自己死時候的表情?!?
男子說這話的時候笑了起來。如若是個路人經(jīng)過一定會被這悅耳的笑聲吸引,可是宋七夕聽到這話時,只覺得這笑聲是那麼刺耳和陰冷。
雖然這人有些變態(tài),但是既然不阻攔她去京城,就算了。也不知道江一鶴是怎麼認(rèn)識一個這麼不正常的人。
“即白。”宋七夕看著貼在馬車一側(cè)的人,“你小心點?!?
即白輕輕點頭。警惕地看著前面得男子。說她奇怪也好,明明夫人回了京城也是送死,但是她絕對不能讓別人傷害了夫人。
“喏,我就送你到這裡了?!瘪R車停在京城的幾百米外,“看到了城門上的人麼?”
宋七夕看著在陽光下的人,不用確認(rèn),她就知道那一定是江一鶴。這寒冬臘月說是暴曬實際只是凍著而已。宋七夕捂住嘴,皇上是不是太狠了。
宋七夕拉緊馬繩,“駕!”她現(xiàn)在就去救他。
“玉郎!”
城頭上,江一鶴滿身是傷,混混沌沌之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坝窭?!”夕兒?不可能!
“殿下!嫂夫人來了。”韓思奇看著駕車而來的宋七夕。
太子攥著牆磚的手放鬆起來,算江一鶴沒有看錯人。她還是回來了。他早說過他們就是一羣瘋子!
“我纔是通敵賣國的主謀,請聖上放過將軍?!彼纹呦蛟诔菭澲隆?粗坏踔慕机Q,他身上怎麼那麼多傷。
宋七夕跪在城門前看著太子,“殿下!求你幫幫他!”
太子揮下手,“把將軍放下了!”
旁邊的士兵把宋七夕押著往皇宮走。宋七夕看著被拉上去的江一鶴,她還沒有仔細(xì)看過他。
“宣御醫(yī)給江一鶴治病。”太子著急的拉著昏迷過去的江一鶴的手。“玉郎!”
韓思奇搓著江一鶴的手,把衣服披在江一鶴身上。
“殿下,皇上沒有說可以給罪臣宣御醫(yī)!”旁邊的領(lǐng)軍說道。
太子大怒,一掌把領(lǐng)軍打到圍牆邊,“放肆。已經(jīng)有主謀出現(xiàn),誰說將軍是罪臣,我就斬了你們!”
旁邊的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邊。
“你們還不快去叫御醫(yī)!”韓思奇怒目瞪著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立馬抖著腿往城樓下跑去。兩日前是太子和韓大人親自把將軍綁上了城頭,原以爲(wèi)是撇清關(guān)係。
沒想到領(lǐng)軍會錯了意!差點被太子掌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