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點(diǎn)做賊心虛,朝露也不敢再看辰曜,兩人互不搭理地走了許久,總算在傍晚之前抵達(dá)了沿途的下一站城鎮(zhèn)。
“喂……”
剛進(jìn)城門,朝露就迫不及待地叫住了辰曜,“你帶銀子了嗎?我餓了~”
她這說的可是大實(shí)話,爲(wèi)了查找造成蛇患的原因,她跟著那羣人連夜出發(fā)抵達(dá)陵水軍營,又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與摩呼羅迦PK(?)了一場,遇到辰曜的時候又把好不容易買到的湯包弄掉了,箇中悽慘可謂是一言難盡啊~~
“……你的胃還真像是個無底洞啊~”
辰曜撐著額頭嘆了口氣,擡手一指街邊的酒樓,帶著幾分無奈地說道:“走吧,吃完東西找地方落腳?!?
看這架勢就知道他有錢了,朝露屁顛屁顛地跟著走進(jìn)了酒樓,美食當(dāng)前,早把還要和其他人的匯合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yún)外……
直到?jīng)]心沒肺地吃飽喝足了,一抹油嘴,朝露才猛然驚醒,登時拍案而起,對辰曜說道:“不行,就算你肯陪我去皇城,我也必須親眼看到君無夜他們安然無恙之後才能放心出發(fā)…”還有赫連不棄和冷月,他們都對自己那麼好,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得確保他們平安無事才行啊…
可辰曜不慌不忙,只淡淡問了句:“你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麼?”
“呃,你不提我還差點(diǎn)忘了……”朝露抓了抓頭髮,露出納悶的表情,這個時代還沒有衛(wèi)星定位那麼先進(jìn)的東東吧,這些古代人找人的本領(lǐng)還真是讓人驚歎啊…
“你們出發(fā)之後,我就趕到了候奕的軍營,”辰曜目光一轉(zhuǎn),定定落在朝露身上,“也聽說了血狂之災(zāi)的事情?!?
“所、所以呢?”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朝露有點(diǎn)聽不懂辰曜想表達(dá)什麼意思。
其實(shí)這麼說來也就能解釋得通了,只不過……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些麻煩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得了的,”毫無徵兆的,辰曜的表情漸冷,說話的語氣也透出一絲不耐煩的意味,“君無夜那傢伙……哼,我還沒找他算賬,居然跟著你一起瞎攪和?!?
向來沒有危機(jī)感的某女居然還好死不死地補(bǔ)充了一句,道:“還有殊墨呢~”
“你說什麼?…”很顯然辰曜並不知道殊墨也在。
“其實(shí)吧~我也不是在管閒事啦…”無端躺槍那麼多次,朝露也無所謂了,只是面對辰曜的怒氣她還是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想解釋清楚,“怎麼說呢,雖然沒有具體的記憶,但冥冥之中我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所以我不願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哪怕只是希望渺茫,我也不想稀裡糊塗地止步於此?!?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坦誠地說出心裡話來,曾幾何時,她也想過要向御非籬傾訴,可每次話到嘴邊就不了了之地放棄了……
實(shí)在沒想到,今天當(dāng)著辰曜的面,卻是毫無保留地全部說了出來。
心裡有種淡淡苦澀的滋味,她自嘲地笑了笑,繼續(xù)說道:“關(guān)於我的記憶,君無夜也好,殊墨也罷,都不肯給一個明確的答覆,但是不管他們怎麼想,我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回來的…”
“嗯?!?
一直靜靜聽她說話的辰曜突然出聲,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定可以的?!?
“你相信我?”朝露心中一喜,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辰曜的雙手,“太好了,看來你這傢伙偶爾也挺不錯的嘛…”
“偶爾……”聽到這完全不像贊許的話,辰曜臉色一黑,不高興地抽回自己的手。
“哈哈~不要計較這麼多啦…”朝露眉飛色舞地湊了過來,剛吃過飯油乎乎的小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心情煩悶了這麼久,突然來個人願意聽自己說話並且表示支持,這讓她感到很是開心。
然而這樣的好心情並未持續(xù)多久,令她怎麼也沒有預(yù)料到的狀況就接踵而至地上演了……
“臥靠,你怎麼就訂了一間房啊?…”
辰曜前腳剛進(jìn)門,朝露就又氣又急地衝了過去,“別告訴我是爲(wèi)了省錢…”
“只有一間房了?!背疥變墒忠粩偅瑹o可奈何地答道。
“去你的,這種只有在狗血愛情劇裡纔會出現(xiàn)的爛橋段,誰會信?。俊背恫豢腺I賬,不依不饒地?fù)踝〕疥撞蛔屗傧蚯耙徊健?
見朝露毫不講道理,辰曜也沒了好臉色,冷哼一聲,怒道:“別一副好像我要佔(zhàn)你便宜的表情…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胖成什麼樣了,就算要挑剔,也輪不到你吧?”
“你……你什麼意思,我哪裡胖了?”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朝露已經(jīng)顧不上將辰曜剛出門去的初衷了,情緒一激動就猛地?fù)淞松先ィ矝]想過自己壓根不是人家的對手,連根頭髮都沒碰到就被對方輕鬆撂倒,重重地摔在了牀上。
辰曜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掌,目光一掃,發(fā)現(xiàn)朝露咬牙切齒地趴在牀上正努力翻身起來,突發(fā)奇想生出一計,一個瞬步移到牀前,“唰唰”兩下就點(diǎn)住了朝露的穴道。
“你妹的,這是做什麼?”好在啞穴還尚未封住,朝露極度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辰曜在牀邊坐下,“你是手滑了吧,沒事點(diǎn)我穴道幹嘛?”
“沒有啊,我故意的~”辰曜笑瞇瞇地靠近了一點(diǎn),這個動作嚇得朝露背上的汗毛一下子全豎了起來。
朝露心驚膽戰(zhàn)地嚥了咽口水,聲音弱弱地辯解道:“那個……只有一間房的話,我趴桌子上睡就好了,你、你完全可以無視我的。”
誰知辰曜完全不管她的意見,直接拉了被褥過來將朝露整個人團(tuán)團(tuán)包住裹成一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大糉子,而他自己則和衣躺在牀榻外側(cè),舒舒服服地閉上雙眼,而後扔出一句極其欠扁的話來……“其實(shí),我是騙你的?!?
“呃?”朝露傻眼了。
“樓下還有許多空房間,”不理會朝露得知真相之後的氣惱,辰曜緩緩睜開眼簾,仰頭望著牀頂?shù)尼ぃ暗菭?wèi)了你的安全考慮,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少年精緻秀美的面容被燭臺發(fā)出的暖黃光線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輝,看似明朗,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憂慮。
“我總覺得,你好像有心事???”放棄了抵抗,朝露試探著詢問道。
“沒什麼,趕緊睡覺吧…”辰曜臉一沉,不等朝露說完就迅速背轉(zhuǎn)身去。
“喂…說清楚再睡啦~”
“閉嘴,你吵死了?!?
“臭小子……”
“……”
……
次日清晨。
“啊啊啊………”
一睜眼就看到枕邊熟睡的少年,朝露腦子一僵,條件反射地尖叫起來。
“你有病???”被魔音灌耳吵醒的辰曜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彈了起來,當(dāng)即不爽地瞪了朝露一眼。
直到這時朝露才暈暈乎乎地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兩頰一燙,訕訕道:“不好意思,早上起來腦子不清醒……”
“哼…”辰曜臉色鐵青地往牀頭一靠,看這狀態(tài)起牀氣不是一般的重。
“那個~~”
朝露小小地猶豫了一下,可憐巴巴地擡起頭來,“你還沒給我解開穴道呢…”
“……”
一大早起來就被人當(dāng)做流氓吼了一嗓子的辰曜正在生悶氣,一句話也不答,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朝露,直盯得她冷汗直流。
“喂~別這樣啦…我真不是故意衝你吼的~~”
說到底朝露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雖然辰曜動不動就點(diǎn)她穴道的行爲(wèi)有些不人道,但不管怎麼樣對方也是爲(wèi)了她好,而且除此之外也的確不曾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舉動……
好說歹說地哄了這熊孩子半天,才終於磨磨蹭蹭地幫她解開了穴道。
哪知纔剛走出房門就迎面碰上一人,發(fā)現(xiàn)朝露和辰曜自同一個房間出來,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傢伙咋咋呼呼地嚷嚷開了……“哎呀呀,辰曜小子~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啊…居然在這種情況之下都能將朝露小娘子成功撲倒,高…實(shí)在是高啊…”
一聽到這沒節(jié)操的言論,朝露和辰曜兩人的額頭齊刷刷地掛下一排黑線。
“君、無、夜……”
……沒錯,這個突然從角落裡蹦躂出來且一臉歡天喜地的傢伙正是已有一天一夜行蹤不明的君無夜。
看到並排站在客棧房間門口的朝露和辰曜,君無夜喜氣洋洋地圍繞兩人轉(zhuǎn)了一圈,自說自話地評論道:“嘖嘖~難怪小娘子今天氣色這麼好……果然,年輕就是資本啊…”
“臥槽,你一個人在那瞎YY什麼呢…我和這臭小子只是各自躺牀上睡了一覺,根本啥也沒幹好不好…”朝露無語至極,看君無夜這猥瑣的表情就知道他多半是誤會了,尼瑪她像是這麼慾求不滿的人嗎?
然而她剛喊完就後悔了,因爲(wèi)赫連不棄和冷月等人正好從樓梯口那上來,一個個石化般愣在了原地,想必方纔那番節(jié)操掉光的對話也是一字不漏地聽了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