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收徒的事情就算凌霄子他們再不情願也奈何不了君無夜,就這樣,朝露和辰曜頂著大衆(zhòng)的目光壓力山大而順理成章地當了君無夜的徒弟,隨這便宜師父一起住進了他的玉衡宮從此享受起了豪華單間的待遇,再也不用擠在汗臭熏天的大通鋪上了~對於這點不論朝露和辰曜都很滿意,已經(jīng)兩三天沒好好休息過了……
玉衡宮地勢最高,也是整個門派中景色最美的地方,仙雲(yún)繚繞之下層臺累榭拔地而起,雕欄繡戶、飛閣流丹,寫滿墨色符文的幔帳迎風飄揚。(首發(fā))
穿過暗青底色的迴廊之後視野突然開闊,映入眼簾的是大院正中那座冷玉雕砌的丹爐,還有四周飛鸞走鳳的立柱,再走近一點就可以看見宮殿正中央的牌匾上用飄逸靈秀的字體撰寫著“玉衡宮”三個字。
不管怎麼樣,這裡環(huán)境如此清幽,晚上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然而,第二天君無夜就趁朝露不注意,偷偷拉著辰曜來到他的煉丹房中,翻出一本小冊子扔給對方,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惆悵。雖然這幾天以來他也一直在考慮其他的辦法,可到最後還是完全行不通……
辰曜執(zhí)起書冊看了幾眼,緩緩擡頭看向君無夜:“你的意思是,要解這逍遙五覺之毒須得集齊五個內(nèi)力十層的高手同時運功將毒逼出來……”說完這話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這天下哪有這麼多內(nèi)功修爲達到極致的人?!就連他這個十層,還是冒著走火入魔、筋脈盡斷的危險勉強得來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害人害己……
“……我十層,你也十層,”君無夜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變得嚴肅起來,“除此之外,整個中原地區(qū)內(nèi)力達到十層修爲的,就只有多年前退隱江湖、如今還不知是否尚在人世的刀神古天歌了。”
“那怎麼辦?!”辰曜神情冷冽,因情緒激動而差點控制不住體內(nèi)翻涌的真氣,幸好君無夜提前察覺以內(nèi)力封住他幾個大穴纔將這股逆行的真氣壓制下來。
君無夜雙手環(huán)胸沉吟片刻,突然劍眉一擰,鄭重地開口說道:“朝露雖中了逍遙五覺之毒,可不知爲何竟只損傷了兩處感官,或許……只憑我們兩個就足夠也說不定!”話語停頓,表情漸漸凝重下來,“如果還是不行,就只有……”俯身在辰曜耳邊低語一句。
這句話說完,辰曜面色如冰地沉默了半晌,眼眸微斂、瞳色渙散似在猶豫著什麼,最終無比鄭重地擡起頭來:“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明天吧,我先準備一下……”君無夜淡淡嘆了口氣。
雖然早就看出這少年對朝露用情很深,可還是想不到他竟肯做出如此犧牲……
朝露小娘子啊,你可知自己此生欠下了多少難以償還的情債?
哎……
……
翌日。
朝露被兩人帶到煉丹房,這裡有君無夜早年收藏的一臺寒玉牀,因寒玉乃天下至陰至寒之物,坐臥其上,心火自清,對於辰曜這般已有走火入魔徵兆之人裨益良多。畢竟解除逍遙五覺之毒需要五個內(nèi)力十層的高手,而今只有君無夜和辰曜兩人,各自身上的負擔都相當之大。
三人坐定於玉牀之上,寒氣氤氳,白煙籠罩。
雖然不太清楚他們要做什麼,但朝露還是配合地閉上眼睛做好,腦海裡閃現(xiàn)出武俠片中高手催動內(nèi)力幫人逼出體內(nèi)毒血的情景,是不是就像那樣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兩股強大的氣流貫入身體遊走起來,就像每根血管都被捋順過一遍似的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唔……”
喉間一哽竄出一絲腥甜的熱流,長久以來壓迫著聲帶害她無法順暢言語的那塊異物就像被什麼頂住似的動了起來,而眼眶中同樣被奇異的力量充斥流轉著,彷彿清晰污穢一般從眼角溢出兩道刺痛皮膚的溫熱液體。
“我……”她艱難地開口,雖然還是吐不出連貫的語句,可喉間那塊異物突然消失的輕快感覺讓她禁不住心頭狂喜。
君無夜和辰曜兩人動作一致收起內(nèi)力。
“我……說、說話了……”
朝露驚喜地捂著自己的脖子,雖然發(fā)聲的時候咽喉有些刺痛,可是至少能說出語句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能哼哼唧唧了。
額頭上滲滿冷汗的君無夜和辰曜表情凝重地對視了一眼,還未來得及阻止朝露就一把扯下矇眼的白布。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半模糊的光影,而另一半,還是無邊無際令人絕望的黑暗。
“眼睛……”
她不知所措地捂住那隻還是看不見東西的左眼,而就像隔了一層玻璃紙視線模糊的右眼還是看不清對面那兩人的容貌……
君無夜幽幽嘆息了一聲,而後迅速靠過來點住朝露的昏睡穴:“沒事的,先休息一會吧。”
意識迅速消散,眼前陷入完全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