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蒼州御府。
濃重的夜色中,月光灑下樹影重重,庭院中一片靜謐,只有書房的窗戶透出隱隱光亮。
御風弦端坐在書案前翻閱各派掌門送來的書信,突然耳朵一動,迅速彎腰撐過桌面翻身躲避了過去,“嗖嗖嗖”幾隻閃著寒光的飛鏢赫然釘在了牆壁上。
“誰?!”
窗外黑衣閃過,御風弦飛身破窗而出追了上去。
對方輕功很好,跟在後面的御風弦盡了全力纔沒被落下來,不過那人竟敢隻身闖入御府行刺,當真好大的膽子!
出了御府一直追到郊外樹林,御風弦突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怎麼這小賊好像專門就是爲了引他出來……
不好!
他身形一頓停在原地,卻聽見耳邊一陣衣袂抖空的聲音,再回過頭來,身後已經(jīng)站著遠近不一的幾個人影。
御風弦眉頭一擰,右手按住雪音扇柄。
“御公子何必如此警覺,我們並無惡意啊~”其中一個黑衣人向前走了兩步,月光映出那張猙獰的鬼臉面具和脖子以下大片佈滿疤痕的皮膚。
其實御風弦對此人還是有些印象的,他曾派人調(diào)查單逍遙,知道對方有一名辦事得力的手下名喚千重,因常年佩戴鬼臉面具掩住容貌而無人知曉其來歷……
看來不出他所料,單逍遙果然找上門來了。
只是御風弦稍一探測,就感覺出眼前幾人內(nèi)功皆爲上等,如果單打獨鬥自己足以應付,可萬一他們羣起而攻之,事情就不妙了。
“單掌門派你們來找我,究竟有何事?”御風弦不動聲色地斜睨著幾人,雪白的衣襟被風揚起如一道耀眼的白虹,與周圍深沉的夜色形成鮮明對比。
“自然是好事,”千重嘴角牽起一絲笑意,使他這張原本就猙獰的臉面顯得更加陰森,“我家掌門非常欣賞御公子的才能,所以希望御公子能助我派一臂之力。”
“笑話,”御風弦不屑冷哼,完全不因對方人數(shù)衆(zhòng)多而表現(xiàn)出絲毫懼意,“我堂堂蒼州御府何以非得依附你區(qū)區(qū)玄冥派?單逍遙此番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御公子,在下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再給答覆,不然……”千重語氣停頓了一下,目光卻變得越發(fā)陰冷。
“不然如何?”御風弦腳跟往後挪了一步轉向那幾個黑衣人,渾身散發(fā)著冷厲的氣勢如箭在弦上,蓄勢待發(fā)。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上——”
話音剛落,幾道黑影就朝御風弦直衝過來。
御風弦右手執(zhí)扇向前格擋,堅如硬鐵的扇骨將一個黑衣人橫掃過來的肘擊拂開,緊接著退開兩步身體側轉避開另一個黑衣人的拳頭。就在這當口,身後又有人一掌揮來,御風弦迅速彎腰,而後以手撐過地面將身體拋向半空,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在幾米開外。
就在千重正準備一聲令下讓黑衣人再次攻過去之時,身後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御兄!”
聞人卿帶著十幾個人朝這邊跑了過來,每人手中皆握有兵刃顯然早有準備。
千重心念不好,急匆匆地喊了聲“撤”就帶著幾個黑衣人遁走了。
見手下人要追,御風弦連忙制止:“別追,武林大會之前還不能和單逍遙徹底決裂。”
“你沒傷到吧?”聞人卿擔憂地詢問道。
御風弦神情平靜地搖搖頭,冷聲道:“看來,單逍遙已經(jīng)坐不住了。”
……
冥川,影閣大殿。
單逍遙端坐於客座之上笑瞇瞇地看著對面的澹臺十月,枯樹般勁瘦的手指上赫然帶著一枚玉質(zhì)扳指,故意露出來讓澹臺十月看見。
“單掌門此番到來,就是爲了讓人家看這個的麼?”澹臺十月開門見山地問道,寬大和黑袍下那被層層繃帶覆蓋的面容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可小女孩般輕快的語調(diào)中卻帶著幾分調(diào)皮的笑意,有種莫名的詭異。
“右使大人明智,想必能明白老夫的意思。”單逍遙表面波瀾無驚,可心裡卻在暗暗較勁,如今他有了閣主信物,這澹臺十月小小一個右使者竟敢擺譜不讓他動用影閣的人手,哼!等他日後將整個影閣囊括到自己手中時,定要叫她好看!
“人家已將門中最精英的殺手調(diào)出來供單掌門驅使了,不是嗎?”澹臺十月雙手撐著下巴像小姑娘一樣天真地歪著脖子看單逍遙。
“可老夫想調(diào)用的,是影閣的七煞!”單逍遙單刀直入地提出要求。
澹臺十月默然了片刻,隨後發(fā)出一聲輕快的笑聲,道:“可惜,七煞尚未歸位,單掌門怕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呢~”
“那麼澹臺右使需要多少時日才能將七煞調(diào)集回來,且說無妨?”單逍遙似笑非笑。
“這樣吧,”澹臺十月從椅子跳下來,“單掌門還是先回去,等有消息了人家再派人去通知?”
“哼,但願澹臺右使能言出必行!”
單逍遙也拂袖起身,帶著兩個手下轉身就走。
而看著他們背影遠去,澹臺十月那雙本就死寂無神的眼眸變得更加冰冷空洞,半晌才拍了拍手掌叫來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去給我盯著單逍遙,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得向我彙報!”
“是——”
閣主信物究竟爲何會先後落入百里流雲(yún)和單逍遙兩人手中?
又是誰,藏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
……
而另一邊,朝露二人又繼續(xù)停留了幾日。
等辰曜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些,準備了一番之後就重新啓程上路了。
在趕往地圖標註的第三處地點之前,還得先回一趟蒼州,御風弦他們肯定爲了武林大會的事情很是苦惱,自己多少得出點力看能不能幫上忙。
前往蒼州的一路上都聽到不少有關於近來武林局勢的議論,朝露總覺得不久之後就要發(fā)生什麼大事了,心頭一直縈繞著不祥的預感,擔心蒼州的情況,也不知道御風弦他們怎麼樣了。
兩人快馬加鞭,終於在幾日後進入蒼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