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顧吟歡的話,蔣茹茵想了片刻,擡頭看她,“這件事若是真的,牽連甚廣?!鳖櫼鳉g點點頭,“如今尚未查清楚,也不便讓太多人知曉,德芳茶坊是蔣家的產(chǎn)業(yè),先改了這製茶方子,這樣一來也不會引起恐慌。”
“現(xiàn)在不方便,明日你來太子府,我們再細(xì)說?!笔Y茹茵見皇后和太子妃快到閣樓了,和顧吟歡約了時間,再行談?wù)摗?
回到了太子府,蔣茹茵讓許媽媽把太子那送過來的清茶拿了出來,和貢茶一起,讓青冬送出去給她師傅看,沒多久青冬回來,得出來的結(jié)果和顧吟歡白天說的一樣。
蔣茹茵平日裡喝的都是自己曬的花茶,只有來客人的時候纔會拿出來泡一下,但這朝野上下,但凡是有點名頭的官員,都在喝這貢茶,而陸家這清茶,也送了不少人,往嚴(yán)重了說,長此以往下去,這朝廷,不就亂了。
要是查得出名頭還好,查不出來,這蔣家不得跟著拉下水。
夜裡太子過來,蔣茹茵特別問了他最近的身體狀況,陸家送這茶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如今開春易犯困,殿下可有覺得哪裡不適的。”
躺上了牀,蔣茹茵藉著別的名頭詢問,蘇謙陽也沒覺得哪裡不對,“無礙,倒是父皇,最近的身子有些不適,聽太醫(yī)說,夜裡容易驚醒,睡眠也淺?!?
“皇上都喜歡喝什麼茶,德芳茶坊那今年新茶想換著法子炒制新的貢茶,祖父來信讓妾身聽一下殿下的意見呢?!?
“陸將軍去年送了父皇一些清茶,父皇覺得還不錯,就讓陸家按時給宮裡進(jìn)貢一些?!碧K謙陽低頭看她思索的樣子,笑道,“怎麼,你是想從孤這裡打探些什麼。”
蔣茹茵嗔了他一眼,側(cè)了側(cè)身,遮去自己的神情,“這哪裡算是打探了,陸家那清茶祖父倒也說起過,不過這陸家才做茶多久呢,哪裡比的上德芳。”
蔣茹茵的口氣裡滿滿是對自家茶莊的驕傲,蘇謙陽也就覺得她這是在和陸家的清茶較勁,爲(wèi)自己家多年來的貢茶鳴不平呢,遂把她往自己這裡摟了摟,“你這麼誇,不害臊麼?!薄?
第二天顧吟歡過來了,蔣茹茵和她詳談了這件事。
顧吟歡還給了她兩張茶方,一張是清茶的,一張列的是配方中對衝的幾味東西。
“我會和祖父商議這件事,把德芳茶坊裡的茶方換掉?!鳖櫼鳉g點點頭,“陸家那王爺去查了,如今尚未明確,太子那也不能說?!?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北圖,陸家和北圖之間,本該沒有任何牽扯,陸將軍過去還多番和北圖軍對峙,所以這其中若是沒有查的透徹,難以下決斷。
這樣的國家大事她們自然幫不上忙,如今要做的,就是趕緊把這貢茶的事情解決了。
送走了顧吟歡之後,蔣茹茵即刻出發(fā)去了蔣府,和蔣老爺子在書房中說了一下午,回到太子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而蔣家那邊,蔣老爺子連夜帶著蔣景樂去了茶坊中,修改了方子,用今年的新茶重新炒制了一批,把擺上架的那些統(tǒng)統(tǒng)都換了下來,沒有更改包裝,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掩蓋了過去。
這件事沒過去幾天,臨安城裡出了一樁夜襲事件,太常寺卿陳大人家新娶的妻子遭人挾持受傷,後黑衣人負(fù)傷離去,至今下落不明,而那陳大人的妻子,正是當(dāng)初北圖進(jìn)貢過來貢女中的一個。
整個臨安城通緝這黑衣人,但都沒有收穫,這件事鬧的人心惶惶,夜裡出行的人也更少了,生怕走了什麼小巷子,會被躲藏在暗處的黑衣人要了性命。
天漸漸熱了,經(jīng)過四月五月兩個月的貢茶,宮中原先的貢茶被替換了,各官員家從茶坊這邊買回去的,也都是更換過的,蔣茹茵這邊鬆了一口氣,回信給祖父時刻得提防著些。
把信撕碎了放在火盆子裡要燒掉,屋外的紫煙匆匆趕了進(jìn)來,神情焦急的很,“小姐,小公主不小心撓了一下三郡主,這吵起來了。”
蔣茹茵拿起茶杯直接往那火盆子裡一澆,跟著紫煙匆匆出去了。
到了小花園那,剛進(jìn)拱門就聽聞了一片哭聲。
哭的最響亮的自然是平寧了,窩在養(yǎng)娘懷裡,一旁的容哥兒想去安慰姐姐呢,但孫嬤嬤抱著他。
對面那葉良人早就趕過來了,心疼的看著養(yǎng)娘懷裡的女兒,看平寧的眼神裡多了一抹怨恨。
平寧看到蔣茹茵走過來了,掙脫了養(yǎng)娘的懷抱要跑向她,一到她身邊,抱住她的腿哭的更大聲了,一面哭一面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娘,妹妹,平寧不是,不是故意的,娘。”
養(yǎng)孩子兩年多,蔣茹茵何曾看過女兒哭成這樣,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張臉通紅不說,這眼淚鼻涕再加上說話,險些要背過氣去。
蔣茹茵把她抱了起來,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乖,不哭了,娘在。”
對面的葉良人看到她來了,自是抱起自己女兒,臉上一抹慍怒,“蔣側(cè)妃,平寧下手如此狠毒,竟然抓傷了彤姐兒的臉,這做姐姐的心也太狠了!”
同樣在葉良人懷裡哭的傷心的彤姐兒,左臉頰上是兩道明顯的血痕,因爲(wèi)疼痛,彤姐兒還不斷的伸手去碰,蔣茹茵皺了下眉,見葉良人只顧著問罪自己,提醒道,“葉良人,不如你先帶著孩子去請?zhí)t(yī)看看,事情原委如何,清楚之後再行論斷,是平寧錯了,我也不會姑息她?!?
葉良人伸手阻止女兒再去抓,哼笑道,“蔣側(cè)妃你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們平寧最受寵了,她可是公主呢,我們彤姐兒只是個小郡主,哪裡得罪的起。”
感覺到女兒身子發(fā)抖,蔣茹茵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葉良人說這麼多,無非是要個公正,待事情查清楚了,自會有說法,我勸你還是趕緊請了太醫(yī),若是拖的久了留了什麼疤痕下來,苦的可是彤姐兒?!?
葉良人神情一變,縱使不甘心,還是女兒最重要,於是她抱著孩子匆匆回了自己院子裡,差人去請了太醫(yī)。
蔣茹茵把兩個孩子帶回了玲瓏閣,平寧還哭的委屈呢,問她是問不出什麼來,蔣茹茵看向了平寧的養(yǎng)娘,“怎麼回事?!?
“奴婢帶著公主在小園子裡的時候,蘭心苑那,田嬤嬤和養(yǎng)娘一起帶著三郡主出來走走,公主知道那是妹妹,於是想去打個招呼,奴婢抱起公主過去,公主想摸摸三郡主的臉,不料三郡主不肯,一扭頭,公主的指甲就刮到了三郡主的臉?!?
那純粹是意外罷了。
蔣茹茵懷裡的平寧總算是安靜了一些,委屈的看著蔣茹茵,說話還斷斷續(xù)續(xù)的,“她養(yǎng)娘,好兇,嬤嬤好兇,怕怕?!闭f著使勁往蔣茹茵懷裡拱。
平寧弄傷了彤姐兒,抱著彤姐兒的養(yǎng)娘頓時大叫了一聲,田嬤嬤更是作勢要推人,虧得養(yǎng)娘後退了一步,平寧這是被嚇哭的。
蔣茹茵聽著後續(xù)的事,臉色也不好了,輕輕的拍著平寧,哄道,“沒事了,娘在呢,不怕?!?
平寧從她懷裡鑽出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她,癟著小嘴,“娘,平寧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弄傷小妹妹的,她是喜歡她纔想摸摸她。
蔣茹茵伸手替她擦眼淚,柔聲安慰,“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乖,不哭了。”孩子總不能保護(hù)在自己的羽翼下,這人性險惡,平寧是第一次看到。
在蔣茹茵懷裡喃喃著說了很多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著慢慢睡著了,蔣茹茵抱著她,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一旁的容哥兒摸摸姐姐的臉,擡頭看蔣茹茵,“娘,她們是壞人?!?
蔣茹茵一怔,想開口,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她不能說田嬤嬤她們是好人,剛纔對平寧,她們露出了惡意,也不能說是壞人,於是蔣茹茵耐心解釋道,“因爲(wèi)彤姐兒受傷了,她們心急,想要保護(hù)彤姐兒?!?
容哥兒看了一眼睡著的姐姐,再看蔣茹茵,很是平靜的說道,“長大了我要保護(hù)娘和姐姐?!?
他才這麼大啊,蔣茹茵心中感慨的很,把他攬到了自己身邊抱住,親了親他的額頭,“乖?!薄?
太子妃那很快有了稟報,請了太醫(yī),太醫(yī)說這是小傷,塗點藥就沒事了,但葉良人那有些不依不饒。
她口口聲聲說著平寧就是故意的,故意抓傷了彤姐兒,要不是彤姐兒避了那一下,肯定傷的還要重,簡而言之,就是要太子妃罰平寧了。
於是太子妃那派了人到玲瓏閣,請了蔣茹茵和平寧過去一趟,蔣茹茵沒把孩子帶去,自己去了瑤花閣。
葉良人已經(jīng)在了,那哭過的臉色就好像是她女兒真的已經(jīng)毀容了似的,蔣茹茵和太子妃請安後,看著葉良人,臉上帶著一些笑意,“葉良人,三郡主無礙吧?!?
“蔣側(cè)妃,你該好好管教管教平寧,別仗著公主的身份就可以欺負(fù)人,今日是抓傷了彤姐兒,等她再大一點可得了!”葉良人直接跳過傷勢,把事往嚴(yán)重裡說,非要給平寧安上個仗勢欺人,嬌蠻難管教的罪。
蔣茹茵懶得和她吵,直接看向太子妃,“娘娘,事情原委如何,問了便知,平寧年紀(jì)小,尚且不知道輕重,不小心弄傷了妹妹,但她絕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更何況,平寧和彤姐兒僅見了這麼兩次?!?
說白了,平寧有什麼理由故意去弄傷彤姐兒,揪著這麼點意外要上綱上線,她蔣茹茵是軟柿子呢任她捏的。
太子妃看了她們一眼,“事情的經(jīng)過本宮已經(jīng)知道了,葉良人,孩子打鬧不小心傷到是常有的事,平寧傷了彤姐兒應(yīng)當(dāng)不是有意,你若覺得本宮處理不公允,可以找殿下討個公道。”
葉良人神情一變,鬧到太子那,她還有什麼理可佔,小孩子小打小鬧是常有的,可她這孩子如今還沒到這年紀(jì)呢,平寧若真是好心想摸摸彤姐兒,怎麼會刮傷了臉的,於是葉良人跪了下來,說的極爲(wèi)不情願,“娘娘都這麼說了,妾身無話可說,只是這親近些的,會刮傷了臉妾身是如何都不信,難道平寧身邊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她指甲太長了會弄傷人麼,這等疏忽如何能養(yǎng)好公主?!?
告不了狀的,我不痛快了你也別想痛快,葉良人一下就把這錯牽扯到了平寧的養(yǎng)娘身上,身邊的人照顧的不到位,連指甲都沒修剪好,出了這意外,難道不是這些人的錯。
沒等太子妃說話,蔣茹茵接上了葉良人的話,“若是平寧身邊伺候的人犯了錯,我自會教誨,就不勞葉良人費(fèi)心了?!薄?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第一更,總算寫完了~馬上去寫第二更~四點爭取更新上
一早上微薄裡都是關(guān)於文章出軌的相關(guān)事情,在老婆懷孕期間出軌的,不管內(nèi)在矛盾多少,夫妻感情多差,有什麼任何問題,就基於這一點,無法原諒啊~一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