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夜,她走了無數(shù)個營帳,也沒有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直到,她走到那個最大的營帳前。
那是鞠繕所在的中軍帳,若有緊急要事,所有參將謀師便會聚集於此商討,只可惜,她從未曾踏足過。
帳簾前站著兩名手握長戟的侍衛(wèi),雖看她靜靜駐立於元帥的帳前有些不妥,只是他們也認得雲(yún)彌,知曉她與韓覺走的親近,而韓覺與元帥的關(guān)係非淺,只怕這雲(yún)彌與元帥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便沒有出聲打擾她,由她站著。
厚實的帳布遮去了裡頭的燭火,她聽不到裡頭有任何的聲響,也不知道鞠繕是否已歇下。然再一細想,他定是還在處理要事吧。未出京都之時,他每夜都有處理不完的事務,後來他成了親,她就不知道了。
垂下頭,她緩緩轉(zhuǎn)過身,正準備提步離開,卻好像隱隱聽到從帳裡傳來了韓覺的聲音。
她側(cè)過頭來,想細細辨聽,只是那聲音又突然消失了。
或許,韓大哥真的在他的帳內(nèi)吧,他們,定是有要事相商,她還是先回去看藥書吧。
邁步落下,腳下的枯枝應聲而斷,在靜謐的夜中發(fā)出一聲輕脆的斷響。
只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還未回過神來,突然聽到一陣尖銳卻很輕的聲音。
那聲音,她很熟悉,那是她每日練劍時,長劍空嗚的聲音。
她旋身,身後除了兩個守衛(wèi)仍靜靜守立著,卻並無異常,而那空嗚之聲也已消失不見。
可是,她不會
聽錯的。
驀然,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她霍地擡頭,與此同時身形已動,一躍而起飛到了臨近的營帳上方,
腳還未路到帳頂,隱於帳頂之上的黑衣之人已將手中的長劍迎面刺來。
她將頭一側(cè),於半空之中險險地避開利刃,空手擊開對方的手腕,借力落於帳頂,緊接著足一輕點,再次飛身而起,追著黑夜人飛到了鞠繕的帳頂之上。
而此時,底下已響起無數(shù)人聲,整個軍營頓時如鍋中煮開的沸水喧鬧起來。
“雲(yún)彌小心!”下方,傳來韓覺擔憂的話語,只是雲(yún)彌卻不敢分心迴應。
如今不知有多少刺客深夜?jié)撊肓塑姞I,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他們,可是要刺殺鞠繕?亦或是……
旋身避開劍鋒,她趁機一個虛招,讓黑衣人以爲她要偷襲他的腰側(cè),倏得收住了刺來的長劍,而她,卻是伸出一腳,重重地踢上了他的小腿處,將他逼開,而後喊道:“大哥,派人保護元帥、糧草及馬匹。”
她的目光緊緊地追逐著刺客,清楚的看到他黑帽黑巾間的雙眼中傾瀉而來的憤恨,不管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如此大費周折,不惜打草驚蛇,定是有什麼預謀,她絕不能允許任何差錯發(fā)生。
她,要用自己的一身能力,保護鞠繕。
旋身而起,雙足緊緊夾纏住刺客襲來的長劍,再一個借而旋轉(zhuǎn),那長劍已脫手而去,頓時兩人同等,皆是赤手空拳。
拳腳相鬥,勁風四揚,腳下的一頂小帳已承受不住凜利的
勁風,啪得一聲四裂而開,兩人的身形隨勢而下,一路快拳相鬥直至落到地上。
兩人雙足才落,便有長戟相對團團圍緊,刺客頓時成了籠中之鳥。
只是,他的眼中卻絲毫不見懼意,似乎對於脫身之計胸有成竹。
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哈哈——”黑夜人仰天長笑,發(fā)出一陣令雲(yún)彌覺得寒毛林立的沉笑,“鞠元帥帳下果然人才濟濟,連一個守帳的都有如此武藝,確實不容小窺。”
“你是何人?”雲(yún)彌厲目而視,皺眉沉聲問道。
“憑你,還不配知道。”黑夜人拋出的卻是極爲狂傲之語。
“那本元帥呢?”身旁的士兵退了開去,讓出了一條小道,鞠繕健步而來,站於雲(yún)彌的身旁問道。
“鞠元帥,聞名不如見面,賞人識才、帶兵謀劃確實讓人佩服,只是……”他停下話來,視線掃過衆(zhòng)人,雲(yún)彌清楚的聽到了他發(fā)出的一聲輕笑,“沙場瞬息萬變,即便元帥精於算計,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元帥還是要小心啊,哈哈……”
鞠繕皺眉,不悅的揮手,大聲道:“拿下!”
黑衣人倏地收住了笑聲,手一揚,便見有物落於地上,散出一陣濃煙,隨風而開。
“小心,閉氣。”
渾亂中,她突然聽到韓覺的警告之聲,立刻閉氣,卻緊接著又聽到一聲慘叫。
“啊——”
她身形一凜,即刻循著那一聲響追了過去。
“雲(yún)彌,莫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