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秋緩緩閉上眼睛,牙齒咬得嘎嘣作響,指甲掐進(jìn)肉裡還渾然不覺。
“你們……都是……渣滓!”
“你們……還有做人的底線嗎?”
“一羣豬狗不如的畜生!”
話音落下,沈主任、王維、周灝都臉色一變,微微低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四哥大步走了過來,如同鐵塔一般,舉手投足間,有著令人心悸的氣勢,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鄭少秋,聲音冷厲:“怎麼樣?選哪條路?”
鄭少秋聞言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片刻後,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正色道:“老子哪條路都不選,任憑處置!”
四哥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說完,他直接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
下一刻,穿著制服的警衛(wèi)直接架住許可的胳膊,往門口方向走去。
見到眼前這一幕,鄭少秋牙呲欲裂,怒喝一聲:“你敢!”
四哥冷笑連連,笑容猙獰而嗜血:“他,就到此爲(wèi)止了,你,能活著。”
“現(xiàn)在,接著選。”
鄭少秋怒不可遏,毫無徵兆的伸出手來,對著主桌上的老戰(zhàn)神遙遙一指,冷聲喝道:“秦雲(yún)海!”
“你太無恥了!”
這當(dāng)口,一直保持沉默的老戰(zhàn)神抿了抿嘴脣,緩聲說道:“小娃娃,你頭鐵的很吶,夠種!”
“老子活了一輩子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皮,更不要命的年輕人。”
鄭少秋略顯陰翳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冷聲說道:“秦雲(yún)海,你可是華夏脊樑,國之柱石,沒想到居然如此無恥!”
聽到這話,老戰(zhàn)神慢慢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一股如同潮水一般的氣勢直衝雲(yún)霄,那是從無數(shù)次絕境中搏殺出來的殺氣!
旋即,他微微瞇起眼睛,兩道冷冽寒光直打鄭少秋!
威壓如海,令人心悸!
鄭少秋臉色一變,目光卻依舊坦然!
“給老子閉嘴!”
老戰(zhàn)神重重的哼了一聲。
隨著這句話落下,場上的氣氛頓時降至冰點,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今天,秦家因爲(wèi)你,顏面盡失,之所以還留你一條性命,是因爲(wèi)你還有點本事。”
“膽色也不錯。”
這番話語氣平靜,卻給人一種烏雲(yún)壓頂?shù)母杏X,在場所有人都隱隱有種窒息的感覺,彷彿空氣都不流通似的。
鄭少秋聞言呵呵笑了兩聲:“軟硬兼施,爲(wèi)了對付我,你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老戰(zhàn)神不置可否,淡淡說道:“苦心?我們再如何,也沒有你煞費苦心。”
“連邀請函都沒有,一步步走到壽堂,步步驚險卻都有驚無險……”
“連瑞明都在你手裡栽了個跟頭。”
鄭少秋冷哼一聲:“那是他咎由自取!”
老戰(zhàn)神聞言半垂眼皮:“擱在以前,你這種脾氣的人,也是衝鋒陷陣的一把尖刀。”
頓了頓,他抿了抿嘴脣,淡淡開口:“好了,話不多說,目前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你慎重考慮。”
鄭少秋微微瞇起眼睛,凝視著老戰(zhàn)神,沉聲說道:“秦雲(yún)海,你之所以如此,是爲(wèi)了報復(fù)我讓你秦家顏面盡失嗎?”
聽到這話,老戰(zhàn)神臉色頓沉,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活到現(xiàn)在,什麼場面沒見過?還用得著在乎這些?”
“只要老子還在,又有誰敢背後非議?”
“老子若是涼了,他們議論什麼關(guān)老子屁事?”
老戰(zhàn)神終於把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這話也有道理。
只要這位戰(zhàn)神還活著,誰敢說三道四?
一股撲面而來的霸氣襲來,鄭少秋也微微動容,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老戰(zhàn)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渾濁的眼神中爆射出一道精芒:“你小子,雖然桀驁不馴,但終歸是有本事的人,特科跟你有些不搭,你,直接去山海地質(zhì)隊報道吧。”
“不用一輩子,二十年,二十年期滿,還你自由之身。”
他的語氣低沉,卻透露出一種毋庸置疑的威嚴(yán)!
鄭少秋聞言冷聲說道:“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對付我,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聽到這話,老戰(zhàn)神冷哼一聲:“你,沒得選。”
鄭少秋深吸一口氣,伸出手來,對準(zhǔn)老戰(zhàn)神遙遙一指,久久沒有放下,他昂起下巴,緩緩合上了眼睛。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
一秒,亦或是一個世紀(jì)……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少秋睜開眼,目光深邃,如同幽深的老井。
“是你逼我的。”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臉上神色複雜,既有緬懷,又有痛心:“秦雲(yún)海,你的確立下了不世功勳,華夏脊樑,鎮(zhèn)國柱石,當(dāng)之無愧!”
頓了頓,他陡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之所以能擁有這一切,是誰賜予你的?”
秦雲(yún)海聞言神色肅穆,語氣平靜:“我活這麼大歲數(shù),還需要誰施捨嗎?”
“哦?”
鄭少秋一挑眉毛,冷笑道:“果真如此嗎?”
“有一點說的不假,你歲數(shù)的確不小了,不過,都,白,活,了。”
頓了頓,他又搖了搖頭,嘆道:“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話音落下,老戰(zhàn)神罕見的有些失態(tài),怒目而視,臉色扭曲,如同猙獰的厲鬼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駭然色變的殺氣沖天而起!
所有人都臉色狂變,心臟彷彿都要跳出嗓子眼。
“鄭少秋,你太狂妄了!”
沈主任、周灝、王維快步上前,在鄭少秋跟前站定,急聲吼道:“快,快道歉。”
“快給老戰(zhàn)神道歉!”
“鄭少秋,快道歉啊……”
鄭少秋對這番話完全充耳不聞,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老戰(zhàn)神,神色冷厲。
“道歉?”
他陡然拔高了幾度,沉聲說道:“他,沒有這個資格!”
聽到這話,老戰(zhàn)神半垂眼皮,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一頭倔驢,扶不起來的阿斗。”
頓了頓,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既然他一意孤行,我也不攔著。”
話音落下,就像是一錘定音,所有人都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