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殷嘉寶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發黑，眉毛扭曲在一起。
片刻後，他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老闆，老闆……”
櫃檯夥計嚇得臉色慘白，趕緊把他小心的扶了起來，在回過頭來的時候，鄭少秋一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當口，三人走到人羣熙攘的古玩街上。
“哈哈哈……”
林肖月旁若無人的站在大街上，狂笑不止，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鄭少秋嘴角抽了兩下，刻意離遠了幾米。
“好了，好了……”
林岑月惱怒的翻了個白眼，連聲說道：“差不多得了，這麼多人看著呢，成何體統？”
“我不管，我不管！”
林肖月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一想到老闆那臉色，我就……哈哈哈……我就……哈哈……”
見她這副樣子，林岑月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
“姐夫，姐夫……”
林肖月笑了半晌後，這才跑了過來，激動語無倫次：“姐夫你今天實在是太給力了，太Man了！”
鄭少秋聞言也是暗暗有些好笑，淡淡說道：“所以……我平時就不給力了？”
“沒有，沒有……”
林肖月伸出手來，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姐夫一直都很給力！”
“哎呀，這口氣一出，感覺心情都好了很多呢……”
頓了頓，她忽然想到什麼，輕聲問道：“姐夫，我們接下來去哪掃蕩呢？”
說著，她兩眼露出賊兮兮的光芒。
“你當撿漏是撿大白菜是嗎？”
鄭少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輕聲問了一句：“對了，你們之前說，還見了一件九龍公道杯？”
林肖月聞言點了點頭：“對啊，就是這條古玩街，在往前走個一二百米，應該就到了……”
聽到這話，鄭少秋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緩步往前走去。
“哎，姐夫，姐夫，你這是要去哪？”
林肖月趕緊快步跟上，看上去如同一個小跟班似的。
“還能去哪？”
鄭少秋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去你說的那個鋪子。”
“少說話，多看……”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一家店鋪門口。
黑底金字招牌上，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抱古齋。
兩旁各有一副對聯，上聯是博古通今攬千載奇物，下聯是琴棋書畫博天下奇聞。
橫批：琳瑯滿目。
“這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地方？”
鄭少秋半垂眼皮，淡淡開口。
林肖月看了半晌，覺得是，又覺得不是……
之前她就是驚鴻一瞥，沒看仔細……
而且，她覺得這裡的店鋪除了匾額不同，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比起她來說，林岑月無疑要心細的多。
當下便點了點頭，輕聲回道：“就是這邊，我或多或少還有點印象。”
頓了頓，她伸出手來，指著店鋪左邊的貨架：“之前那九龍杯就是擺在三層，現在怎麼沒有了呢？”
“該不會是被人買了吧？”
鄭少秋聞言抿了抿嘴脣，輕聲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也有可能是被店裡的夥計收起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還進去嗎？”
林肖月歪著頭回了一句。
鄭少秋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進是肯定要進的，不過得換另外一種方式了。”
……
牧詠德站在櫃檯前，翻看著這個月的流水，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
說實話，古玩這一行越來越不好乾了，之前一個月能頂現在三個月。
原因很複雜，一是隨著眼界的提高，那些真正捨得花錢的老闆，都對一般的物件不感興趣了。
除此之外，現在競爭也越來越激烈了，古玩店鋪如雨後春筍，一家挨著一家。
還有租金的火箭式增長，這無疑使得局面變得更加雪上加霜。
正在他暗暗發愁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其中還夾雜著幾件爭吵。
“就是這家！就是這家！”
“我這九龍杯就是在他們家裡買的！”
“呸！奸商！”
話音落下，兩男一女大步走了過來，面露不忿之色。
見狀，牧詠德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走出櫃檯，沉聲問道：“三位老闆，你們這是……”
林肖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收錢的時候，樂的跟個老狐貍似的，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太過分了！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嗎？”
聽到這話，牧詠德微微一怔。
什麼情況？
收什麼錢？
自己怎麼根本聽不懂啊……
“說什麼呢！”
他臉色頓沉，冷哼一聲：“我們怎麼做生意了？你們是存心過來找事的吧！”
林肖月抱著肩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叫道：“找事？不錯，我們就是過來找事的！”
“你這個奸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一旁的鄭少秋冷著張臉，暗暗豎起一個大拇指。
林肖月這演技簡直絕了，影帝級別！
牧詠德當即氣的臉色鐵青，大聲叫道：“怎麼我就奸商了！話可不能亂說！我自問沒招惹過幾位吧？”
聽到這話，林肖月重重的哼了一聲，冷笑道：“好，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說著，她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櫃檯上：“這件九龍杯就是從你們這買的！這就是物證，容不得你抵賴！”
牧詠德聞言楞了一下。
九龍杯？
什麼九龍杯？
他今天一天都沒開張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位老闆不會是搞錯了吧……”
他目光在衆人身上一一掃過，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諸位，更不用說賣給你們九龍公道杯了。”
這當口，鄭少秋上前一步，曼聲說道：“有沒有賣不是你說了算，我們這都有票據！容不得你抵賴！”
“哦？”
牧詠德笑了笑：“好，既然如此，你們不妨把票據拿出來……”
“到時候，是不是從我這買的，一看便知！”
每次交易，都會留存票根，所以他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而且，對方就算作假，也沒有他店裡的印戳，這幾個人想來自己這邊敲竹槓，可算打錯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