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趙爺爺好。”何西醞釀了一下，只說了這麼一句。如果可以用他小村壓裡的話說，他定是熱情的回答：沒有沒有，爹孃待我可好了，基本不用幹啥子事。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趙老爺子拍了拍何西的肩膀。

有些事情，一開始錯了，只想半途修正，希望還來得及。

“咦？趙爺，你家小陽呢，怎麼還沒來？”何母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探頭望道。

“何媽媽，聽到你喊我的名字了，想我了是不？！”門口處，一閃進(jìn)來一個女孩子，笑容燦爛，布了整張臉。

何家男孩如果沒有遇上趙家大小姐，便不會知道，這世間會有如此瘋?cè)绱税d的一個女子，原以爲(wèi)是被縱壞了耍大小姐性子，而後才發(fā)現(xiàn)，那是絕望的一種表現(xiàn)。有的人絕望了便會大哭大鬧，可這趙家小姐絕望了只會絕望的瘋絕望的巔絕望的狂，唯獨(dú)不哭，亦不鬧。

趙家大小姐如果沒有遇上何家男孩，便不會知道，這世間會有如此純?nèi)绱苏娴囊粋€男生，這男生如此乾淨(jìng)沉靜山水明淨(jìng)，如水般男生，就像是命運(yùn)故意安排，把這樣一個乾淨(jìng)的男生放在她身邊，沖洗她渾身骯髒罪孽，他溫柔寬厚，以大海的姿態(tài)接納她的一切不堪。

“這孩子！”何母佯裝瞪了一眼女孩，然後繼續(xù)進(jìn)廚房忙碌了。

“來，這孩子沒規(guī)沒矩的，別見怪，進(jìn)來見見你哥。”趙爺子示意自己孫女過來，然後指了指何西：“他叫何西。”

“何西，趙雙陽。”她念他的名字隨意，她介紹自己的名字更是懶散，女生保持臉上那一抹名爲(wèi)開心的弧度，可是何西，卻分明從那眸子裡，看出了真切的厭惡與疏離。

“你好，雙陽。”何西不解那分厭惡與疏離是不是給他的，不過他仍是要報以三分禮貌回敬對方。

餐桌上，七個人。

“人齊了嗎。”何西低聲問著坐在自己旁邊的何北，他以爲(wèi)，趙家會是一家人過來的，現(xiàn)在纔不過來了兩個，而午飯，就要開始了嗎。

何北笑笑，眼裡帶著一絲狡黠，然後轉(zhuǎn)而問趙雙陽，帶著一種諷刺：“雙陽，何西問你家，人來齊了嗎。”

‘齊’字，被何北咬重了音！

而這樣一個字，對於一個殘缺的家庭來說，又該是怎麼刺耳的一個音節(jié)。

這樣的問法，何北只顧氣趙雙陽，卻忘了趙爺子也在。

趙雙陽臉上的笑容閃了閃，然後起身拿起一壺趙家老爺子特意帶過來的高度數(shù)桂花酒邊起身邊說：“哎呀呀真是生疏啊，有不懂的問題，怎麼不直接問我，來，罰你一杯。”

話一落音，何西原來用來裝果汁的杯子瞬間裝滿了桂花酒。

這酒，只是一聞，便有幾分醉意。

分明的報復(fù)。

卻又做得分明的善意。

“小陽！”趙家老爺子眉目有些不悅了，這一舉動，分明就是讓何西難堪。雖然何北讓他難堪了，可是當(dāng)初若不是雙陽先那樣對待了何北，何北又怎麼會抱以這樣尖酸刻薄的態(tài)度對待雙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