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隼人居住的區(qū)域?qū)凫陡邫n公寓區(qū),距離沢田綱吉的住所相距兩百來米。
高檔公寓區(qū)住的人不多,以往獄寺隼人回去的時候四周基本看不到什麼人,可是今天不一樣,他在半路上被人給攔住了。
那個人是他認定的敵人,是彭格列的敵人——迦南·蘭開斯特。
從學校走回這裡他一路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但很顯然她是一直跟著他到這裡的。
他從迦南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討厭的氣息,她對他有殺意。
獄寺隼人警惕的微微弓起身體,不著痕跡的環(huán)視四周,考慮如果和迦南打起來的話,自己要怎麼樣藉助周邊地形的力量來打擊她。
“你想怎麼樣?”
“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沢田綱吉面前?!?
獄寺隼人諷刺的冷哼,他怎麼會離開他敬愛的十代目身邊。他可是要成爲十代目左右手的男人,怎麼能因爲一個女人的話而說放棄就放棄!
“嘿,我要不這麼做會怎麼樣?”
“死。”
“那還真是抱歉了,什麼都可以商量,唯獨這個不行!”
獄寺隼人大吼一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獄寺隼人手中的炸彈點燃了火芯朝迦南飛去。
不管發(fā)生什麼,他永遠會站在十代目的身邊,吹著強勁的暴風,永不停息,宛如怒濤般的嵐!
漫天的炸藥像網(wǎng)一般的罩了下來,迦南輕蔑的一勾嘴角。上身向後倒去,膝蓋彎曲腳尖輕點,轉(zhuǎn)眼已向後躍出了數(shù)米,落在地上崩濺起四溢的塵霧。
——幹掉了麼?
刺鼻的火藥味將獄寺隼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緩緩散去的濃煙,甩手在指間再夾緊了八枚炸彈。
緩緩瀰漫開來的股煙霧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幅度微微打了個旋,下一秒,迦南的身影好似突然開始追擊獵物的豹子般,從煙霧中間破空而出。
獄寺隼人雖有準備,仍在心裡暗呼一聲糟糕。那樣的速度亦不是泛泛之輩!
他瞇緊眼睛,橫心下來咬緊牙關,對準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拋出了燃著引線的炸彈。
“沒用的……”
迦南小聲的呢喃道。
她屏息聚氣,猛地矮身,手臂交叉護在身前,再一用力蹬腿,流暢輕盈的前空翻輕輕鬆鬆的躍過了獄寺隼人滿含殺意的炸彈。
降落的速度很快,獄寺隼人來不及再裝備上武器,迦南已是藉著下落的衝力,一記直拳照著他印堂襲來。獄寺隼人趕緊交叉格擋護在額頭。結果這正中了迦南的計,迦南單腿屈膝,膝蓋狠狠的撞在了獄寺隼人肚子。
獄寺隼人腹部重重捱了一腳,這一下踢到了胃,那股力量大的幾乎可以聽見內(nèi)臟發(fā)出痛苦的揪唧聲,讓他耐不住整個人往前彎成了蝦米。
獄寺隼人狼狽的單膝跪地,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黏膩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被迦南一拳頭擊在太陽穴眼冒金星的獄寺隼人雙眼發(fā)黑,甚至連這些液體究竟是汗還是血都無法分辨清楚。
眼前的黑暗還未過去,迎接他的,是從右後方來襲的快腿。
獄寺隼人只能感受到迅速逼近的氣流,但他卻無法移動分毫,身體上的超負荷讓他無從躲避,只能硬生生的用身體接下了這一腳。
背心上重重落下的力度彷彿要將他穿透,完全透進骨頭裡的痛讓他無法抑制的咳出鮮血。
迦南橫劈一肘,不偏不倚的打在鼻樑,當即將獄寺隼人的頭被動的揚起來。
迦南嘴角勾起,冷哼一聲,左手用力勾成爪狀,借勢去擒他的脖頸。
千鈞一髮間獄寺隼人往後下腰撐地,一個後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迦南沒有急著欺身貼近,她緩身站穩(wěn),悠悠然的直起身子。看著獄寺隼人抹去嘴角鼻間淌出的鮮血,一臉不屈的瞪著自己。
獄寺隼人眼神一暗,伸手去摸索腰後的炸彈。
他的手臂只是稍微一動,迦南已如瞬移般閃現(xiàn)在他面前,帶起的那股氣流還未平息,獄寺隼人只聽到一聲“結束了。”接著便無法捕捉到對方眼眸裡的神情。
猝不及防,獄寺隼人只感覺手腕陡然一疼,整個人被擰著翻了個身,然後從後背壓來的力度將他重重的壓趴在地,無力反擊。
看著被自己踩在身下的獄寺隼人,迦南那雙如同深潭的眸子內(nèi)醞釀著能夠毀滅天地的力量,即便她現(xiàn)在無法使出領域的力量,但面對十年前的毛頭小子,已經(jīng)足夠了。
“沢田綱吉不會成爲彭格列十代目?!?
腳下力量逐漸增加,尖銳的痛侵入他被強擊而碎裂的骨頭與斷裂的神經(jīng),迦南聽到了腳下的獄寺隼人發(fā)出極力隱忍的悶哼聲。
“即便是我死,也絕對不可能?!?
“那你就去死吧!”即便獄寺隼人被完全壓制,也毫不服軟的大聲諷刺回去。
“是呢?!?
踩在獄寺隼人身上的腳突然擡起,然後再次狠狠的落下。
“知道麼,人就像鉛筆一樣,開始很尖,在無數(shù)歷練中被打磨得圓滑,可一旦承受不了就會斷掉?!?
“而你就是那個無法被打磨的鉛筆,只能被無情的壓斷?!?
冰冷的槍口抵在獄寺的後腦上,只聽見咔嗒一聲保險打開的聲音。
“那麼,再見了,獄寺君?!?
“砰——”
冰冷的子彈穿透了骨骼,從脆弱的皮膚中飛射而出,帶出一串鮮紅的血液灑落在水泥地上。殷紅的液體順著肌膚的紋理曲線劃出一條條猙獰的血痕。
痛……好痛……
撕裂般的疼痛順著神經(jīng)直傳到大腦,緊握在手中的□□因爲手部痙攣劇痛而落在了地上。
獄寺隼人緊緊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原本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減輕了許多。獄寺隼人眨眨眼,大腦還有些轉(zhuǎn)不過來,直到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迦南!你在幹什麼?快放開獄寺君!”
……十代目?
獄寺瞬間清醒過來。
中槍的不是他!
獄寺隼人突然翻身而起,一腳踢在了迦南的肩上。
看著被自己輕易掀翻在地的迦南,獄寺隼人由心底感到一陣近乎於瘋狂的愉悅感。他可是等不及狠狠的反擊這個讓他丟盡顏面的女人。他要把她肚子裡塞滿炸藥,炸成碎片!
“獄寺君,快住手!住手!”
從遠處跟著里包恩跑過來的沢田綱吉看到獄寺隼人對迦南動手,立馬衝了上來。
“十代目,這個女人圖謀不軌,請讓屬下代您處置她!”
“什麼和什麼啊,獄寺君你快放手!”
沢田綱吉在心底瘋狂撓著頭髮,他就不知道了,爲什麼獄寺和迦南之間總是這麼火藥味十足,而且這一次迦南更過分的想一槍崩了獄寺君的腦袋。
“可是十代目……”
“沒有可是,快放手獄寺君!”
“如果十代目非要這麼說的話,那我……”
獄寺隼人放開迦南,那雙滿是怒意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並將她落在地上的槍撿了起來以防萬一。
迦南站起身下意識的將受傷的手藏在背後,上一世的沢田綱吉就不喜歡看到她傷到自己。
看著沢田綱吉的眼睛,迦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微微低頭,抿了抿脣。
“Bo……”
突然想到現(xiàn)在沢田綱吉已經(jīng)不是她的Boss,迦南迅速改口。
“沢田君怎麼到這裡來了?”
沢田綱吉那雙褐色的眸子中滿是急切,他忽然伸手抓住迦南的雙肩,緊鎖著她的眼。
“迦南,京子……京子她在哪裡?”
“誒……?”
迦南被沢田綱吉問的愣住了,她怎麼會知道屜川京子在哪裡,屜川京子和她又沒有什麼關係。完全不明白沢田綱吉爲什麼會這麼問的迦南眼中滿是迷茫。
“迦南的人把京子帶走了不是麼?”
被“屜川京子失蹤”事件衝昏頭腦的沢田綱吉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超直感,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只知道低著頭四處撞。
“誰告訴你我的人把她帶走了?”
迦南疑惑的掃了一眼一旁壓低帽檐冷笑的里包恩,迦南似乎明白了什麼。給了里包恩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迦南壓低聲線,如同大提琴一般沉穩(wěn)舒緩的聲音帶著安撫神經(jīng)的力量。
“慢慢說,是怎麼回事?”
“里包恩告訴我是迦南的家人把京子帶走了?!?
“我的……家人?”
她的家人?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家人”這種東西的存在?
“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
“誒……?”
這回輪到?jīng)g田綱吉愣住了,他此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方面是尷尬於自己的信息錯誤,一方面以爲自己如此直白的戳到了迦南的痛楚還不自知。
“我可沒說謊,那些人的在某些方面來說確算是你的‘家人’哦?!?
里包恩推了推自己的帽檐,他手中的綠色□□變成了一隻綠色的壁虎爬上了他的帽檐。
某些方面?
里包恩的提示讓迦南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祭獻一族,如此之大與世隔絕的種族的確算是一個變態(tài)的大家庭,即便是逃了出來,她的身上依舊流著祭獻一族的血脈。
“好像是有人故意讓你的他們以爲屜川京子就是你纔會被帶走的呢?!?
里包恩三兩下跳到了迦南的面前,仰著頭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眼睛讓迦南感到有些不妙。
里包恩口中的這個“有人”讓迦南立刻想到了一個人,亞莉克希亞。祭獻一族的人要抓的是迦南,亞莉克希亞一定是將他們的目標轉(zhuǎn)移到了屜川京子的身上,讓他們以爲屜川京子是迦南。
這可不好辦了,祭獻一族爲了抓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若是她真的被抓住了她還能想辦法怎麼逃脫,但被抓住的是屜川京子這個弱小的普通人類,他們真要對她做什麼的話,屜川京子絕對無法反抗!
這件事因她而起,更何況受到牽連的是沢田綱吉所在乎的人。
“十分抱歉,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迦南低下頭,垂下眼簾遮擋住眼底扭轉(zhuǎn)的混沌色澤。
“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這樣好麼?”
里包恩把玩著手中的列恩,那雙漆黑的大眼睛裡不知道正在醞釀著些什麼。
“明明是你沒有能力保護屜川京子,現(xiàn)在又讓另一個女孩子替你賣命?”
“閉嘴!”
迦南聲音中帶上了攻擊性的殺意,直逼里包恩。
見過大風大浪的里包恩表現(xiàn)的對此一點都不上心,只是他把玩列恩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如果不是迦南一直盯著他的話,恐怕一點破綻都發(fā)現(xiàn)不了。
里包恩完全不理會迦南,繼續(xù)說道,“如果你成爲了彭格列十代目,那麼就有能力親自救回屜川京子,彭格列將會成爲你的力量?!?
“不要再說了!”
迦南尖銳地聲音大叫了一聲,抓住沢田綱吉的雙肩。
“不行,唯獨這個不行,唯獨加入黑手黨絕對不行?!?
“我會成爲你的力量,所以答應我,你的一生絕對不可以接觸黑暗。你也不想讓屜川京子……讓屜川京子……嫁給一個變得骯髒黑暗的人對吧?”
沢田綱吉擡起頭看著迦南的眼睛,那裡面是他完全無法拒絕的光彩。
第一次,他在迦南的眼裡感受到了溫度,同時也看到了她眼底濃的化不開的情緒,那股濃霧彷彿瘋狂吞噬一切的黑洞,痛苦而又壓抑的,讓他忘記了什麼是呼吸。
沢田綱吉點點頭,迦南勾住沢田綱吉的小指。
“那麼,約定了,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