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抿著脣點點頭,就這樣垂著臉跟在內(nèi)侍的身後登上了停在院門口的軟轎。民女見駕坐轎子恐怕她是至堯頭一個了。
唯恐折損了兄長與鳳流殤的威儀,冉冉不敢盲目亂動,只能任憑小轎一路輕晃,七拐八拐的終於捱到了勤政殿。
下了轎子,冉冉婷婷立在殿外,內(nèi)侍未動,她也不敢動。這時,遠(yuǎn)遠(yuǎn)睨見兩名宮娥從側(cè)門搖曳而出,一步一小心的奔著自己走來,臉上似有笑容卻淡的讓人無法確定。
“冉冉姑娘,請隨奴婢去摘星樓覲見陛下?!眱晌粚m娥一左一右竟然攙扶起冉冉的手臂。
“煩勞二位姐姐了。”到了這裡只能客隨主便,冉冉?jīng)]有推脫,隨著兩名宮娥的腳步挪向了勤政殿的側(cè)門。
這樣貼心的迎接一定是鳳流殤安排的。冉冉心中一暖,不由得眼眶溫?zé)崃似饋怼_@上天也是奇怪,狠心地拆散了她的家,亡了她的雙親,卻又在冥冥中安排了慕容雲(yún)海與鳳流殤來到她身邊,一樣的關(guān)切,一樣的寵溺,就像潮水一般不停的侵蝕著她冰冷的心牆。
冉冉無暇去欣賞那些個畫棟雕樑,金碧輝煌。滿腦子都是一會兒見到女皇該如何應(yīng)對,就這樣,每經(jīng)過一層門禁,她的心就懸高一點。
穿過勤政殿,眼前的景象突然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那些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死寂與肅穆頓時煙消雲(yún)散了。迎面撲來的是怡人的花香,腳旁是蜿蜒的人造溪流,一座二層小樓矗立在院落中央,紅楓爲(wèi)牆,綠竹爲(wèi)瓦,瑪瑙砌就欄桿,寶玉妝成棟樑,雖然奢華卻不庸俗。
一位服侍在樓外的公公眼瞧著冉冉在樓前停下,拂塵一搖,嗲著嗓子唱道:“女皇陛下有旨,宣民女蘇冉冉登樓覲見!”
深吸一口氣,冉冉獨自一人邁進(jìn)了摘星樓。眼光不敢亂掃,冉冉微低著頭尋到樓梯,輕提羣圍,一步一步上得小心翼翼,躡手躡腳。一共二十級臺階,她卻感覺走了很久。
登上二樓,冉冉在宮娥的指引下來到女皇座前。
“民女蘇冉冉參見女皇陛下!”眼角餘光有意識地掃到一抹明黃色的衣角,冉冉立刻盈身跪倒。
“擡起頭讓朕看看?!甭曇舨凰朴洃浿械膵傻螊趁模菜悴簧媳渖病?
冉冉緩緩的擡起頭,只見沉香木雕的躺椅上,斜靠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眉如彎月,眸比秋水,脣似櫻紅,膚若凝脂,宮髻華服,神態(tài)淡然。
“果真姿色非凡,難怪鳳將軍會如此上心了?!迸虞p輕一笑,脣角隱隱漾出兩處淺淺的梨渦,頓時旋落了一地醉人的芳華。
這位女皇好年輕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相貌溫婉,端莊典雅,只是眉宇間似乎凝了幾分淡淡地哀愁,卻也絲毫無損她的美麗高貴。
“鳳將軍特意囑咐,你身上有傷不宜跪得太久,平身吧。來人,賜座?!迸鱼紤械姆愿酪宦?,便有宮娥擡了椅子輕放在冉冉的身側(cè)。
“謝女皇陛下!”冉冉頜首盈盈一拜,起身落座。
接下來是要問話了吧,問話就問話,爲(wèi)什麼要弄得如此神秘呢?冉冉感覺房間裡的幾名宮娥悄悄地退了出去,不由得心中犯起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