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的人如果在那裡的話,只怕找到了也沒用了。”
赤臻小心翼翼的自言自語道。像是說給自己聽其實是在向靖王諂媚。通往雪寶頂?shù)穆飞袭惓kU惡,稍有不慎就會搭進一條小命,如果靠山?jīng)]了,自己也離第二次賣族保命的報應不遠了。
“怎麼說?”秦烈對待赤臻這隻半死不活的老狼一直保有警惕。收服墨雲(yún)海的時候他死活不肯說出通往雪寶頂?shù)穆肪€,而現(xiàn)在竟然請命親自帶領(lǐng)靖王的隊伍上雪寶頂,這背後是否有什麼陰謀,讓人不得不起戒心。
“通往一線崖的路上全都是懸崖峭壁,根本沒有食物水源,而且晚上異常寒冷,即使不摔死餓死,也會凍死的。”一路風風火火地趕到這裡,赤臻心知肚明,靖王要找的人不比尋常,他也正是利用了靖王的迫不及待,才獅子開口提了個交換條件,要他幫自己奪回扎潭草原。
“等天亮。”姬君長生冷冷的三個字立刻讓周圍的溫度又降了一半。他清楚記得那天早上回到軍帳的情形,守在帳篷外的輕騎全部被人一掌擊暈,顯然對手強的無法防備。當他像瘋了一般的衝進帳時,一片凌亂中卻找不見冉冉的蹤影。地上有指甲的劃痕,那是兩道還來不及相交的弧線,她在告訴他,她沒有背叛,沒有逃走的。
戰(zhàn)事就這樣擱置了一天,他派出所有的人尋找她蹤跡,回報的結(jié)果竟然是可能進了烏圖木格城。第二天他親爲先鋒帶領(lǐng)輕騎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擊潰了緊張疲憊的赤臻,破城而入後,他全然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在城裡翻了個底朝天,直到在通往墨雲(yún)海山脈的路上再次看到了新月徽記,那顆不知疲倦的心終於停滯了一個瞬間。
黑夜還在繼續(xù),腳步卻失了勇氣,琴無傷無力的靠在石壁上,身體緩緩地滑坐在了它的下方。
握著自己的手突然消失了力氣,冉冉趕忙反手回握住他的手腕,順著他的方向,坐在他的身旁。
“累了嗎?休息一下吧。”冉冉輕聲說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琴無傷似乎在笑,但是笑得讓人心裡一下子沒了底。
“好消息,不,壞消息吧。”冉冉飛快地想了一下回答道。
“壞消息就是我們一直在圍著寒潭打轉(zhuǎn)兒。”他說得很慢很輕,好像脣角還噙著一抹自嘲式的微笑。
“那好消息呢……”冉冉弱弱地問道。
“好消息就是你我終究會如願以償,保守這個秘密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了。”笑聲放肆而出,冉冉感覺琴無傷的身體在顫抖,那是一種發(fā)泄絕望的顫抖,讓人莫名的心疼。
沉默了多久,冉冉的心就亂了多久,而且亂得讓人窒息,亂得讓人驚慌失措,只能任憑往事不停的在腦海閃過,每一個場景都清晰的彷彿剛剛發(fā)生過一樣。她看到母親用銀梳沾著白色的染料順著墨發(fā),看到父親絕望的揮起鋒利刺向自己的頭頂,看到慕容雲(yún)海在月下舞劍,看到姬君長生抱著自己的身體,胸口赫然搖曳著一隻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