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地忙碌了一天,無意擡眼間才發現已經日落西山,暮靄沉沉。
袖手旁觀了一天,冉冉終於知道爲何他每次回來都是疲憊不堪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姬君長生就跟普通的士兵一樣,帶著他的三大近身侍衛搬沙石,運糧草,與輕騎吃在一起,歇在一處,偶有探子回報,還要就地謀劃,幾乎撈不到片刻安寧。
這樣的他還是他嗎?冉冉有些看不懂了,那個暴戾的男人就這樣在腦海中漸漸模糊起來。通敵大罪,她怎可能還完好的站在這裡,難道他早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不會吧……
鳳流殤出奇的安靜反到讓戰事越發的緊張了,那看似像結了一層冰的平靜,其實薄冰之下已然是暗潮涌動,劍拔弩張。
“嗯?”姬君長生挑開門簾,瞧著眼前一片漆黑的安靜,愣在了軍帳的門口。還不到一更天,那個女人怎麼會睡得如此早?
合上門簾,姬君長生摸出懷中火石,走向擱置在角落的燭臺。
一點一點的明亮慢慢的充滿了整個帳篷,姬君長生看著映射在眼前的兩個身影,忽然想起了今早校場點兵的一幕,一時間哽住了喉嚨,連回身都有些遲疑。
“你要去哪兒?”姬君長生回過頭的一瞬正好看到冉冉伸手要去挑門簾,於是沉聲問道。
冉冉脣角一動,冷冷答道:“當然是去先鋒的營帳,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今晚我可是他的人。”
“不必去了,他今晚有軍命在身不會回營。”姬君長生輕嘆一聲說道。
冉冉腳步沒動,脣角輕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道:“那我就去他的營帳待到天亮。”
“本王說了不必去。”
空氣裡,一片肅殺的冷寂!
“靖王不怕失信嗎?”冉冉調侃道,繼續試探這個男人的心思底線。
“你別裝糊塗,秦烈此舉只不過是權益之計,你還當真以爲他是爲了你的庸貌俗姿才應承下先鋒之責嗎?”姬君長生氣呼呼地說道。也許他從來不曾留意。單獨與冉冉相處時,他的氣惱總是帶著孩童的任性、
“難道不是嗎?”冉冉挑著眉梢,反問道。
“蘇冉冉,你今天還真是讓本王失望,竟然沒有一個男子願意爲你挺身而出,可見你比那些庸姿俗粉還要不如。”他就睜眼說瞎話吧。
“以貌取人本就是愚蠢的行爲,況且我也沒興趣與別人攀比外表。”她偏不生氣,反而換著法兒的去氣姬君長生。
“你說本王愚蠢?”姬君長生橫眉一冷,氣氛再次緊張。
“有的人非要把罵名往自己身上背,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冉冉搖著腦袋苦笑道。
“牙尖嘴利的丫頭……”
“你冤枉我,難道還不許我申辯嗎?”冉冉微嗔著星眸就像一隻準備還擊的小獸。
“本王什麼時候冤枉你了?”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絲破碎的蒼涼。
“鳳流殤來過不假,可是我與他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他來只是顧念我們有一面之緣,希望說服我遠離這場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