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福的疑問，已經憋了好久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漩渦水戶頭也不回，依然優雅地前行，用不緊不慢地語氣答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既然那個人可以將我從淨土召喚過來，自然有剋制的辦法，還有輪迴眼的力量，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有這麼麻煩？”

“比你想象中棘手……”

漩渦水戶搖搖頭。

“不說這個，大和尚，你的修行還不到家啊，難道在淨土待了這麼多年，所謂得道高僧的心境已經沒有了？”

“從何說起？”

“僧人不是最講究宿命和因果嗎？你如此多事，還想要說服我反抗施術者，到底想做什麼？”

漩渦水戶的話，讓分福愣了一下：

“當然是阻止這些危害忍界的傢伙擅自……不對……”

似乎意識到什麼的分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你明白了？”

漩渦水戶若有若無地看向了宇智波帶土和藥師兜的方向，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們應該不會放鬆對最危險的人的壓制。

“善與惡、對與錯，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評論，我們早就死了！”

“是啊！”

分福嘆了一口氣。

“我們只是身不由己的傀儡，根本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誰都看得出，忍界一場前所未見的大戰已經開始了，作爲封印與破封的殺手鐗，兩人肯定是至關重要的力量，但是，以死之身再來糾纏於生者的世界，是不是合適，還真的很難說。

就算忍界在怎麼不堪，也不需要淨土的靈魂來干擾，這本身並不是正常秩序所允許的。

漩渦水戶清冷地說道：

“除非有什麼讓我在意的事情，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干涉太多的！”

受到控制的穢土體與擁有自我意志、行走於世間的死後靈魂，兩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前者雖然有意識，但到底只是宣泄力量的工具，而後者就完全不同了，是要承受行動帶來的後果與反噬的。

反正已經死了，魂飛魄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沒有必要的話，還不如當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忍界的變化就好。

漩渦水戶的態度，讓分福也有些感慨。

“苦修了一輩子，到都來，還是看不穿，世間一切源法，在靈魂迴歸淨土的時候，早就完結了……不過，水戶公主，您就這麼放心忍界能夠安然無恙？”

“如果忍界還需要死了多年的靈魂才能夠力挽狂瀾，那就讓它亡了吧。淨土的力量，只是忍界的過客，決定未來命運的，還是活著的忍者……我看顧了幾十年的村子，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也太讓人失望了。”

經歷過漩渦家族被滅族的渦之國公主，其氣量，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相比的。

“好吧，您對後輩還真是有信心。我們砂隱村就差遠了，傳說中的輪迴眼，讓我早就停止跳動的心，都忍不住擔心起來！”

因爲實力，所以有底氣。

當然，也是漩渦水戶對輪迴眼背後的故事並不瞭解，對十尾復生沒有多少準備，如果知道所有的黑幕，想必也不會這麼從容了。

分福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那您真的就完全不管不顧？如果出了意外怎麼辦？”

“唉……你的修行，果然也僅此而已……”

漩渦水戶難得地嘆了一口氣。

“緣法與因果，生者的世界，莫能逃得過。衆生皆有緣，一切有爲法，‘因’與‘緣’缺一不可，無因不成果、無緣不顯果。你知道這些道理，但沒有理解得透徹。說的挺玄奧，其實在我看來，就一句話，隨心所欲而已。只要願意承受‘業’之因緣造成的後果，一切都無所謂……”

“你看起來比我還像得道高僧……”

“活得夠長，見得多，想得多而已，一切修行，莫不如此！”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能不能擺脫控制另說，但現在您還沒有見到讓您出手的理由……”

分福總算是想清楚了。

“如您所說，我們既然重現世間，自然是有需要我們的地方，靜靜等待那一刻到來就行了。”

“應該不會太遠……”

漩渦水戶肯定地說道。

分福因爲不瞭解水木的封印術的虛實，所以不明白那些看似簡單的時空間標記到底有多麼難以對付。

『有些漩渦家族風格的影子，但似是而非，沒有了傳承的封印術，到底還是走出了一條新路。』

說到底，漩渦家族的封印術雖然涉及的方面極多，基本涵蓋了所有的忍術範疇，但也是有所偏斜的。

對查克拉、精神和靈魂的研究極爲高深，但在時空間的領域，和其它方面比較，卻算不上頂尖。

漩渦家族的封印術傳承如果真的完美無缺，造就的應該不是死神這個只能夠施展屍鬼封盡、以及當做靈魂避難所這些衍生的功能了。

有心再請教的分福，這個時候面色突然一凝，前面帶路的漩渦水戶的動作也僵硬起來，應該是宇智波帶土在幕後感覺到了兩人的交流，加大了壓制的力度，讓漩渦水戶和分福再無聲息。

“受制於人的傀儡，居然還這麼多話，忍界的未來，已經不是你們需要關心的了，因爲它馬上就要迎來終結了。”

“別陰溝裡翻船咯，帶土！”

黑絕陰測測地聲線傳了過來。

“你最好別忘了要做的事情。”

復活宇智波斑與讓十尾復生，就是宇智波帶土作爲工具的價值，哪怕他擁有輪迴眼也一樣，沒有改變自身並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的現實。

沒有理會黑絕的嘲諷，宇智波帶土平靜地說道。

“找到剩下的人柱力的位置，然後一舉建功，這一次不會再失手了。”

說完，使用神威消失不見。

……

霜之國，水木險之又險地將被尾獸玉爆炸的衝擊波擊飛地三船救了下來，無奈地看著被打出一個大坑的凍土層。

“前輩，我不懷疑你的劍能夠抵擋尾獸玉，但有我在這裡，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