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架子上,都是雪亮的刀槍和鮮明的鎧甲。
一個個的箱子中,都是整齊的施法材料和誘人的營養(yǎng)補充。
雖然光明帝國的整體效率已經(jīng)極爲低下,但是這個擁有上億人口的帝國,還是能夠在廣寧城中聚集足夠讓精靈們羨慕嫉妒恨的物資。
嶽託是最理解後勤在戰(zhàn)爭中重要性的,在當了建州八旗那麼久的家之後,他比以往更加深刻地理解了。
所以他在兵力極爲困窘的情況下,還是派出了五十名精靈來確保倉庫的安全,並讓自己最得力的弟弟,碩託帶隊。
碩託和五十個精靈,對付倉庫的守衛(wèi)部隊,完全是綽綽有餘的。
本來碩託還打算在拿下了倉庫後,再去支援一下“韓初命”的,這個法師對於精靈的事業(yè)太重要了,要是沒有他,整個廣寧攻略都是空談。
雖然精靈軍在過去的戰(zhàn)鬥中確實表現(xiàn)出了優(yōu)勢,但是因爲人口的關(guān)係,他們不敢承受任何真正的傷亡,硬碰硬的攻城戰(zhàn)是他們最不想打的戰(zhàn)鬥,特別是在遼瀋失陷後,熊廷弼在廣寧組織相當完備的複合防禦體系。
廣寧不僅僅是一座城市,它是一個完善的防禦體系的核心堡壘。
韓初命的存在極爲關(guān)鍵,他幫助精靈們腐蝕和摧毀了遼河防線,使得河岸邊的西平堡完全成了擺設(shè),廣寧城再次變成裸城,而且因爲預(yù)警體系一直在正常通報,城牆守軍在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精靈軍時,完全是措不及防,被精靈部隊輕而易舉地攻入了城市。
當然了,
他覺得原本預(yù)定支援韓初命的那個人不是很可靠,畢竟吳三桂這傢伙也是個人類嗎。
就和孫得功一樣,人類都是蠢貨,當叛徒都當不好,吃人倒是沒什麼,可是你好好處理屍體啊。
當然韓初命和他們不一樣,韓初命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存在,而且他本來也不是炎黃子孫,他在赫圖阿拉曾經(jīng)也舉行過祭祀魔法女神的儀式,碩託完全被他的技藝折服了。
即使沒有吳三桂的支援,他肯定也能化險爲夷。
所以在倉庫裡見到吳三桂的時候,碩託倒也不算很意外,這不就是投機分子的正常表現(xiàn)嗎。
他極爲傲慢地羞辱了一番吳三桂,就像羞辱李永芳,羞辱寧玩我,羞辱范文程一樣。
吳三桂也和那些人奸一樣忍受他的侮辱,然後奉上諂媚的笑容,吹捧建州精靈的勇猛無敵。
只是後面的發(fā)展和往常有點不同,吳三桂他居然..............
碩託現(xiàn)在和其他精靈一起,被堆在倉庫的一個角落裡。
現(xiàn)在這座倉庫,在吳三桂和他的三百家丁控制之下。
按照耶裡梅斯的設(shè)想,吳三桂是他非常重要的棋子,這個年輕人的智慧並不是很高,至多也就能學(xué)會三四級魔法,但是他確實很狡捷,有生存的智慧。
光明帝國這艘破船,他一定想要跳的。
耶裡梅斯的想法頗爲正確,吳三桂確實是這樣的人,但是要激發(fā)吳三桂的膽怯和動搖,光靠幾個魔法還有丟掉大部分遼東是不夠的。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看看你乾的這些事,你看看你乾的這些事!!!”
吳襄說話的時候,他的鬍子一抖一抖,手指一顫一顫,好像是隨時要發(fā)心髒病的樣子。
“父親大人,兒子知道錯了,所以才請你主持大局啊。”
不過吳三桂知道,他的父親雖然確實憤怒,但是並不至於撐不住。
“大局?還有什麼大局,廣寧城都要丟了,大明在關(guān)外最後的據(jù)點要丟了啊!”吳襄一邊跳腳,一邊大吼,“而你還讓我來主持什麼大局,我教了你多少遍,碰到這種局勢,一定要立刻下定決心啊!來軍械庫有什麼用!只要保住家丁,還怕沒有武器和鎧甲?!”
這番話說的還有幾分以人爲本的意思。
“城池一旦破了,那就千萬不要妄想巷戰(zhàn),即使是古今名將,丟了城牆,能夠巷戰(zhàn)反敗爲勝的有幾個?就算有,你能比得上?我們父子也就是那麼回事,哪裡比得上那些開創(chuàng)霸業(yè)的人物?!”
這番話其實說倒也是持重之論,如果吳忻在這裡,恐怕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自知之明。
“李世忠一定會繼續(xù)抵抗,但是劉策肯定也在想怎麼逃了,這個時候,一切的關(guān)鍵就是快!”
這番話纔是之所以吳襄父子那麼令人作嘔的真正原因。
吳襄說完這高妙戰(zhàn)術(shù)思想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到了大門口,廣寧城中若隱若現(xiàn)的喊殺聲,讓他的精神極爲緊張。
帶著家丁快跑,就是他現(xiàn)在的全部念頭。
然而吳三桂卻拉住了只會逃跑的父親,大聲說道:“精靈雖然突破了遼河和西平堡,但是他們爲了避免我們警惕,不等大部隊過河,嶽託只帶了幾千精銳就直撲廣寧,他們的兵力很有限,劉策我不知道,但是李世忠一定會拼命的,心中有一絲猶豫,他就無法得到炎黃之龍陛下的賜福。”
吳三桂是在炎黃之龍賜福給李世忠之後,才離開祭壇的,那一幕也給了他一些觸動。
打仗就是這樣,有一支絕對可靠的部隊,就會讓那個其他動搖的部隊也產(chǎn)生戰(zhàn)鬥的勇氣。
在吳襄猶豫時,吳三桂又拉出了一個俘虜,然後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
已經(jīng)鼻青臉腫的范文程連忙繼續(xù)說了下去:“而且雖然他們在遼陽獲得了不少物資,但是吳忻奮戰(zhàn),摧毀了瀋陽的物資,他們所處的地區(qū)要苦寒得多,這一次的攻勢已經(jīng)耗盡了精靈的庫存,人類奴隸已經(jīng)半飢半飽的幾個月,根本熬不過這個冬天,他們自己的雌性和幼崽也是供應(yīng)不足,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他們就不行了。”
“我們?!你這人奸也是我們?!”一個吳三桂的親兵又狠狠地給了范文程一個耳光。
“他們不行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周圍都是自己人,吳襄毫無顧忌地大吼,“精靈都死了,北京那些文官,就該對付我們了。”
“建州精靈完了,還有更北面的野人精靈呢,就算精靈死光了,還有蒙古獸人啊,西面的草原大著呢,獸人殺的光嗎?”范文程一抖一抖地繼續(xù)說道,“祖大壽留在祭壇裡,現(xiàn)在八成已經(jīng)死了,父親大人,你就是遼西將門之首啊,控制這個倉庫可以讓我們再武裝三千家丁,有五千家丁以後像李成樑那樣的前程是最起碼的,其實更進一步............”
這個人奸剛剛第一時間就看清了吳三桂的埋伏,然後立刻就朝著碩託來了一個“魔法飛彈”,所以纔得到了跪地投降的機會。
“住口!能夠封侯成爲與國同休的勳貴,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吳襄終究是不敢讓范文程把更進一步的事情說出來,不過他明顯心動了。
吳三桂還想再說什麼,卻沒有開口,而是一把推開了自己的父親。
一把猶如遠古巨獸長牙一般的長刀,劃過吳襄所在的位置,在吳三桂的手上拉開了一個口子。
“吳大人何必滿足於一個區(qū)區(qū)的伯爵?投靠我大金,我愛新覺羅-嶽託願意對天發(fā)誓,必然讓吳家裂土封疆,做世襲罔替的大王。”嶽託微笑地對吳襄說著,就好像他剛剛不是差一點就把吳襄斬首,也沒有正在對吳家的家丁大開殺戒。
“你..........你.............”吳襄又驚又急,他的家丁雖然都是明軍的菁華,但完全不是嶽託率領(lǐng)的精銳突擊隊的對手,嶽託步伐如風(fēng),在各種物資中上下穿梭,一刀一命,幾個回合就殺的吳家的家丁搖搖欲墜。
而且吳三桂手上的口子看上去不大,可是吳三桂卻整個手臂都斷了,而且血流不止。
這就是“統(tǒng)治人類”之刀的厲害,對於人類有“克敵”的效果,再小的傷口也可能危及生命。
吳襄連忙解下自己腰帶上的瓶子,給吳三桂灌了下去。
“我沒事!”吳三桂喝了一口“治療輕傷”藥水,然後強撐著鼓舞士氣,還朝著嶽託施展了一個“魔法飛彈”。
“我父汗的大軍馬上就到,吳將軍又何必負隅頑抗,不如早降。”嶽託說得輕鬆寫意,吳三桂的“魔法飛彈”剛剛靠近,他身上的一個胸針上負著一個“護盾術(shù)”就自動激發(fā),擋住了這個魔法,“吳將軍父子確實是人類中的翹楚,韓初命給你們的前程太低了,是他的不是,請二位多多包涵。”
嶽託這麼說話,但是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減慢,依然以十秒鐘殺兩個人的速度,快速摧毀著吳家的家丁。
他帶領(lǐng)的精靈跟在他後面,一個個也是不要命地衝殺著,他們雖然走了一夜一天的路,進入廣寧之後又是連番戰(zhàn)鬥,但是依然士氣昂揚。
看著自己辛苦積攢的家丁被嶽託砍瓜切菜一般地消滅,吳襄的喉嚨裡好像被堵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家不要怕,他再厲害也只是一把刀,你們不是都見識過破陣火!”還是吳三桂再次開口鼓舞士氣,他又從父親的腰帶上拿出了一個瓶子,然後灌了下去,他知道嶽託不過是在動搖己方的士氣,殺了碩託,他不可能投降精靈了,“弟兄們跟我上啊!”
他的話效果還行,畢竟大部分在黑漆漆的倉庫裡看不清情況,嶽託雖然殺人的效率極高,但是終究比不上“火球術(shù)”的震撼效果。
但是吳三桂其實在考慮逃跑,他很清楚自己和嶽託巨大的實力差距。
好在這個時候,他的援兵趕到了。
“嗷!”
一個火人和一個明顯是法師變成的野豬殺進了倉庫。
吳忻沒有找到韓初命,但是卻發(fā)現(xiàn)了前來奪取武器庫的嶽託,他和凱斯勒首座化身的火人從背後殺進了精靈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