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林只是笑了笑,看到族長的手指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在遠處看著岸上情況的族人們早就暗地行動,它們不能讓自己的族長被一個怪物害死,所以他們派出了一隻‘精’銳的隊伍,潛伏到岸邊。
水珠集結成的鎖鏈,將他們的手腳捆住。納林掙扎著想要‘弄’開,手腕處卻傳來了疼痛感,原來這種困術和他之前的水球原理是一樣的,能變成利器刺傷敵人。
“放了她,這事和她沒有關係。”納林擋在了‘玉’錦瑤的前面,說不算請求,但不想她被牽入此事。
族人已經將族長扶起,他恢復了知覺,推開了他們的攙扶,一步一步的走向納林。
“你……”
納林不明白要做什麼,族長只是將他手腳上的束縛解開,體力並未完全恢復,身子緩緩的向後倒去。納林及時的接住了他,道:“你這是幹什麼?”
“族長?!弊迦烁遣恢雷彘L到底要做什麼,但看到他再次落入納林的手裡,不由的紛紛上前一步,將他們圍在圈子裡。
“不用……再說了,我決定從族長的位置上退下來?!?
他說完用體內僅剩的法術將額頭的水滴印記卸下,印記漂浮在空中,等待著新的主人出現。
族長的儀式並非那麼簡單,試煉者必須通過層層考研,才能得到水滴的認可,成爲族長。
“我們走吧,以後的日子,還希望你不要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和你做伴?!彼α诵?,卻是那麼的坦然,讓納林頓時心生懺悔。
族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沒有誰去攔著他們的去路,目送他們越走越遠。也不知道是誰說起,到底該怎麼試煉,頓時吵鬧聲蓋天。
他的身子漸漸變涼,納林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希望用自己的溫度暖和著他,眼看快到東埕村。他還是沒有堅持下去,倒下了。因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殺,再加上納林的攻擊,他能走那麼遠的路,已經算很厲害了。
“舅舅?!奔{林皺著眉頭,低聲了喚了聲。
只不過是簡單的兩個字,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伸手撫‘摸’著納林的額頭,道:“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兩個字?!?
“我一定會救你的。”納林很堅定的說道,心想法術秘籍裡一定有救人的方子。只不過那個本秘籍被他封印在井底,將他‘交’給了‘玉’錦瑤後,奮力的往井邊跑去。
“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快死了,請你,把這個‘交’給那個孩子,告訴他,我不怪他,不要自責??瓤取視谒床灰姷牡胤?,繼續守護著他?!?
僅存在身體裡的那絲氣息如煙般‘抽’離,緩緩的飄到星河裡,成爲它們的一員。
納林回來的時候,手裡握著秘籍,跪在了他的身邊,眼淚豆大的落下。
“你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對不對?求你,救救他吧?”納林突然想到了什麼,揪住了‘玉’錦瑤的手臂,求她救救他曾經怨恨過的親人。
每個人總是要到失去的時候,纔會知道其實自己曾經擁有過的東西是多麼的可貴。不要被世俗遮掩了雙眼,不要被仇恨啃食原本的善良。有些時候,適當的寬容,對別人,對自己都是有好處的。
他,現在才懂得,是不是來不及了?
‘玉’錦瑤無能爲力的搖了搖頭,一旦靈魂離開了身體,就代表無法再挽回了。生死由命,誰都逃不過。
“他讓你好好的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獨自活下去?去他媽的孤單,到底要折磨他多久才肯離開?納林仰頭長嘯,想把自己身體裡的悲哀全都放‘射’出來。一顆一顆水珠從他的身體裡分解出來,他的身子變得透明。
“不要,不要……”‘玉’錦瑤想要伸手將納林拉住,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一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不要聽。每個人都有自己所選擇的路要走,我們只不過是過路的陌生人。不要去觸碰那些阻止不了的悲傷,那樣只會讓你自己更加的難過?!本p熯一直都在院子裡等著‘玉’錦瑤,看到她暗傷的表情,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納林的身子緩緩的上升,離地面越來越遠,在他完全和天空合爲一體的時候,雨無聲的落下。
‘玉’錦瑤似乎聽見他在耳邊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她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要謝謝她呢?
第二天,村長爲了保險起見,硬是讓他們多留一個晚上,確定村子裡每家每戶不再受怪音所擾,纔將一袋銀子‘交’給君裵熯。
啊九記得他們剛到東埕村的時候,村長明明就說過沒有銀子,現在怎麼又有了呢?
‘玉’錦瑤至從納林選擇自我了斷的那夜,就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任憑啊九怎麼逗她,她也不笑不語。
東埕村一行,本以爲是妖怪作祟,卻不想只是一隻孤單的娃娃魚受傷了,引發了一場小小的轟動而已。
趕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君裵熯告訴她,斬妖除魔的過程中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也不要和妖怪成爲朋友,不管他們有什麼苦衷,妖就是妖,只要作‘亂’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並未回答,她也不承認自己對納林投入了一小部分的感情,只因爲他的孤單和她的有些相似。
西海,這是一片蔚藍‘色’的大海?;蛟S是因爲在天星鑑生活久了,‘玉’錦瑤並未覺得這兒的海景有多美。
西海的殘缺石碑旁,君裵熯蹲下檢查著石碑上的切口,像是被利器砍斷的。
“我們到西海龍宮去看看吧?!本p熯張起結界,將三人包裹起來,潛入了水底。
海里應該有很多魚蝦蟹,可是他們經過的地方,除了瘋長的海帶,就看不到半條魚的影子。
“還以爲有魚可吃呢,唉?!卑【庞行┦?,聽師父說要到西海走一趟,他就空著肚皮,等著能吃上一頓‘肥’魚宴。但他們一路來到了西海龍宮,‘門’口連個守‘門’的兵將都沒有,直覺告訴他,這兒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